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南京城,居然打败了钱谦益,独占花魁,这种事情可比别的事情传得更快,更轰动。就如后世的明星绯闻,吴伟也成为了众人皆知的热门人物。他的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也很快在南京城甚至在全国的青楼传唱开来。
钱谦益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砸碎了不知多少茶盏,礼部侍郎刘学礼胆战心惊的站在下面,大气不敢出。
“老夫我的脸都丢尽了。这口恶气不出,老夫我誓不为人。对了,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阁老,我打听清楚了,此人名叫吴伟,听说带兵打仗非常厉害。上次建虏入寇的时候,以几千人消灭了三千多名建虏,并使建虏不得不提前撤兵,解了京城的危机。流贼偷袭中都的时候,以几百名士兵将几万名流贼赶出了中都。此人由于战功卓著,非常受当今圣上的器重,新近被赐封为浙江总兵,镇远侯。而且听说此人不但带兵打仗非常厉害,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的奇才,以前只不过是觉得天下不太平,无意功名,决定投笔从戎。他还说过一句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听说他还写出了不少轰动天下的诗词。此次科举,也是圣上亲自下旨让他参加的,这可以说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可见他的圣眷之隆。”
钱谦益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刹才道:“想不到此人还真是文武兼备的奇才。老夫还是小看了他,看来此人还不好对付,我们要从长计议。”
北京城,内阁首辅温体仁府邸,钱谦益遭到当众羞辱,钱谦益和柳如是的婚事被人破坏的事迹也已经传到了北京城,温体仁也知道了这件风流轶事,他本就对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人对立,现在看到钱谦益颜面尽失,不禁大笑道:“哈哈哈,钱谦益,想不到你号称东林党魁,当世大儒,居然被人当众羞辱,钱谦益,我都替你丢人啊!好,好啊,哈哈哈。”
这时,师爷提醒道:“大人,听说羞辱钱谦益的人是镇远侯吴伟!”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大人,千真万确,小人打听过了,羞辱他的正是镇远侯吴伟。”
温体仁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了,沉思了半刹,才道:“这么说来,他还是个文武皆备的奇才,是老夫小看他了。”
“大人,这吴伟确实非常了得,我听说皇上下旨让他参加科举,他连中小三元,先后成为县试、府试、院试的案首,而且还是乡试的解元,如果再让他过了会试,就成为进士了。”
“不,决不能让他成为进士,否则以皇上对他的器重,他很快就成为我最大的威胁,不行,我必须要阻止他。”
“可是,大人,这怎么能阻止他,看来他确实是有才学,看样子是很难阻止他成为进士。”
“不,我一定有办法的。”温体仁绞尽脑汁,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有了,这回,我看他是绝无可能再金榜题名了。”
南京城,钱谦益的府上,当接过圣旨,钱谦益显得万分的惊讶,原来,居然朝廷命他担任今科会试南榜的主考官,这是从未有过的。
南京礼部侍郎刘学礼很激动,道贺道:“恭喜阁老,看来朝廷还是非常信任阁老,阁老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
钱谦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刘学礼觉得很奇怪,道:“阁老,这是怎么了,我看阁老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钱谦益叹了口气,道:“学礼,你想法还是太简单了。老夫觉得此事没这么容易,此事必有蹊跷。”
原来,钱谦益得罪了温体仁,所以才被他陷害,而流放到南京担任南京礼部尚书。而会试是选拔人才,尤其是培植党羽的绝佳机会,因为是主考官亲手提拔了新科进士,他们才能金榜题名,成为进士,也就是正式成为了朝廷的官员,可以说是对他们恩重如山,如同再生父母,他们将主考官当做自己的恩师和父亲。
原本像会试担任主考官这么重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钱谦益的机会,所以钱谦益才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和蹊跷,他不得不多留了一份心眼。
“此事我们一定要慎重,此事很有可能是朝中有人下的圈套,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当朝首辅温体仁。”
“大人,不会吧。”刘学礼倒吸了一口冷气。
吴伟正在客栈休息,吴举却忽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但在这慌张的神情下,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表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吴伟疑惑道:“表哥,什么事这么惊慌?”
吴举尽量掩饰自己的兴奋和幸灾乐祸,表面上装作非常痛苦的样子道:“哎呀,表弟,你就要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主考官是谁?”
吴伟漠不关心的道:“哦,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啊?”
“你绝对想不到,你还前不久刚刚得罪过他,他就是钱谦益,钱阁老啊!表弟,你这回完了!”吴举差点就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
吴伟也是一惊,怎么会这么巧,主考官居然是他,这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吴伟对于科举本来就没在意,原本就不指望能考上,所以反而轻松了好多,心想:这回,我再交白卷,应该不会再上榜了吧。
令吴举失望的是,吴伟并没有一丝的痛苦或紧张,相反的,反而显得很轻松甚至很高兴。吴举搞不懂了,好奇道:“表弟,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吴伟大笑道:“我担心什么,听闻钱大人是德高望重的官员,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件小事而斤斤计较呢。表哥,你一定是想多了。”
吴举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吴伟,心想:表弟该不是疯了吧,该不会是因为知道这回彻底没有了希望,所以干脆就自暴自弃了,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管他了,反正到时看他的笑话就可以了。
如同往常一样,吴伟一本书也不看,吴举越发认定了表弟一定是彻底失去了希望,所以才破罐破摔了。他心里暗暗高兴,但是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表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次来参加科举,可是担负着我们吴家的希望,我们吴家光宗耀祖的希望都靠你了,你怎么可以自甘堕落,不努力读书,不好好温习功课呢?”
吴伟却笑笑,不以为然,道:“表哥,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看不看书有何分别。走,我们还是去逛街吧。”
哈哈,果然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吴举内心一阵高兴,但表面却还是装作痛心的样子,道:“表弟,虽然呢,这次你基本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呢,还是要好好用功,万一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奇迹呢。”
吴举虽然想放声大笑,好好的庆贺一番,恭贺他表弟金榜题名无望,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痛心的样子,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既可以表现的替自己这个傻表弟着想,又可以好好的大捞一笔,他恨不得怒赞自己真他妈是个天才!
“表弟,要不这样,你给我一些钱,我认识一些朋友,我帮你去找找关系,代你向钱大人认个错,说不定他会不弃前嫌。”
吴伟心想:又来这一套,如果不是了解这个表弟,还真的以为他会拿钱去跑关系,吴伟却明白,这南京城,他认识个屁人,他就是想从自己身上骗钱去花天酒地,所以他仿佛已经不抱希望,沮丧的说道:“表哥,算了,我既然已经得罪了钱大人,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做了,我就不后悔,想让我认错,不可能,我绝对不去。”
不管吴举如何劝说,吴伟就是不上当,吴举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狠狠的跺地,但无可奈何道:“表弟,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吴伟仿佛看穿了吴举的心思,却半严肃半开玩笑道:“表哥,我考不上,这不正好合你的意。”
吴举吓了一跳,心虚的假装非常生气的样子道:“表弟,你这是什么话,岂有此理,好好,我不管你了。”然后一甩衣袖走了。
吴伟落了个清静,自顾自品茶。那个傻小子废王爷朱尔旦倒是经常来,死缠烂打,无非就是要见柳姑娘,吴伟反正也没事,就带着他来到柳如是暂时居住的地方。
朱尔旦看了看柳如是居住的房间,然后怒道:“你居然还让柳姑娘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不成!一定要换个地方,正好,我在南京城刚刚购买了一处府宅,那里很宽敞,柳姑娘,你若不嫌弃,就住在我的府里去吧。”
吴伟苦笑,柳如是脸一红,道:“小女子多谢朱公子的厚爱,但这是奴婢自己要求住在这里的,不关吴公子的事。”
见柳如是不同意,朱尔旦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