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伟仍旧没有动笔,文松书院这边已经准备要庆祝了。西青书院这边的众学子都很焦急,要是吴伟写不出来,西青书院这边就只能任凭对手难听的辱骂了。
吴伟心里暗道:“这可是你逼我的。”于是微微一笑,提起笔来在纸上开写了。看到吴伟居然开始提笔写了,盛老夫子感到一阵失望,但仍旧安慰自己道:“没关系,这家伙估计就是瞎写,一个小小的家丁怎么可能会写出什么好诗呢?”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吴伟就写好后,这速度也未免有点快,令盛老夫子和文松书院的学子感到很是惊讶,在惊讶过后,盛老夫子心想:就算是诗仙李白在世也不可能写得这么快,你以为你是诗仙啊。于是心里有了底,对吴伟更是嗤之以鼻。
吴伟将这首写好的诗交给戴节。戴节接过去之后,突然,只见他睁大双眼,发出惊讶的“咦”的一声,然后就呆立在原地不动了,拿诗的手不住的在颤抖,过了好久,他才不住激动的大喊道:“好诗,好诗,好诗啊!”
众人从未看过当世大儒戴节这么激动,盛老夫子心里一凛,有很不好的预感,同章老夫子一起连忙凑过去看,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纸上写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原来吴伟抄袭的是郑板桥最著名的一首诗《竹石》,虽然郑板桥写的是竹子,但吴伟将它来表现青松,同样适用。这首诗将青松这种不畏风雨坚毅顽强的品格完美的表现了出来,这首诗一出,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大作,难怪戴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戴节章老夫子和盛老夫子被彻底震撼了,陈文涛的诗也算不错,但是凡事就怕比较,如果和这首诗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有了吴伟这首诗,陈文涛的诗立马归类为一坨屎,根本不值一提。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对了,你叫吴伟,我想起来了,难道你就是写出《采桑子。而今才道从前错》这首著名诗句的吴伟。”戴节突然醒悟过来。
吴伟一阵脸红,道:“算是吧。”
戴节很是高兴,不住夸奖道:“哈哈哈,好,好,好啊!想不到我们太平县城能出你这样的奇才,可谓是千年难遇啊!”
吴伟脸更红了,连忙谦虚道:“戴老真是太折煞学生了。”
众人这才知道此人不简单,盛老夫子不可置信,颤抖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一个小小的家丁,怎么也会懂得作诗?”
陈文涛也懵了,他也根本不相信这个下贱的家丁能够作诗,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败给了一个小小的家丁。他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作弊,一定是作弊。”
陈文涛为了证明他是作弊的,将上回在望海楼吴伟找人代笔赢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恶狠狠的盯着吴伟道:“诸位,像这样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作诗,所以肯定是作弊的。”
但众人却都沉默了,并没有跟着附和他的怀疑。因为上回可以怀疑是他找人代笔,但这回完全不同,这回是他亲笔写出来的,根本没找别人代笔,也没人在他耳边教授他,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作弊,当大家都是白痴吗?在冷静下来之后,陈文涛也沮丧的低下了脑袋,因为他也知道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
盛老夫子是第一次知道望海楼斗诗这个情况,怒道:“蠢货,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们颜面丢尽。”
“夫子,我们不是输给西青书院的人,怕夫子您责罚吗。“文松书院的一名学子代替陈文涛答道。
“你们这些蠢货,你这样害死我了,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当众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吴伟平静的问道:“戴老,这局是谁赢了。”
戴节终于从震惊和激动之中中醒悟了过来,正色道:“自然是西青书院赢了。”
当听到西青书院赢了,盛老夫子心里一惊。果然,吴伟道:“我想有人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好你个吴伟,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吴伟两手一摊,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道:“是谁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既然是自己承诺的事情,就应该要做到的吧,怎么是我欺人太甚了呢?”
这回,章老夫子已经彻底和盛老夫子撕破脸皮了,没再为他求情。
盛老夫子脸色异常难看,知道章老夫子没戏了,于是转向戴节。但他忘了,他说的九章算术是奇淫巧技和旁门左道已经令戴节不悦,所以他当做没看见,一直在和吴伟交谈。
这回,西青书院的学子却不干了,齐声大喊道:“愿赌服输,愿赌服输,盛老夫子快学狗叫,学狗叫!”
“我不要学狗叫,我不要。”盛老夫子抗拒道,做着维护自己作为夫子的最后尊严。
“快呀,快点啊。你可是夫子啊,说话要算话啊,你这样,今后别人还怎么相信你!”
“学狗叫!学狗叫!学狗叫!”在西青书院学子的齐声大喊,那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盛老夫子和文松书院的学子此刻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你们很想听是吧,好,我学给你们看!”盛老夫子终于被激怒了。
“旺旺旺——”
“啊——哈哈哈——”众人大跌眼镜,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的总是板着一副严肃刻板的脸的盛老夫子也有下不了台学狗叫的一天,于是西青书院的学子纷纷哈哈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章老夫子想拼命憋住笑,但还是没憋住。这两年,一直被文松书院压着,这回总算狠狠的出了口恶气。文松书院的学子顿时面如死灰,败了,彻底的败了,今后文松书院的学子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三局两胜,前两局西青书院已经以二比零赢了,所以很明显,胜负已分,第三局比不比已经无关紧要了。戴老宣布第三局比的是对四书五经的经义考校。
盛老夫子怒视着吴伟,今天就是因为吴伟,他遭受了此生最大的羞辱,所以他恨不能将吴伟吞了,他大喊道:“你个下贱的家丁,这一局我要亲自和你比。”
盛老夫子彻底疯了,非要拉着和吴伟一决高下。
谁知吴伟却道:“可以,不过,这一局我弃权。”
“你说什么,你弃权?”
“对,戴老,敢问按照规则,是不是可以弃权?”
戴节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不错,如果一方觉得比不过对方,可以选择弃权。”
“好吧,那我承认我比不过他,我弃权。”
所以第三局,文松书院不战而胜。
戴节点了点头,觉得吴伟是故意让着文松书院,以免他们颜面尽失,给他们保留最后的面子,他又对吴伟的高尚品质进行了充分的肯定。好啊,此子不但文采出众,而且品德高尚,好,好。他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欣赏。
但其实,吴伟是真的不会,因为他对四书五经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平时根本没有认真学,所以如果戴节要是出题的话,他是百分百不会做,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不会,而不是故意让着对手,这真是冤枉他了。
吴伟是这么想的,可是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按照吴伟前两局逆天的表现,他们觉得吴伟肯定是故意让着盛老夫子的,目的是为了给盛老夫子留点面子。所以虽然第三局文松书院不战而胜,但是文松书院却比输了还难受,尤其是盛老夫子,甚至有了一头撞死在东辉阁的石墩上的冲动。
有人终于发现了盛老夫子自杀的倾向,吓得连忙拉住了脑袋只离东辉阁的石墩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盛老夫子,众人纷纷劝说,好说歹说才勉强打消了盛老夫子自杀的念头。
章老夫子一看要闹出人命了,虽然他平时非常讨厌盛老夫子,但念在毕竟是同门,于是严令吴伟向盛老夫子道歉,吴伟一看,好好的才艺比试,居然要闹出人命来了,吓得连忙向盛老夫子道歉。但吴伟最后一句话却差点又闯下了大祸,原来吴伟最后说了一句:“下回大不了让你们赢就是了。”吴伟这话说完,盛老夫子更想自杀了,于是众人又花了好大力气,才阻止了他无比坚定的自杀决心。
这次的才艺比试,以西青书院的完胜而结束,文松书院是输了学艺又输了人,平时在西青书院学子面前总是高人一等的文松书院的学子,现在个个都是如丧考妣,垂头丧气,也没有脸再呆下去了。为了防止盛老夫子再次想不开,众人几乎是夹持着盛老夫子离去。
西青书院的学子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前两次西青书院都是输给文松书院,害的他们在文松书院学子面前抬不起头来,总感觉在文松书院的学子面前低人一等。这回终于赢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再也不用感觉低人一等了,可想而知他们的心情何其的激动,章老夫子不断的自言自语道:”赢了,赢了,我们终于赢了!“然后泪流满面。
对于此次的功臣吴伟,大家自然是非常的感激,众人干脆将吴伟高高抛起。在这群激动的人群中,有两个人看向吴伟的眼神明显与平时不一样了,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周敏,而另一个是王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