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是一阵阵的轰鸣声回荡不断。
在云兆眼里,夏洛伊就像是中了邪,不知道看向何处,只见她一会转身,一会回头。
洛儿站在沅枫客栈里,听着耳边不停的对话声,和眼前曾经的场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儿不明所以的问道。
“洛儿,你怎么了?”
云兆看见夏洛伊越大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
洛儿没有回答他,双手过耳,她只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好痛,为什么头好痛。”
“啊……”
疼得让她几乎有些发狂,抓狂的去四处破坏,还不停的喘息着吐着粗气。
云兆被她一瞬间的举动吓到了,连忙上前阻止,生怕她伤到自己。
看来他的不安真的验证了,云兆一把抱住洛儿,吃力的稳住她不安的情绪和躁动的行为。
任她去抓伤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安静下来。
云兆觉得她没反应了便放开了她,可他刚松手,洛儿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洛儿。”
云兆连忙伸手抓住她,把她抱在怀里才发现,夏洛伊早已昏厥了过去。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她晕倒。
大夫说她没事,他才放心,然后一直默默守着她。
看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云兆发现他真的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
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张和晴儿即相似又不同的面孔。
晴儿性格温婉却不失刚毅,一双眸子清澈,却又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嘴角总是有着一丝弧度,可并不代表她开心,谈吐总是那么优雅,不失大家风范。
做事深思熟虑,却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而洛儿……性格大大咧咧,完全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喜欢撒娇,喜欢胡闹,爱惹事生非,爱无理取闹。
所有的事都写在脸上,开心就会大笑,生气就会大哭,完全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从来做事不考虑后果,又喜欢去赌自己会赢。
“原来她们两个差的那么多,夏洛伊有两个浅浅的梨窝,晴儿没有。”
“洛儿的樱桃小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上扬的,哪怕是睡着,晴儿总是刻意在嘴角上挂上一丝弧度。”
“洛儿没有心计总是随意所欲,晴儿总是把自己关在规矩里,从来不会逾越半分。”
“原来差的那么多,我竟然没有发现。”
云兆自嘲的细数着她们俩的每一处不同,原来不同之处那么多。
洛儿的桃花眼清澈见底,晴儿的眼神却总是带着一丝忧伤。
长相一样却又有所差别,洛儿是巴掌小脸,透着丝丝孩子气,晴儿的脸略微有些肉肉却显着柔弱。
一个成熟一个幼稚,最大的差别就在这吧。
伸出手,云兆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生怕会弄醒她。
然后指尖在她的眉眼嘴角鼻梁处勾勒着,想要把她的面容印在自己的心里。
晴儿的脸四年过去他已经看不清了,对于夏洛晴的印象,在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模糊,更多的变成了洛儿。
她的开心,不开心,耍小孩子脾气,和他对着干,气他,一幕幕,一场场,一遍遍。
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脑子里全是她。
以前是恨她记忆才会深,最后恨却慢慢变成了爱,只剩下了有关她的记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恨变成了爱,他问过自己很多遍,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等他发现时,就剩下了爱。
“希望现在还没晚,这辈子,我绝不会让你离开,也不会在伤害你。”
“如果以前伤你那么深,那么我用剩下的时间去弥补好不好?原谅我。”
云兆自顾自,自言自语的说着,又像是在对洛儿说。
只是他的承诺,夏洛伊听不到,也不会有反应。
“老爷不行啊,夫人已经没力气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产婆话没说完便不敢再说下去了,她真的怕丞相一怒之下杀了她。
更何况里面躺着的那位妇人除了是丞相夫人外,还是本朝公主,皇上最爱的幺女。
可就算她不说,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夏远山很冷静,冷静的超乎想象,这也许就是和洛儿相似之处吧。
父女总会有相似的地方,越是冷静就越是让人害怕,也代表着生气到了一定地步。
夏怀平领着两个弟弟一声不吭的站在门的另一边,两个弟弟还不懂事,可他却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死死抓着夏怀清夏怀远的手,生怕被爹爹的怒火牵连。
“咯吱”一声……
门被推开了,是夏远山,还没迈开步产婆就上来阻拦。
“老爷,不能进,免得染上晦气。”
丫头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飞出去了,生生撞在了柱子上。
夏远山没有理会她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老夫的妻子,替老夫生孩子,有什么晦气的。”
夏远山几分怒意响起,没有人敢在多加阻拦。
话落,门也接着关上了。
夏怀平还没怎么样,另外的两个小家伙可是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他们可是从来没看到过爹爹这样过。
“蓉儿,对不起。”
走到床边,看着平日里被他护在手里的小女人,心中总是不是滋味。
抬手抚上云蓉的脸颊,眼里是泪水在打转。
他从不忍让她受苦,可是一次次却又无可奈何,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想这十一年是他欠她的,每次都是她豁出命去,给他生了一个又一个儿子。
每次有了,他想让她打掉,她却不肯,总是说没事。
可其实她也知道每次都有可能丢了命。
她根本就无法正常的生下孩子,每一次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也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她和孩子都要死。
昏迷中总是有着一种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嘛?
她不要,两个孩子也不可以有事,她答应了夏远山不会有事的,他们还差个女儿呢。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对她说:“不可以有事”
“是啊,我不可以有事,远哥哥还等着我呢!”
心里想着,本来已经虚弱的没有力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凌乱不堪,一点也没有公主架子的她,不知是那里来的力气。
然后就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
产婆被婴儿的啼哭惊醒,连忙上前查看。
又有几丝兴奋的说道,“生下来了,恭喜老爷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