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复仇
既然仇人已经出城三人不再惧怕周三,毕竟城外没有军队没有其他不稳定因素。不过杜鹃还是担心的四处侦查一圈。在确认万无一失后她开始给师兄弟二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她下面的计划。
“我一会先解决车夫,你俩赶紧一左一右隐藏在马车两侧的栈道边上。等周三回来必然会有所察觉。趁机我会缠住他你俩快速解决他的仆从。切记不要心软留情。不要增加不稳定的因素。”说罢杜鹃欺身向前在车夫的后背贴了上去。这车夫也没料到突然会有人从背后突袭,来不及反应就被杜鹃一个手刀砍在了后脑。随后杜鹃拖着昏迷的车夫来到一旁的树林。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车夫口中。昏迷的车夫很快没有了呼吸。
师兄弟二人那里见过这手段都呆愣愣的看着杜鹃一气呵成解决了车夫。
“快隐蔽,我上树观察。”杜鹃急切的悄声说道。
师兄弟二人赶紧藏在马车两侧的栈道边上。看着俩个呆头呆脑的孩子杜鹃操心的观察并指挥着俩人露出的破绽,直到没什么大问题后她飞身上树四处端忘着。藏在落叶下凌寒开小心脏砰砰乱跳,身体情不自禁的抖动,手里紧紧的握着剑,手心也开始出汗了。他很激动也很慌张,他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毕竟还不确认周三带的仆人是什么水平他必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凌寒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着真不知道要不是有杜鹃姐他就算遇到仇人有能有什么办法来复仇。一会又想起师傅被围攻的那血流成河的画面。渐渐的他糟乱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手也没有那么的颤抖了。他知道当他要为师傅复仇时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师傅保护的孩子了,他要坚强的面对一切。好在现在还有杜鹃姐帮助,他开始思考一会要如何用最快的招式解决敌人了。他缓缓的控制自己的气息,感受着每一个呼吸的节奏,为一会一击必杀蓄力。
过了许久树林中传来脚步的声音,周三被他仆人掺着缓缓的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只见周三满脸通红隔着好远都能闻到酒的味道。他一边被仆人掺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往嘴里倒酒。
“三当家节哀吧,大当家二当家的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仆人劝解着努力的扶着眼圈通红的周三。
二人晃晃荡荡的来到马车附近并未察觉异样,这是那仆人开始呼喊“老皮头老皮头快过来帮忙,快来扶着老爷上车。老皮头?这老东西估计在车里偷懒睡着了。”毕竟这镇子左邻黑日城右边还有驻军营帐,对周三他们来说出来城郊祭奠一趟就像在自己家后花园遛弯一样。谁料那仆人嘀嘀咕咕一边扶着周三一边骂着老皮头时树上的杜鹃飞身而下,随着身影手中的刺直直的刺向周三。
与此同时凌寒开突然暴起,左手一推地面,身体站立随后后脚猛地发力身体笔直的冲向仆人。无数次在脑海中预想着如何最快速度解决敌人的凌寒开从剑尖到脚尖笔直的平行地面直刺那仆人咽喉。
感受到凌冽杀气的周三恍惚间猛地清醒。这些年打家劫舍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他很少让自己彻底喝醉,今天来祭奠他的俩个哥哥是多喝几杯不过多年的江湖生涯也让他从来刀不离身。
只见他一把推开仆人随后猛地后跳躲开了杜鹃的致命一刺。随后他侧身出刀,刀锋寒芒直指杜鹃。“是你!你为谁做事,为何要杀我?”
杜鹃不是矫情之人她必须拖住周三以便那边凌寒开不会被影响。她二话不说直刺突进刺向周三的咽喉。周三眼看杜鹃并未答话也不再靠言语扰乱敌人专心应对。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见周三刀光飞舞宽厚的大刀时而侧刀为盾时而立刀成锋。虽然境界上没有大成出刀气不过长年累月的战斗让他应对杜鹃的杀招也没有多么的狼狈。杜鹃本习得一身刺杀本领,本就不擅长正面对决再加上周三用的武器多少对她的武器有些克制。三四个回合过去周三酒劲过去了一些,应对杜鹃的杀招也没有半点慌张了。
这时战场的另一侧凌寒开暴起一剑本会杀那个仆人个措手不及,不过周三慌忙中推开仆人也让过了凌寒开的第一剑。那仆人也不是一般虾兵蟹将眼看自己侥幸躲过一招后马上飞起一脚扬起满地落叶扰乱凌寒开视线好做准备。凌寒开一剑不成转身落地随后眼前就被杂乱的落叶扰乱了视线。他急忙呼喊铁怀恩。
“大师弟快出手,大师弟快出手。”
此时躲在一旁的铁怀恩浑身僵硬,他知道迫在眉睫的战斗近在咫尺,不过奈何身体就像被点住穴位一样动弹不得。他大口的喘息奈何一点用都没有。
落叶尚未散尽,那仆人一刀劈来高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敢偷袭老子!”。凌寒开急忙躲闪。随后剑气迸发斜刺过去。虽然事情发展至今以超乎他的想象不过这些年日夜练剑他的反应能力远超常人。
那仆人没料到这个半大的孩子剑会如此的快反身侧刀防御,奈何凌寒开这一剑的剑气早就袭来。剑尖虽被迟来的刀身挡住但剑气的威力却刺开那仆人的左肩。随着献血的流出那仆人也后跳躲闪规避后续的攻击。不过凌寒开毕竟还是个孩子力量远不如成年的仆人。再被刀身挡开后反噬的力量让他趔趄的腿了半步而后续的招式也被打断。
那仆人本还惊叹凌寒开的剑法境界如此之高,但随着凌寒开的趔趄他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优势。这种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山贼匪徒能很适应战斗且找到自己的优势。他本就是当年跟着周三他们三人占山为王的小头目,刀法境界虽然不高但是实战却不差。他强忍着左肩的伤口带来的疼痛直逼凌寒开。手中大刀大开大合打一个势大力沉。凌寒开不敢正面硬打,躲躲闪闪的躲避着眼前的刀光。此时他不知道铁怀恩出了什么状况,不过眼前的危机也只能自己应对。
几次躲闪也让这仆人开始有些慌张,毕竟如此的劈砍是非耗费体力。这些年他虽没被酒色掏空但也疏于锻炼。他知道自己再如此久攻不下必然会力竭衰弱而那就是他的死期。他本想劈开士气后找机会逃跑寻求救援,毕竟这儿是他们的主场只要跑到城里那就会有军队来围剿这几个刺客。不过眼前的少年显然不是给会给他逃跑机会的。他几次大刀挥砍后转呗跳走跑路,奈何这少年你退我进你进我退的游走在他的刀锋之外且不时的还会迂回在他的身侧。
凌寒开起初也被这凶猛的攻势吓到。不过几刀过后这仆人的力量明显衰减,聪明的他很快发现这种大开大合的劈砍必然会大量消耗体力,他就找到了一种以逸待劳的打法。我既然剑招无法连贯用出,何不躲闪之余找机会一招一招的用。
战斗至此凌寒开早就没有了刚刚准备时的惶恐和紧张,他全力关注于战斗,且不敢分神。甚至练铁怀恩都忘记了。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一人一刀。
又是躲开了几次劈砍后凌寒开明显发觉敌人的脚步凌乱了,步法跟不上身形,挥刀的力度虽然依然很重不过频率明显衰弱了很多。他找机会一剑刺出,他不敢再全力刺剑生怕收招不及时再被反震导致身体失控。
而凌寒开的谨慎也让他规避了眼前仆人的诡计。那仆人本想靠自己凌乱的步法和身法来让凌寒开误以为他力竭,从而不再左躲右闪的跟他正面硬战,这样他才能抓住机会一击必杀。结果这个孩子却继续躲闪只是偶尔出剑。这一剑一剑有时躲闪不及留下的小伤口虽然不重不过几个回合过去这仆人却已经开始恐惧。凌寒开似乎发现了他稳扎稳打的继续用这种基本的刺,劈等基础剑法来换敌人的小伤口已经慢慢让眼前的敌人有些慌乱了。不过他不敢大意继续积累这小优势。
这种打又打不着躲又躲不了的感觉已经影响了这仆人。他慌乱中猛地甩出大刀直直劈向凌寒开随后转身就跑。他要趁着自己还有些体力赶紧脱身。虽然他知道这一刀大概率会被躲开,不过他在不争取逃跑的机会恐怕身上再被扎两剑就来不及跑了。
眼看武器被掷出后转身逃跑的敌人凌寒开躲开这一刀后开始奋力追赶。他知道不能让敌人跑走。若敌人喊来帮手他别说报仇了可能他们三人都要栽在这儿。他急忙追上去,心急如焚下他才想起来铁怀恩,他一边追着一边含着铁怀恩。跑在前面的仆人更慌了,他起初没在意凌寒开说的大师弟什么的,不过现在逃命中若再杀出来个敌人他可能真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这仆人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两条腿,玩了命的飞奔,也不顾及身上的伤口碰裂血流如注了。眼看马车就在眼前只要他骑上马就能甩开后面的少年了。奔跑中来不及顾及脚下,他只觉得自己踩中一个人随后脚下一滑一个浪呛摔倒在地。慌忙中赶紧爬起刚跑一步只觉得后心一凉,随后胸前一个剑尖刺出。视线渐渐模糊了,倒地前他看到马车另一侧周三正酣战杜鹃,不过意识已经模糊了。
凌寒开一直追着眼前的敌人当他倒地起身的一瞬间他就抓住机会飞身一刺。一剑两洞,一击毙命。来不及思考因为他看了眼前的杜鹃姐正在酣战周三。他拔出剑随后直冲周三。
这一侧杜鹃已经和周三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从一开始猛烈的攻击到现在你来我往,好在杜鹃不是初出茅庐的凌寒开,多年的战斗虽然实战经验不如周三,但是好在高深的武学境界让她并未落得下风。不过即便如此真要分出生死也不是容易的事儿。杜鹃知道这地方是入侵军的地盘,过久的战斗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很容易招来军队的围剿。而且凌寒开那边战斗如何她也不敢分神去看,只能盼着这俩个初出江湖的少年能安然无恙。
眼看久攻不下,杜鹃有些着急,脚步错乱差一点让周三抓住机会。不过看到一侧凌寒开提剑过来后她慌张的心平复了很多。她欣慰的点了下头随后赶紧喊道:“你找机会策应我,不要跟他正面硬打。”随后她几刺刺出杀招连连。凌寒开简单观察一番后找机会加入了战斗。
他找准机会一剑一剑的刺出,扎实的基本功让他的剑既快又稳,虽然不敢全力出招但是剑剑见血。
而周三也随着凌寒开的加入招式开始错乱有些力不从心,本来今天喝多些酒勉强和杜鹃打成平手,不过随着这个少年的加入他开始受伤。那女人的刺用的本就刁钻诡异让人防不胜防,现在这少年的剑又快又准他根本无力应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知道他必须突破攻势。既然这少年的剑无法致命他不如仗着自己穿着内甲拼着这小伤全力斩杀这女人。想罢他不再躲闪凌寒开的剑而猛地发力一刀劈向杜鹃。
这一刀是个变招,猛烈的刀法劈向杜鹃,杜鹃自知无法硬撼这刀势侧身躲闪,而随后刀由上而下斜着侧劈继续砍向杜鹃,杜鹃无奈只能举刺硬撼。沉重的力量震的杜鹃双手发麻,而此时周三回刀改劈为刺捅向了杜鹃小腹。
本来这样的招式杜鹃可以靠身法跳开周三的攻击,不过随着凌寒开的加入她只能硬撼周三的攻势。因为她要是躲开周三的攻势凌寒开很可能有危险。而如今她的畏首畏尾让她陷入险境。眼看着刀尖刺来杜鹃努力的侧身躲闪,不过还是腰间被划出一道口子。
来不及想别的杜鹃马上一刺挑出扎向周三的喉咙。此时凌寒开找准机会一剑刺出。
前后夹击周三放弃凌寒开的攻击全力抵挡杜鹃的刺,不过突然他发现不对了,那柄剑的寒芒刺穿了他内甲扎进了他的后腰。
周三随后向挥刀佯装砍向凌寒开后飞奔后撤,他要跑,必须跑,那马车近在咫尺。眼看杜鹃受伤凌寒开躲开周三的一刀后赶紧扶起面色苍白的杜鹃眼看着周三跑开。
“他鬼得很,几次跟我战斗中都要跑,好在我身法高于他才拖到现在。可能你的仇今天姐姐没法帮你报了。”
“你怎么样报仇以后再说,你千万不能有事儿啊。”凌寒开不再顾及跑路的周三他紧紧的扶着杜鹃说道。
“不要命就是伤口有些大,对了怀恩呢?”
“他......”
话还没说完只见马车边栈道旁发出一声剧烈的嘶吼,铁怀恩举剑劈下。那剑气闪烁随剑而下。剑光下刚刚翻身上马的周三一截两段连着那胯下一直嘶鸣的马都断成两节。铁怀恩仿佛着魔一般一剑一剑劈砍剑气也随之一道一道的划过早就成尸体的周三还是那匹可怜的马。直到凌寒开扶着杜鹃走了过来铁怀恩才脱力的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真没用,我真没用。”铁怀恩呢喃着眼泪哗哗的流。
“此地不宜久留,这儿虽然路偏人少不过保不齐会被人发现。我们赶紧撤。”来不及询问杜鹃赶紧吩咐凌寒开拽着铁怀恩离开。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进树林,杜鹃简单分辨方向后指出一个方向带着俩个孩子藏进了林子里。他们首先要远离杀人现场然后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她的伤口简单的擦些药后已经止血了,不过这场战斗别说是俩个初出江湖的孩子就是她自己也早就身心疲惫。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他们几经辗转来到一处荒凉的村落。村里零星的几户人家还有几处闪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凌寒开扶着受伤的杜鹃还有一直呆若木鸡的铁怀恩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缝看到是个孩子才大开大门。
“我姐姐受伤了,求婆婆借宿一晚。”小寒开礼貌的说着。
老妇人本想着拒绝不过看着几人疲惫的样子又是俩个孩子一个女人她心一软扶着杜鹃让进了屋子。
“谢谢婆婆了,家里就您一人么?”屋内除了老婆婆之外并没有别人,杜鹃虚弱的问道。
“唉。征兵征粮那还有人留在这儿。能跑的都跑了,剩下我这种跑不动的留在这儿被。我这就给你们收拾一下后屋,你们好好休息吧。”老妇人探口气转身走向后屋。杜鹃示意凌寒开一眼,凌寒开马上会意跟着老妇人脚步走去一边说道“谢谢您了,我来帮你。”
“你们这是从来那儿要去哪儿呀?怎么还受伤了呢?”老妇人拿出草席一边问道。
“逃难去中原被,我们遇到强盗了受了点伤,好在跑了出来。”凌寒开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撒谎道。
“这兵荒马乱的真不容啊,我这儿破乱屋子你们别嫌弃哈早点休息吧。我这儿也没药,不过还有些米一会我给你煮些粥充饥吧。”
“不用不用,借宿一宿而已不给您添麻烦。我们还有些口粮。”草草收拾几下后凌寒开就回来带着俩人来到后屋。
躺在草席上凌寒开又帮杜鹃擦了些药随后出去打水。俩人沉默的坐在草席上。杜鹃受了伤很是疲惫靠着墙微微的闭着眼睛,而铁怀恩始终低着头。直到凌寒开打水回来递给杜鹃和铁怀恩两杯水时铁怀恩都不敢抬头。
“大师弟,大师弟,”凌寒开轻声说道。
“我太没用了,一点忙都帮不上一点忙都帮不上。”听着凌寒开的呼喊铁怀恩又啜泣的说道。
“不,你很有用,本来周三儿都要跑了,结果你起身就给他宰了。你帮我们报仇了,大师弟你很厉害的。我们都没打过他结果让你抓住机会给师傅报仇了。”凌寒开知道自己当时也是浑身僵硬颤抖不已,铁怀恩不过比他适应的慢一些而已,尤其他最后突然暴起斩杀周三时机刚刚好。他没有怪铁怀恩,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大师弟。他努力的安慰着铁怀恩。“而且你砍出了好多道剑气,你精神力非常强大,比我都厉害呢。”
听到凌寒开的话铁怀恩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歉意也有些激动的问道“小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周三被我杀了,我们给师傅报仇?”
“是的,你不记得了?”
“嘿嘿,隐约有点印象,不过我觉得想梦里一样,不敢相信。”铁怀恩也是个孩子啊他知道自己当时起身劈砍貌似斩杀一人,不过当时他太慌张了。后来一路上内心的谴责让他根本不敢开口。而现在小师兄的谅解让他再次回忆起斩杀周三的画面。猛然他胸内闷热,无比的恶心。周三被他分尸又继续被他剑气剁砍的画面从新浮现在脑海。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在地上吐。
而一直神经紧绷的凌寒开也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第一次杀人。杀人后有着些许的恶心难受不过复仇的执念让他很快加入杜鹃和周三的战斗中,又随着杜鹃的受伤铁怀恩的呆傻让他不得不担起这一路上躲躲闪闪寻路的工作。这紧蹦的一颗心虽然未得以休息但也很大的缓解了第一次杀人内心的不安和身体的反应。
这一夜杜鹃嘱托三人轮流守夜以防不测,好在老妇人没有什么异常,一早起来三人匆匆离开留下些碎银放在屋内。没有彻底离开黑日城管控范围这报仇后的危机就一日不能彻底解除。好在经过一夜的休整杜鹃已无大碍可以自己行走。而铁怀恩也从新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再无半点颓废的样子。
三人尽量避免走大路更多的选择盲肠小路,好在他们在集镇里购置的物品还够用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