戴节是台州府著名的大儒,不但精通四书五经、八股文章,而且对九章算术等各类杂学颇有研究,这道题目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为此还颇为得意,但想不到居然被这个小小的家丁给轻易说出了答案,所以他的第一个反应也是瞎蒙的。他也想再出一道题,想知道他是不是瞎蒙的。于是他问道:“你真的敢再做一道题目吗?”
吴伟道:“尽管出吧。”
好,戴节于是想到了另外一题,道:“一个水池,有一个进水口和一个出水口,单独进水,能够十个时辰装满,单独放水,能够十五个时辰放完,请问,进水口和出水口同时打开,问多少时间能够装满水池?”这道题目比上一道题目更难,他不相信吴伟能够再次蒙对。
两边的学子都安静了,因为这道题目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西青书院的学子暗暗替吴伟捏了把汗,文松书院的学子就开心了,都在等着看吴伟的洋相,都心想:上道题是你侥幸蒙对了,这道题不信你又能侥幸蒙对。就在此时,在人群中的李天二大喊道:“这题目不算,谁会这么无聊啊,一边进水,还一边放水的。要是有这么变态的家伙,我会一枪捅死他。”
站在他背后的玉秀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先收拾你。”吓得李天二连忙闭嘴。
不过吴伟只思考了一会,就很快有了答案,道:“三十个时辰。”
“啊!”戴节震惊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吴伟,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这道题目也是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答案,居然被吴伟这么轻松就解出来了。戴节对吴伟来了兴致,干脆又出了几道自己潜心钻研想到的九章算术题目,结果都被吴伟很快的答出正确答案,这就不能用巧合和瞎蒙来说明了。不过吴伟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戴节目前还是小学的数学水平,要是有能耐提到初中的,自己就不会了。
戴节非常激动的说道:“想不到西青书院居然还藏有这样的人才,佩服佩服!”
吴伟谦虚道:“戴老过奖了。“
戴节好奇的问道:”不知你的九章算术是从何学来的?“
吴伟道:”学生也是偶尔从一位西洋人那里学的方法。“
“西洋人?”
“不错,学生机缘巧合,遇到一个西洋人,是他教我的方法。”
“太好了,不知可否引荐给老夫认识。”
吴伟支吾道:“可惜那西洋人已经回国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戴老感觉一阵失落。
不过如果戴老有兴趣,学生自然会将西洋人教的方法与戴老交流探讨。”
戴节很是激动,居然当众跪下道:“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吴伟慌忙将他搀扶起,道:“戴老,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
过了一会,吴伟问道:“敢问戴老,第一局是谁赢了。”
戴老高兴的宣布:“|第一回合,西青书院胜。”
西青书院的学子发出欢呼声。声音惊醒了处于昏迷之中的章老夫子,他醒后道:“是不是吴伟没答出来,文松书院赢了?”西青书院的学子激动的说道:“夫子,吴伟答出来了,而且都答出了好几题了,是我们书院赢了。”
“啊,这怎么可能。”章老夫子感觉是在做梦。
此时,某人脸色很难堪,他想快速揭开这一段,于是催促道:“既然第一局是西青书院胜了,戴老,快宣布第二局的比试题目吧。”
可惜,有人可没忘。于是吴伟冷冷道:“慢着,我怎么好像听说某人说我如果答得出来的话,他可是要学狗叫的。”顿时全场安静了,盛老夫子脸色已经涨红到猪肝色,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章老夫子。
章老夫子不想太过,于是劝说道:“好了,吴伟,算了,就当给他们留点面子,学狗叫这毕竟太有辱斯文了。”
戴节也解围道:“吴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学艺比试的目的是切磋交流,并不是为了羞辱对方。”
吴伟躬身道:“既然有夫子和戴老替他求情,那学生就暂且放过他。”
文松书院的学子和盛老夫子舒了口气,西青书院的学子感觉好失望,没听到平时盛气凌人的盛老夫子学狗叫。
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戴节趁机宣布第二局比试,第二局比试是作诗。戴节看了看周围,太平山上到处长着郁郁葱葱的松树,他忽然有了主意,道:“有了,我们今天就以这山上满山遍野的松树为题目,两个书院各作一首诗。”
就在此时,李天二喊道:“这不公平,不公平!”戴节奇道:“这有什么不公平?”李天二道:“戴老,他们是文松书院,而你出的题目是松树。这不是有意偏袒他们吗?”众人很无语,玉秀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天二这才闭嘴。
文松书院派出的是陈文涛。但西青书院却迟迟没有派人出来,章老夫子原本想派徐俊杰作为代表,但前两届徐俊杰都输给了陈文涛,所以他犹豫了。
盛老夫子得意的说道:“怎么,你们西青书院连一个写诗的都不会吗?既然这样,要不干脆认输算了。”文松书院的学子哈哈大笑。
看到文松书院嚣张的嘴脸,众人都很生气,这时,人群中一个女子平静的说道:“哼!不知道是谁刚才差点要学狗叫。”
这句话可砸锅了,触到了盛老夫子的痛处,他大怒道:“你又是哪里来的臭丫头,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她笑道:“不就是作诗吗,吴伟,好好的教教他们。”
又是这个该死的吴伟,盛老夫子怒道:“哈哈哈,就凭你,一个下贱的家丁,别以为刚才你们赢了一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告诉你,写诗可不是什么九章算术之类的奇淫巧技所能比的。”盛老夫子由于生气,所以说话有点失去了理智,没考虑到说出这番话时,痴迷于九章算术的戴节会有什么感受。
吴伟故意看了看戴节,发现戴节脸上有点不悦。
但吴伟却不想参与,因为毕竟他完全不会什么诗词,一上场只能又要抄袭古人的诗词,吴伟觉得这样做很丢人。盛老夫子仿佛看出了吴伟的心虚,他更得意了,一想到他刚才居然栽在一个小小的家丁身上,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奚落道:“你一个下贱的家丁,这回怎么不狂了,哼,你们西青书院,果然是收留阿猫阿狗的乐色桶,现在居然要靠这些阿猫阿狗来出头,还想靠一些起淫巧计和旁门左道获胜,真是可笑啊。”文松书院的学子也跟着哈哈大笑,但他没注意到的是戴节越发难看的脸色。
吴伟原本还想给他留点面子,但看到他这么无礼,又注意到了戴节难看的脸色,他心里有了主意,于是决定给他一个教训,他微微一笑道:“呵呵,某人嘴巴怎么这么臭,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什么!”
“不就是写诗吗,我来。不过,你们如果输了,我希望你可以兑现承诺。”吴伟笑道。
“什么承诺?”
“学狗叫啊!”
“好,好你个下贱的家丁,行,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输了,你也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是狗,章老夫子是乌龟王八蛋,西青书院是乐色桶。”盛老夫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盛老狗,我怎么得罪你了。”章老夫子怒骂道。
现在完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戴节有心想调和,也不可能了。
盛老夫子怒气未消。道:“好吧,既然是你自己要作死,那就成全你,文涛——”
“文涛,我平时最看好你,你给我写诗狠狠的教训他。这一轮,你一定要赢,替我们书院挽回颜面,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家丁居然这么狂。”盛老夫子狠狠的说道。
”夫子,您就放心吧,这回学生一定替您报仇。对付这个低贱的家丁,我还不是轻松加愉快。”陈文涛不屑的看着吴伟道。
吴伟却笑了,道:“呦呵,我倒是谁呢,不就是上回酒楼里的手下败将吗,怎么,上次输给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一提到上次酒楼的事,陈文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大怒道:”一个小小的家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上回,你凭着一首冒名顶替的诗词,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闲话少叙,第二轮的比赛正式开始了,两人在早已准备好的白纸上开始动笔书写,众人站在旁边,屏气凝神,这可关系到两个学院甚至夫子的颜面和尊严,实在是输不起啊。文松书院这一边,陈文涛果然是有实力的,只见他思考了一会,就在纸上开始动笔书写,很快完成了诗作,然后恭敬的交给戴节。戴节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看到自己的诗受到当世大儒戴节的肯定,陈文涛心里很是得意,再看了看吴伟,只见吴伟根本没有动笔。他更得意了,看来今天吴伟是输定了,上次果然是他冒名顶替的,这回露陷了吧。
“哈哈哈,不行了吧。一个小小的家丁,居然也想学人写诗,真是自不量力。”看到吴伟根本没有动笔,盛老夫子感觉大仇以报的快感。他要将刚才受到的侮辱十倍百倍都回报到这个该死的家丁吴伟、章老夫子和西青书院身上,最好将西青书院永远的踩在脚下。
“写啊,怎么不写啊?”盛老夫子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