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稳婆的话,夏远山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可人家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还有一个,老爷还是先出去等吧,已经生下来了一个,另外一个就容易了。”
“你们不必管我,该干嘛干嘛。
“我就在这守着她。”
夏远山拒绝道。
婴儿的啼哭,也终于让夏远山看到了一丝希望,已经生下来了一个,蓉儿一定可以平安的,他心里想着。
云蓉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睁开眼。
夏远山眼睛有些红,云蓉知道她刚才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在耳边对她说话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云蓉对他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夏远山在她怀孕期间公务一直繁忙很少去陪她,但她知道孩子出生时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夏远山有些歉意。
“没关系,回来就好。”
“本来还有一个月,都怪我不小心才动了胎气。”
“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本来就和父皇说好的,你快临盆的最后一个月陪在你身边的,看来我还是失言了。”
说着,眼泪在脸颊上划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世人却忘了后一句话:只是未到伤心处。
哪怕是武功再强,再狠的人也会有弱点,而夏远山的弱点就是云蓉。
“你并没有失言,我也从不怪你。”
“不,不要说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我才可以补偿,我要你们女子平安。”
夏远山抬起手,抚摸着妻子的脸。
半晌后,云蓉一滴热泪滑落脸颊。
云蓉双手紧紧抓着夏远山的手,哪怕是已经抓出了几个血印,可她依然没有办法生下孩子。
嗓子喊的更是失声,几次都要晕倒,可都在硬撑着,她知道她闭了眼也许就再也睁不开了。
“不行啊,老爷,要不然。”产婆有些急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母子都要平安。”
夏远山一口坚决的否定了产婆的建议,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母子二保一,但如果蓉儿如果知道第二个孩子没了,她一定会疯的。
若是让她失去蓉儿,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给夏远山一个痛快。
她死了,他怎么独活。
他不允许任何一个有事,既然生下来了一个,那另一个又有什么不可以。
“让她们都出去。”
“你说什么?”
云蓉缓缓的睁开眼,用嘴型对夏远山说着。
只是他听不见,只能把耳朵放在她嘴边,然后听到她有气无力,几乎蚊子的声音说:“让她们都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夏远山吩咐道。
丫鬟和产婆离开后,夏远山把云蓉抱在怀里,泪流不止。
“不可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要你活着,孩子我们已经有四个了,不可以。”
“远山,你听我说。”
“我不听,这次我绝对不会在由着你乱来。”
“我答应你,我不会死,你先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夏远山听她说不会死,算是镇定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怀里虚弱的人。
“还有一个方法。”
云蓉吐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靠在夏远山的身上,夏远山的耳朵就贴在她的嘴边。
“不行,”
听完她的话,夏远山想都没想一口否决了她的意思:“这太危险了,不行,我不答应。”
“那我就和孩子一起死。”
云蓉的态度更加坚决,丝毫不顾夏远山的心态快要崩了。
“如果这个孩子夭折了,我绝不会独活。”
“蓉儿,你何必要……,我们已经有四个了,不会差这一个的。”
“可是我意已决,我……”
云蓉险些又要晕倒,这下夏远山更加忧郁了。
老婆和孩子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可如果不按照云蓉的话去做,孩子死了她也不会活。
而如果按照她说的做,哪怕孩子没了,那么她也会活下去。
只能说这都是命,也只能看这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
“好。”
思量再三夏远山还是答应了,他只能赌一把,而且她相信蓉儿答应过他的事一定会做到。
轻轻的将云蓉放平,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蹲下身,看到云蓉满身是血的下半身。
好像能感觉的出她有多痛,他发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孩子,以后绝不会再生了。
一只手慢慢的伸了进去,云蓉早就痛的没了知觉,也自然感觉不到,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的皱褶。
半晌,夏远山终于碰到了孩子的脚,奇怪的是第二个孩子竟然不是头朝下,而是脚朝下。
慢慢的将孩子拉了出来,在孩子头出来的那一刻,云蓉仿佛觉得整个人被撕裂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后就晕了。
“蓉儿。”
听到云蓉的叫声,夏远山心里一惊,连面色都变了,起身喊道。
却也是满手是血,怀里还抱着刚出生身上还带着血的婴儿。
“来人”,他实在分不开身,只能对外面喊。
不过还好,他并没有让下人滚的太远。
听到夏远山的喊声,先推开门的是产婆,不过产婆并没有被夏远山的模样吓到,反而吓坏了她身后的一群侍。
她们明明是看着老爷好好的进去的,怎么再见时就满身是血了。
产婆走上前,煞有其事的对夏远山说道,“老爷放心,夫人没事。”
“只是累晕了,老爷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好。”
听到云蓉没事,夏远山点点头,提着的心也自然放下了。
本想先去换身衣服,免得云蓉醒来吓到,可他刚把婴儿交给下人,洛儿立马就哭了。
出生时没哭,反而睡得很安详,对他似乎还是笑眯眯的小丫头,现在一交给外人抱立刻就不干了。
夏远山觉得奇怪又抱起孩子,而小洛儿立刻就不哭了,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
这是夏远山第一次觉得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孩子抱在他怀里,他忽然间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抱着孩子让他觉得很踏实,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第一次,让他可以不去想任何事,任何人,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丈夫,守着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