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羊脂球和迈瑞还没回房间,和佛丽娜一起等着拉斐尔。迈瑞已经支撑不住开始打盹了;羊脂球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心里因为把大家拖下水而感到自责不已;佛丽娜安慰她说以拉斐尔的本事,对付他们几个人不在话下,却也忍不住焦急地朝门那边张望。
“啪咚”一声开门的声音,一声关门的声音,她们听见有人朝这边走来,门被打开了。
“怎么样?一切顺利吗?”佛丽娜焦急地迎上去,双手紧紧的握住拉斐尔的手。
“嗯,不就是对付一只大蛤蟆嘛,费不了什么功夫。”拉斐尔反拉着佛丽娜的手淡定地说,把她带到桌子旁坐下。
“拉斐尔,我觉得不能怎么做,我把你们拖下水了。”羊脂球懊恼地说。
“伊丽莎白,咱们四个认识了有五年了吧。”拉斐尔仿佛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绿眼睛眯着说。
“是啊,我刚来时,可是吃了你不少苦头呢。”佛丽娜想起了刚到舞厅的时候,拉斐尔那双绿眼睛就像看阴沟里的老鼠那样看她,想不到现在几个人居然能这么要好,不禁感慨了起来。
“你当初就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狗,我就是忍不住逗逗你。”拉斐尔说完也笑了起来。“你现在不惦记着你那个未婚夫了吧。”
“惦记着呢,每天做梦也能梦见他吃饭噎死。”佛丽娜笑着说:“唉,果然你说得对,男人真是薄情寡意,为了几个钱就能把我卖了。”虽然过去怎么多年,提起这段伤心事依旧让人唏嘘。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可等着你的小情郎来救我们呢!”拉斐尔打趣她说。
“拉斐尔,这件事还是行不通,你去跟他说,就说你喝醉了,什么都好,快去!”羊脂球急了起来。
“你怎么变得这么扭捏了起来,这可真不像你,伊丽莎白。”拉斐尔说。
“是啊,反正我们的处境也不会更糟了。”佛丽娜淡淡的说。
“无论如何,我们不答应是走不了的了,既然那个老家伙那么想跟我们睡,就趁机让他帮我们出这口恶气,在巴黎的时候,那帮什么鸟的什么伯爵的可没少在背地里骂我们。答应了就答应了吧,这种事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拉斐尔拉起胖姑娘的手,对她说。
“再说了,没准雅格真的能弄艘船来,到时候咱们不仅报了仇,也给那个大青蛙一点颜色瞧瞧,一想起那个大青蛙气的眼睛都凸出来了,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佛丽娜笑着说,拉斐尔跟着佛丽娜也笑了起来。
“雅格?那个裁缝店的小学徒?”羊脂球问。
“是啊,坐一辆车一起来的”拉斐尔讪笑道:“在码头的时候,他发誓一定会回来接佛丽娜的样子,你是没见到,嘻嘻嘻。”笑完之后拉斐尔转过头,一脸正经的对佛丽娜说:“他这次要是真回来接我们,我就把你嫁给他,我的佛丽娜,我得给你备好嫁妆啊!”
佛丽娜被拉斐尔打趣得脸都烧了起来,掐着拉斐尔腰上的肉嘻嘻地骂她瞎说。羊脂球看着她们玩玩笑笑的样子,不禁也好笑了起来,在巴黎的时候哪天晚上不是这么玩闹的呢。撇头看见迈瑞趴在桌子上睡得那么深,呼了一口气,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好了,这只老蝙蝠早睡得不省人事了,咱们也早点休息吧,把她叫起来。”拉斐尔一巴掌啪得盖在了迈瑞的肩头。
第二天早上,等拉斐尔四个梳洗好下去吃早餐的时候,另一张桌上已经坐满了,另一张桌空着,显然他们不想跟她们一起吃早餐,不过科尔尼代不再里面,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已经出去了,考虑到他昨天在厨房跟米太太边聊天边喝了不少酒,还是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早上好!先生们,夫人们,你们起得真早,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拉斐尔礼貌地与邻桌的人打招呼,不出意料,根本没人回答他,只有鸟先生用露骨的眼光打量着她们,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不过我还没透露给别人。
迈瑞昨天喝醉中途睡着了,今天早上起来知道拉斐尔已经把皮埃尔上尉搞定了,想到今天将有的一场骚动,不禁激动起来,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没打招呼就坐下了;佛丽娜挽着羊脂球的胳膊坐了下来,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倒是羊脂球看到他们,不禁嘴巴紧紧地用力地抿了起来。
“早安,小姐们,昨晚睡得好吗?”米太太端着盘子从厨房轻快地飘出来,声音洪亮地打招呼,同时把餐具面包都摆好来。
“托您的福,睡得很好。”佛丽娜拿起一片面包吃了起来。
“我也是,亲爱的,虽然我不知道迈瑞的秘密,但是我依旧睡得很好。”边说边递给迈瑞一个眼神。佛丽娜他们知道米太太话里所指,看了看迈瑞嘿嘿地笑了起来,倒是迈瑞记不清昨天说了什么话了,看见她们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子米太太几个笑得更厉害,听得迈瑞犯迷糊。
相比迈瑞一桌嘻嘻笑笑,隔壁桌子的人一直若有似无得朝这边看一眼,又转过头去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一顿饭吃得也不用心,虽然眼睛没有明目张胆地朝那边看,但是耳朵连一个停顿都没放过,直到羊脂球几个出去了,几个人又开始做一番议论。因为不知道皮埃尔上尉什么时候会给他们签证,所以伯爵一行人今天没有安排出行,在桌子上恭维的话、诋毁的话、从乞丐那里听来的话像倒泔水那样在吃饭的桌子上从嘴巴里都倒了出来,时不时还砸吧咋吧嘴,一派享受的表情。
拉斐尔她们从旅馆出来就往教堂的方向去了,迪耶普没有医院,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和战俘只好安顿在教堂,本地的医生和神父跟几个士兵轮流照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