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表情认真严肃,和在夜市上判若两人,要不是我知道我就是被他陷害的,我又得怀疑一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岳清”我说。
“哪里人士,到京城是谓何事。”
我顿住了,实在是想要怎么撒这个谎会好一点。
“和哥哥到京城谋生,半路走散了。”我说。
“哪里人士,在哪里走散了。”
“连城人,在驴尾山附近走散了。”我确实是连城人。
“怎么走散的。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一觉起来他就没影了,我哥哥叫岳根生。”顿了一下“大人是在怀疑什么。”
他没回答我,只是又接着问“你哥哥是不是容貌比较俊秀”
想了想,回了他四个字“温文尔雅”还有君子如玉,英俊潇洒,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两句。
他又沉思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问。
“你是江湖人士?师承何处。”
“不是,不方便说。”
“你为何没有户籍证明。”
“啊,没人跟我要过户籍证明。”听意思我完全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一路走来也没人跟我提过这个,也没有查过什么户籍证明,突然跟我提这个就只好装个傻了。
“你和春风楼东家沈冲是什么关系。”这句让我彻底震惊了。他知道沈冲,那就说明他关注过我或者沈冲,对我也并不是街头偶遇那么简单,沈冲是从仙霞关过来的,这是瞒不了人的,还记得在土匪窝里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说是“有人在仙霞关看到了大皇子进关。”那这人保不齐也知道阿良的消息,沈冲和阿良是一个地方过来的,在有心人眼里或许已经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靠不上。阿良一进宫门也毫无消息。这个时候能做到的也就是不给他添乱了。
“路上认识的。我在京城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也就认识他了,所以和他走的近了些。”
“父母亲人呢?”
“没有。”我说。
有些心酸,有些委屈,以前的十来年亲娘对我太好了,好的我现在受了一点点委屈就眼睛发酸,莫名其妙的就被眼前这个人捉过来审问,本来这几天一直没有阿良的消息我就天天抓心挠肝的难受,崩了这么久,突然感觉绷不住了,这下好了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泛滥。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哭和人有三急一样都是控制不了的。越不想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哭,眼泪就越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你你哭什么?你别哭了,喂,给我打住......“就听那人气急败坏地说。
白他一眼,说打住就能打住的那是自来水。
“你,你问完了没,大牢在哪?”我哭的一抽一抽的,不是要在大牢里关三天吗?赶紧把我关进去吧,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没事了,问完了,不用坐牢了,你走吧。”那人连连冲我摆手。似乎我哭了是多大事情似的。
没事就好,转身就走了,一刻钟也不想多待,一边走一边抽泣,哭的停不下来说的就是我,
走到大门口想了想,又折了回去,“你到底,为什么把,我抓过来。”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额,你轻功身法有些特别,近来有个江湖帮派用的是一样的身法。”那人说道。“当然了,为了京机安全,过年期间京城主要街道确实是不允使用轻功的”
“那你怎么又把我放了。”
“哪有江湖大魔头能哭成你这样的。”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你是我见过哭的最放得开的。”
转身就准备走,咬牙切齿的下决心以后我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地。
“你先等等。你擦把脸吧!要不别人该以为我怎么着你了。”那人递了一方藏蓝色的帕子过来。
我会用吗,肯定不会啊,帕子这种私人物品还是个人用个人的好,谁知道他用它擦过什么。掏掏身上,刚沐浴完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摸摸衣袖,棉布的衣服还算柔软,扯着袖子把脸擦了擦,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他。估计他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
一出衙门口,轮到我傻了,完全不知道茶馆在京机衙门的什么方向。此时夜色浓浓,北风还夹着雪花,深更风雪夜,衣薄头发湿。止不住的先打了个大喷嚏。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马匹达达走路的声音。一回头,就见那人架着辆马车过来。
“上来,我送你。”那人淡淡的说着,看不出喜怒。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并不想理会这人,此人太过多变狡诈,实在不宜多有接触。
“雪天路滑,我送你回去,我可不希望明天的京都街道上多一个冻死的外乡人。”那人欠儿欠儿的说道.“还没有人有幸能让我亲自驾马车相送呢!你可是第一个。”那人下了马车,掀开车帘,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看见车里还有小炭炉嵌在车厢底板上。源源不断的热气散发出来。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没有再逞强。绕开他要扶我的大手上了马车。
一路上无话,实在是头有些隐隐作痛,不想理他,他自觉无趣也不再找我说话,专心架着马车,把车窗帘隐隐掀开,雪越下越大了,外面寂静一片,只听车轮滚动的声音。庆幸没有逞强,北地的冬天,真的是会冻死人的。
阿良呢,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要是他知道我被一个禁卫军算计了,肯定会生气的吧,从小,他就是最宝贝我的那个人。
恍惚中,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漏出那人的面容,突然觉得他和阿良竟然有点像,不由得仔细看了一下,眉眼的角度确实有点像。
“到了。”那人掀着车帘,示意我下车。
外面风雪交加,一出车门不由得开始哆嗦。
“你脸色不太对,回去弄碗姜汤喝一下吧!”那人说道。
没说话,点点头,实在是哆嗦的牙齿只打颤,试着运起内力抵挡一下,却觉得空泛得很。幸好他正站在上风口处,帮我挡住了多部分风雪。这会感觉这人倒也没那么坏。没想到,他下一句话却让我又猛咬后槽牙。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家人多,会有人照顾你。”那人捉着我的手臂说道。
面对我孤疑的目光,他又接着说了一句。
“放心,我眼光很高,你这样的我绝对看不上。”扶着额头,突然觉得不冷了,因为我现在一肚子火。
实在没力气骂他,摆摆手,示意他松开。临走,留给他一句最后的呐喊。
“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