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没想到高景行会给她解围,向他投去了多谢的目光。
而高景行眸底的是不加掩饰的爱慕,看得寒酥有些不大自在。
长公主忍住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臭小子,闭嘴!怎么哪都有你?”
高景行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母亲,此次的另一个目的,您难道忘了吗?皇舅舅的圣令,若做不好,龙颜震怒,恐怕我侯府就算抵上长公主下嫁的荣耀也赔不起啊……”
寒酥却听得认真,圣令?什么圣令?
似乎看出了寒酥的疑问,耐心给她解释。
原来,皇上怀疑太子中毒一事背后另有隐情,但是此事在明面上已经结案,认为是郑良媛因爱生恨作案,可皇上何其精明?怎么可能相信这种原因?
那天,皇帝点完探花郎之后,单独把他留下了,语重心长地说,“仰止啊,你如今快弱冠了吧?”
高景行恭敬点头,“回陛下,是。”
“你是个有才能的,可朕却不能贸然点你为官,不如你去清河处理水患一事,待你立了功,那些文臣也不会乱说,朕因血脉亲情而偏袒于你,有功而服众,仰止觉得如何?”
皇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面上似乎只是解决一个水患而已,可这清河……不正是元铖的封地吗?皇帝这是直接就怀疑到了元铖头上,毕竟这位清河王之前就敢私制火器,皇帝到底是念及这是他儿子,没有杀他,只是收回了封地降为郡王,收回了所有火器原料。
不用说,皇帝是怀疑元铖在自己的封地清河有“大本营”,故而想敲打敲打元铖,稳固太子东宫的地位。
毕竟世袭罔替,立嫡立长。
元铖庶系出身,于礼不合。
呵呵,皇帝不愧是皇帝。
高景行别无选择,只好领命,对于皇家来言,没有舅侄亲情,只有君臣利用。
皇帝熟谙帝王之术。
“我们今日便返回,你自己出发前往清河吧。”长公主道。
高景行哑然,他还想和寒酥培养培养感情呢。
长公主见他不情不愿,一记白眼过去,“不然你让酥儿一个女孩子陪你长途奔波?你别忘了,酥儿还有伤呢!”
高景行这才猛然惊醒,寒酥手上还有伤呢!
旋即正色,“是我考虑不周,那母亲便带着酥儿返京,我多派些随从护送。”
“公主……我想随同高公子查案。”寒酥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这是给元铖一箭大好时机。
高景行眸色划过一抹喜悦,可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和微愠,“不行,你的伤不适合劳累奔波。”
“高公子不也抱着病体远赴清河?”寒酥看着他,一字一句毫不退让。
高景行竟无言以对,好一阵沉默后,他才压着声音道,“……你知我何意,又何必逼我?”
久久僵持不下,高景行叹了口气,“终是我败给了你。”
他们启程前往清河,祁连山在清河西部不远,只消一天便可抵达清河。
高景行进了她的屋子,查看她手上的伤,“还好,伤没有裂开,你这几日要格外小心,只待结痂便好了。”
寒酥点点头。
突然,高景行凑过来,“娘子,我们何时去官府过文书?”
在华夏,婚嫁双方要去官府登记,名曰过文书。
男子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乱窜,似乎四周都在升温,迅速红了脸。
“你……你说什么?”
他疯了吗?他的婚事是要皇帝亲赐的,怎么可能由着他胡来?
“娘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是进清河境的文书,娘子想到哪儿去了?”高景行朗声笑着,可寒酥却在那笑里看出了几分调戏之意。
寒酥又羞又恼,“你出去!别再进来!”
谁知高景行岿然不动,反而凑得更近了,“还是说,娘子想早日嫁给我?”
寒酥寻了一个软枕便砸了出去,高景行笑着出去了,寒酥才后知后觉……她竟然,打、了、高、小、侯、爷!
真是太丢人了!
寒酥坐在房间里的木凳上,磨了墨压好了檀木镇纸,她拿起了笔,忍着手伤痛写下了几行字,待干后,封入信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