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姑娘让云铎出去转转别留在小院儿,可他怎么放心姑娘孤身一人与那人独处,便一直待在门外,可偏偏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可真真急死个人。
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轻轻地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向院内张望,没成想院里哪还有别人,只有李愫宁自己坐在石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这……”
瞧见云铎推门进来李愫宁才回过神来:“唔,忘了叫你进来,委屈你做一下午门神了。”说着便起身要走,没成想坐时间长了脚有些麻,不由得扶住了桌子缓一会儿。
这可把云铎吓坏了,还以为宋榷对李愫宁动了手,李愫宁连连说没事,云铎观察了一会儿,确实没见她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你明天找个小乞丐去茶楼再给张麻子传个话,叮嘱他不准再讲那件事了,若是有人向他打听,只说是他胡乱编的故事,绝不可再提。”
李愫宁慢慢扶着桌子走了两圈,又开口叮嘱:“近几日若没什么大事你就不要出门走动了,护国寺传话的事也不必再去,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你顾好自己的安危便是。”
云铎虽然满心疑惑,但是并不会反驳李愫宁,用低低的声音应了,将她送回了王府角门。
这边一直等在门旁的云桥都快急死了,她忙完手边的差事去找李愫宁,没成想屋里的竟是穿着姑娘衣衫的云湖,听清楚了事情原委,云桥忙不迭就来角门这边等李愫宁,她伸长了脖子望呀望,终于盼回了自家姑娘,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愫宁只觉得有趣,她这两个丫鬟都是宝,还得她来哄着不哭才行,幸好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不然眼珠子都要吓得掉到地上。
折腾了一下午总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李愫宁也累得不行,云桥云湖两个又惊又怕,偏偏她自己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还一本正经的跟云湖讨脂粉。
“姑娘要奴婢的脂粉做什么?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能给姑娘用。”
“哎呀不是要你的脂粉,我是问你有没有比我的肤色再白上一些灰上一些的,明天可有大用。”李愫宁笑着卖关子,也不说拿来做什么,只打发云湖她们去寻。
终于屋内就剩了她自己一个人,李愫宁坐在镜子前想起了白日里宋榷说的那番话。
“二姑娘若只想让你家长兄不好过,直去找他最怕的人做主就是了,哪用得着绕这么大弯子,正巧传言已经放出去了,不过也仅限于此,你明天就去找王爷说说你听到的‘谣言’,把他引到慧明那去,目的不就达成了,照样损不得姑娘一丝一毫,反而在王爷那里更是洗脱了嫌疑,只不过……”
李愫宁想起他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接着说:“只不过二姑娘目的达成的背后,含冤而死的那位女子,定是无人来为她讨这个公道了,不知二姑娘是何看法?”
她没回答宋榷的提问,装作陷入沉思的样子,而宋榷也并没想得到她的回复,给李愫宁献了一计之后就翻墙走了。
其实李愫宁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她没法讲出口,因为她自始至终也并没想过怎么为这女子伸冤,拉下范氏母子才是她的目的。
但这话不能说,不能和两个丫鬟说,她们那么善良,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能给无辜可怜的女孩子一个交代,她也不能和云铎说,因为她留下云铎的出发点确实也只是利用。
宋榷仿佛能看透李愫宁的心思,他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说他什么都明白,这让李愫宁有了一种被揭穿目的的窘迫感,毕竟这是第一个能真真切切看清她不那么善良的人。
“以后还是要离这个人远一点。”李愫宁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