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吉什瓦拉是罗马尼亚著名的历史古城,这是一个像是彩虹一样绚烂的地方,房屋的墙壁被粉刷成十分鲜亮的颜色。就好像彩虹冰淇淋,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想到冰淇淋,月凌然怔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吃冰淇淋了,明明她以前很爱吃的。
她抬头正看见远处那座带有尖顶的建筑,那是古城里最著名的钟楼。
14世纪建造,灰色的墙体已经斑驳褪色。
1676年的一场大火引燃了钟楼,后来奥地利工匠用巴洛克风格重修了塔顶。
1894年又装上了彩色马赛克。
艳丽的塔顶和破败的墙体形成了鲜明对比,无声地昭示着与过去不相称的时空倒错。
这种感觉在她的身上尤其明显,她看着齐云的眼睛说:“虽然我的记忆没有记载,但是我的心知道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齐云拿着相机,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连拍数张。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一张照片是对上焦距的。
“我听月姨说过,那次车祸后你有短暂的失忆经历,没多久就恢复了。或许是这种经历,让你觉得记忆有所缺失。”
她不再说话,他放下相机去不远处买小吃。
站在商家面前时,他的手仍然在抖。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永远。
自那日之后,齐云再也不想去接触任何有关圣诞节的东西。
那天的星光,那天的圣诞歌,那天的飞雪,那天的枪声……
最后都变成他无法挽回的绝望和懊悔。
如果不是他……
晚上,月凌然站在窗前眺望她一直向往的圣地,位于布拉索夫城外的德古拉城堡。
传说中吸血鬼的聚集地。
传说成就德古拉威名的那场战争十分恐怖,敌兵前来时所见都是满林倒挂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残酷虽然吓退了敌兵,但他是否有后悔过做出这样的决定?
拿出相机翻看白日拍摄的照片,恶魔城堡、迷雾森林、冷峻山脉,都是她想要的中古世纪的神秘。
这座古城中的黎明和傍晚都会给大地带来梦幻般的光线效果。一旦光线达到最佳效果时,甚至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一部分感情都被融化了。
传说,锡吉什瓦拉古城和500年前一样,至今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这个世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是会永恒不变的吗?
月凌然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齐云有了未婚妻时,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感。
就好像她依照某本传奇小说在一座海上找寻多年,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环状珊瑚岛。
高高兴兴近乎狂喜地爬上去,却在最明显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名字。
原来,这是一个有主的岛。
不论是否早已存在于远古时期。
不论是否你是第一个发现,不论你找了多久多久。
都没用。
那上面分明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你知道。
你不行。
这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待拆封的礼物。
4天的吸血鬼故乡之旅已经结束,没有任何人打扰的4天月凌然过的很开心。
因为,在这4天里她甚至可以骗自己,齐云是属于她的。
翻到有趣的照片,月凌然想要拿给齐云看看。
“你看……”
月凌然站在齐云的对面,她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温柔和深情都给了与他通话的那个人。
女人的直觉和对通话内容的分析,让她瞬间明白电话的那头是与他有了婚约的她从未见过的未婚妻。
玻璃窗上倒影出一双飞凤眼,眼中竟是一派黯然神伤,无喜含愁。往日的盛气凌人和傲慢自我,荡然无存。
见此,月凌然不禁向后退了一大步。
这还是她吗?
她对他的爱就像甜品车里最后的一桶冰淇淋,明明卖掉了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她却一直坐在车里傻傻的等着,看着那条他会来的路。
最后,夕阳西下,那桶冰淇淋化了又冰,冰了又化。
她拿出来尝了一口,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冰淇淋。
太过难看,太过难吃。
月凌然猛然转身,将相机狠狠地塞进了背包里。
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齐云的眼中。
他挂掉电话,又给这个号码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谢谢。
只有这两个字。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他早已答应了那个人。
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再前进一步的资格和理由了。
“刚刚接到通知,我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回国后我就不能送你回家了,还要继续坐飞机。回去了记得好好吃饭,不要吃太多辣的。知道吗?”
“嗯。”
飞机抵达已是晚上10点,一直等在机场大厅的杨律就看见齐云推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在后面温柔地看着抱着大袋薯片吃的很开心的月凌然。
拿着资料夹的手紧了又紧,想到那人给自己的短信她笑了。乖巧的迎上去,就要去接齐云手中的行李箱。
“不用,我来。”
他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月凌然,弹了一下她的薯片袋子。
“好了,别吃了。该回家了,太晚了。”
月凌然叼着一片薯片,凑近他来了一个肘击。
“10点算晚吗?你这是什么语气,在养女儿吗?”
他不躲不避任她打闹,外人看来他对她惯的可是比女儿还娇纵。
杨律笑,月凌然,我看你能高兴到几时。
“走了。”
齐云看着月凌然消失在机场大厅,才推着行李箱和杨律一起离开。
而他如果知道后来将要发生的事,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回去。
当月凌然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她记得自己打车回家,那个出租车司机带着口罩。车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使人放松。她很喜欢便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为月家的女儿,别说女王大人对她的训练,就连她自己平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松。毕竟她的家世特殊,爸爸也是因此而死。所以,她在外向来小心戒备。这一次栽了,许是这次的旅行太累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虽然是三月天,但是在四下漏风的仓库里还是很冷的。
尤其当夜风一吹,她觉得都要把自己的血液冻上了。
她扭动手腕想要尝试着挣开束缚,无意间却碰到了一片黏腻的冰凉。
她的手腕被割破了,正在不停的流血。
动作间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脆响。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她低头看见一双手将刚刚她碰倒的玻璃杯扶了起来。
血红的血液再次滴进她双手下面放着的精致的玻璃杯中,里面已经有了一杯底的血液。
“不要动,碰撒了还要重新接,多浪费。”
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眩晕,看来应该是迷药和失血过多造成的。
“别怕,我是个医生。割的不是动脉,你不会死。你的血对我来说,可是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