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然眼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像品鉴红酒一样将自己的血一饮而尽,再拿起另一杯对她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再次喝光。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另一个手腕也被这变态割了,看着他陶醉的舔着嘴,她顿觉胃里一阵翻滚。
盛血的杯子放在她的面前,杯中蒙着血雾从上至下的流淌着,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在一片红雾中,她仿佛看见了装饰着众多圣诞树的橱窗,精美的圣诞灯与星辰一同闪耀。
耳边尽是圣诞的欢歌,街上的每个人都很开心的为圣诞节挑选礼物。
在一片明亮的路灯下,有一个女孩背对着她不停地对手呵着气,好像在等谁。
一声巨响,下一秒女孩就倒在了血泊中。
眩晕、头疼、恶心、耳鸣,不属于她的模糊片段让她崩溃。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男人拿着录像机接近她,将她的意识拉回现实。
他说:“还没有做自我介绍,真是失礼,我叫王东。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来吧,游戏开始。”
他将录像机放在架子上,自己则蹲在地上与月凌然的视线持平。
“我的女神你为什么总是要浪荡情场,最后却还是单身?”
“我是高贵的选择性单身,和你们这些变态被动性单身不一样。”
他摇了摇手指,拉起她的一缕发丝递到鼻间轻嗅。
“注意仪态,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可不能这样称呼你的忠实粉丝。”
月凌然厌恶地想要抽回自己的头发,肩膀却怎么也动不了。
“忠实粉丝?如果全世界的粉丝都像你这么忠实,明星这个物种早灭绝了!”
“好,是我的错,我给你解开怎么样?”
“那真是谢谢了。”
王东将绳子解开,凌然立刻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浑身无力。
他把玩着手里的绳子笑道:“药效还没过,采访也才刚开始,你哪里也去不了。”
月凌然转过头狠狠地盯着他:“问!”
与其和他正面冲突,不如分散他的注意力等药效过了再说。
“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拒绝回答。”
“这可不行,如果不回答是要受罚的。”
他从身后抽出一节软鞭,微微用力打在了她的脚踝上。
她无力躲闪:“靠!”
瞬间她觉得原本无力麻木的身体,从脚踝处传来一阵酥麻,接踵而至的是疼痛。
这是件好事,至少她的身体在加速恢复。
她想了想说:“我在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他是我时光一别,经年不遇的少年。他会等我一起上下学,给我解围。在荒山里神色紧张的抱着我奔跑,我喜欢吃冰淇淋不知节制,每次都是他将我从店里拖走,任我如何耍赖也不会再让我多吃一个。我爱摄影但是我和坑友金兰总是组团迷路,巧的是每次都能碰上他带我们出去。因为他,我把一听就困的英语学的十分好。能够遇到他,爱他,我很满足。”
头脑混乱,发麻。她记得自己好像不爱吃冰淇淋,为什么会有她喜欢吃冰激凌到不知节制,吃到肚子疼都还要吃的记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的记忆吗?
还是这药的问题?
这药会让人意识恍惚,分不清喜好吗?
王东很开心:“很好!作为一个兼职记者来说,这是个大八卦。但是,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这么说,可伤了我的心。”
“呵,随便。”
她刚说完,鞭子就抽到了她的小腿上。
这一下要比她预期的痛一些,但这也让她更高兴。她藏在身后的手已经可以随意活动,这表示药效已经在慢慢消散了。
“你们现在在一起吗?想好了再回答,我可不能再伤心了。”
“我们天天见面,前一阵还出国旅行了。你不是抓住了这个空子才把我弄到这来的吗?”
“伤心,真是伤心。不过你确实聪明,我就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才有幸得蒙女神驾临。只是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无趣又冷漠的大学教授?而且听说他不仅有未婚妻,还和自己的学生纠缠不清。这么一个有辱师德的人竟然还有人喜欢,我应该说你品味差?还是瞎了眼呢?”
他站起身将软鞭放在身侧,直直向她走去。
“你的眼睛实在是美丽,瞎了可惜。不如,我替你保管吧,把它做成美丽的标本,做我私人的最棒珍藏。”
他步步紧逼,她慢慢移动。
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却不知在移动间她的药劲已经散了。
月凌然趁他不备抓到了软鞭,直接抽在了他的眼睛上。
虽是软鞭,但月凌然挑了刁钻的角度,又用了巧劲。马上,他的眼睛就红肿了。
她把鞭子倒过来拿,改用铁把手往他的身上打。他反抗,她就扔了鞭子回以专业格斗级别的拳打脚踢。
王东惊异于她的好身手,他被打的全无反抗之力。满脸鲜血,缓慢地在地上爬行。
几分钟前的形式,完全调转。
“不知道吧,你的女神可是练过的。查了他这么多你真的应该也好好查一下我的。你听过月家吗?月家有个女儿,她从小学习各种格斗,对迷药有一定的抗药性。会用枪,会打架,拍片从来不用武术指导。你是喜欢打人的虐待狂是吧,我听说反向虐待可以制服虐待狂。今天撞到我月凌然手里,就让你一次爽个够!”
她看到地上染血的杯子,顿时又引起了一阵恶心。
也不知道他喝掉自己多少血。
她觉得还不够找了一会儿,在地上找到了一个木棍。
浑身是血,血越来越多。
变态的和她手腕的血不停的流出来,刚开始看到的模糊片段多了起来。
有一个身穿白色大衣的男人抱着那个女孩,白衣像一块海面一样稀释着鲜血。好似一大杯洒了草莓酱的冰淇淋,散发的却不是甜腻的美味,而是让人做呕的腥气。
再也不想吃什么冰淇淋了……
男人对女孩不停的喊着什么,周遭混乱不堪,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来。
画面没了,耳鸣消失了。
有个人抢走了她手里的木棍,丢的远远的,还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温柔地说:“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当她反应过来时,变态已经被打昏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推开抱着自己的齐云,跑到角落里开始狂吐。
吐完了回来才想起还有录影机的事,飞起一脚,开始疯狂的踩踏。
齐云没有去阻止她,只是在她离开之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地上的录影机残渣。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这是齐云最不喜欢来的地方。
在这里,他曾经做过最痛苦的事。
月凌然的手腕被仔细地包扎好,齐云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睡着了。
他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楼梯间里,拨了一个号码。
“检测报告看到了吗?”
对方低沉的嗓音响起:“收到了,我会以精神失常来给王东辩护,他只有一个结果,入院的那种。”
“很好。”
挂了电话,齐云又拨了一个号码。
他言语轻松还带着愉悦,“我这里有个心理极其变态的男人可以供你做各种研究,过几天他应该就会到了。你们都是医生,应该有很多问题可以探讨。”
电话里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宁惹阎王,不惹齐魔!这话一点都不假。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上心?”
先前的愉悦一扫而空,俊逸的脸隐在光影之中,蒙上了一层化不掉的阴郁。
齐云说:“他动了绝不能动的人。”
那边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那他可真是倒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