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喜滋滋地带着梁昕骑着车子飞驰在旷野里。他能保护梁昕,觉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他突然觉的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任务艰巨,不但要保护好梁昕,还要把梁昕安全送回家。按照妈妈的吩咐,是不管多晚也要把梁昕带回自己家,就算完成了父母的任务。看着梁昕那么谨慎,那么纯洁可爱。他真不好意思开口说让梁昕去自己家里了。他觉得应该尊重梁昕的自己选择,才是对梁昕的真正“爱”呢?说实话,他看着梁昕很高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刚见到梁昕的那一刻,他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浑身就像触电一样地滚烫,心里的火苗熊熊的燃烧着,心跳也随之“咚咚!……咚!”地加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当时,还是弟弟明成帮他解除了那尴尬的局面。他不知是因为镇子里人们传说的“故乡情节”缘故呢?还是曾听镇子里的人们说“故乡情节”是前世的姻缘,是命中注定的夫妻。说实在的,他根本不记的梁昕小时候的模样,虽然曾经听大人拉话时提起梁昕,寥寥无几的说过几次梁昕的模样俊俏,皮肤白嫩,还长着一对惹人亲的毛毛虫一样的花眼眼哩。尤其是说:
“梁昕那修长秀气的双手和那翘翘的手指头,注定她将来是个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哩。”这是梁昕上了大学,做了医生人们又添加的赞语:
“打小就看的出梁昕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做了谁的婆姨也有旺夫命运哩。”但那必定是小时候。他那时都是跟着姐姐玩耍,根本还记不住事呢。似乎都没见过梁昕是谁?更不懂的大人们说的什么是婆姨?什么是旺夫?但是,今天看见梁昕却有一种梦中情人的特殊感觉。因为,他从没有为哪个女孩子而动心过。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得那种缘分的感觉吧?
梁昕不到十岁时,就跟着父母离开了故乡……梁家堡镇,走了西口。从此,他们这对口头上的“故乡情节”根本没有再见过面。只是近几年梁昕的堂哥经常在镇子里炫耀他的堂妹梁昕怎么能上大学?怎么有出息?怎么是县城里上大学的第一人选?因为梁家堡镇子里多少年内也没出过京城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堂哥一是为炫耀自家的门风有德性。有这样的大学生妹妹,就是给他脸上帖了金条。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也满足了自己的那点虚荣心。二是,确实,他对二大的这个无血缘关系叔伯妹妹比他的亲妹妹还要亲哩。他从小就喜欢二大二妈抱养回来的这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比妹妹大几岁,但他那时候不管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个天资聪颖的妹妹去炫耀。妹妹长的确实水灵又漂亮,谁见了都要摸摸她那粉嘟嘟的苹果似的小脸蛋,亲吻一下她那宽阔的额头。
春天,他抱着妹妹去放风筝,追风车车。夏天,他背着妹妹去捉蜻蜓,有时还到门前的小溪里去捞小鱼儿,抓小蝌蚪。不管到哪里,他都是妹妹的一个贴身保镖。别人骂他打他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欺负他的这个小妹妹。谁要敢动她的妹妹,他今天非要砸他个狗血喷头不可。记得,他现在的儿女亲家老汉那时候也是个出了名的洋相鬼。老爱戏弄妹妹哭鼻子,那洋相鬼喜欢看妹妹哭鼻子的样子。
有一次,妹妹拿着一个响铃,自己玩的正高兴的时候。洋相鬼看见了。
“啪!”一巴掌打掉了妹妹手中的响铃,妹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洋相鬼却拿着响铃幸灾乐祸地笑的死去活来还说:
“哭!你哭呀!我就爱看你哭!”堂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过去就朝洋相鬼脸上
“啪!啪!”狠狠打了洋相鬼俩巴掌说:“你怎能这样逗她哭哩?”打的洋相鬼鼻子,口里鲜血直流。从那以后洋相鬼再也不敢欺负妹妹了。最后,他俩个还成了好朋友。他们俩个人都是村里的能人,竟自做主张把洋相鬼的女儿嫁给了堂哥的儿子,才几岁就定了“娃娃亲”的这门婚约。堂哥的儿子和洋相鬼女儿,这对“故乡情节”才是真正的那种乡村小镇的“娃娃亲”呢。从七……八岁开始往来。逢年过节堂哥和嫂子总要打发儿子拿着东西去拜访女孩儿家说:
“把女女接过来在咱家吃顿饭吧。”一年四季都要给女孩子换新衣服或送礼品。慢慢地你来我去俩个孩子日久生情。随着俩个孩子的长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个孩子就有了感情,大约到十八九岁就结婚生子了。这样一代代繁衍着继承着老祖宗的香火不断。堂哥的儿子和媳妇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遵照父母的意愿延续下来的,现在这对“娃娃亲”已经是俩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了,感情还蛮好的。那时候梁昕也曾稀奇地戏弄过他们说:
“你们才几岁,小时候是怎么相爱的吗?”他们只是憨厚的笑笑,什么也不说。
堂哥还是文艺界的活跃分子,逢年过节他都是秧歌队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他常常是扮演成一个漂亮的村姑趁着水船走着水上漂的步子,船头和船尾由俩个艄公唱着歌做出划船的样子在大街上扭来扭去的,变着戏法地逗人乐嗬。有一次,正月十五,他带着妹妹梁昕在古镇的街上扭秧歌。一不小心妹妹被黑黝黝地人群挤散了,妹妹哭着喊着:
“哥哥!……啊啊……哥哥!你在哪里呀?”钻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地哭着找哥哥,哥哥也只好放下了心爱的秧歌水船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呼唤:
“梁昕……梁昕啊!哥哥在嗒哩!”直喊的抱起了满脸泪痕的妹妹,心疼的给妹妹擦掉了眼泪,自责的亲吻着妹妹的小额头,堂哥还常常给妹妹梳头洗脸,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一件粉色的“连身俏”缘着红色的裹边。半袖半裤地,裸露着粉嘟嘟小胳膊小腿小屁股。在梁昕的小辫上扎好多花花绿绿的小花,梁昕打小就爱哭,有一次堂哥给她梳小辫,她不高兴:
“蹭蹭……蹭!”把堂哥辫织了半天的小花全都哭着揪下来。摔了满满一地,还哭个没完没了。堂哥只好再带着梁昕满世界地摘野花采野果子的哄她高兴了才罢休。堂哥把梁昕梳洗的干干净净地,去镇子上的卫生院检查身体。妹妹还得了第一名,奖励了一块香皂和毛巾。堂哥抱着梁昕像是抱着一个洋娃娃,走在大街上,街房邻居总是用那羡慕的眼神齐涮涮地看着他和妹妹。堂哥觉的妹妹给他撑足了面子,他常常为有这样的妹妹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现在,梁昕更是镇子里独一无二地京城里的大学生,不光给他老梁家争了光,还给这个小镇古城也带来了荣耀。后来梁昕成为大医生后,也确实为古镇人民作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他当然是要到处炫耀自己的妹妹了。梁昕也从小就很尊重和信任这个堂哥了,什么事都愿意和堂哥来商量。她觉得堂哥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从小在镇子里也揣摸了不少知识。耳闻目睹,在这个古镇里长了不少见识。堂哥活泼开朗地性格,决定了他人生的命运。他一直是小镇上的生产队长兼书记。在这个古镇上能把这个村官的职位维持下来,而且还能一声喊到底。村里村外人都听他的话,他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一个大家信任的能人呢。
“我二大和我二妈抱养的这个女儿比自己生的还孝顺。大学毕业了,还是听我二大和我二妈的话,回到了二大,二妈身边了。”堂哥说着,满面春风地咧着嘴“嘿嘿……嘿!”的笑着。在他的笑容里包含着另一层意思,就是说曾经给梁昕提起的那个“故乡情节”明明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他是看着他长大的。
今天,明明第一次见到梁昕。一下子就被梁昕的靓丽和特有的气质吸引住了,他那颗曾经清高傲慢的心理,尤其是梁昕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一眼能穿透他的全身心,让他那颗从未被女孩子打动过的傲慢之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他没说话,脸上的哧红弥漫了整个身心。他的这一变化只有机灵鬼弟弟发现了,所以弟弟轻轻地往后推了他一下。抢在他的前面上车接待了梁昕。叫了一声“梁昕姐!”才算平息了二哥那易激动而又木讷的情感。
明明虽然觉的父母可能还在焦急的等他们回去,尤其是迫不及待的等待梁昕的到来。但他不能太自私,他要站在梁昕的立场上想问题。梁昕的堂哥和她父亲也一定在等着梁昕的到来。看的出梁昕并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孩子。他肯定先要回堂哥家里,即使她对他有好感,肯定也不会直白。她怎么可能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他回家呢?他要尊重梁昕自己的选择。进了城门洞,他就问梁昕说:
“梁昕,我们先去哪儿呢?”明明试探的问她说。
“当然,我想先回我哥家里看看父亲呀!”梁昕终于释放了自己的,豪不犹豫说出她想了一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