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前日怒气冲冲地从海棠苑离开就再也没踏足后院,府内的妇人们平日是不能擅自进入前院的,范氏让小厮去传了两回话,八王爷理都没理。
今日她又派了丫鬟炖了参汤去试探,没成想丫鬟急匆匆的回来,说二姑娘遣了人把王爷叫到芷卉苑了。
“好你个贱蹄子!跟林千卉那个贱人一样从小就学会那些个狐媚子的手段,勾起男人来真是一把好手,我放下身段去请了王爷几次了王爷理都不理,她们芷卉苑倒是一叫一个准。”范氏此时看起来哪像个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妇,骂起人来和市井妇人别无二致。
一旁的小丫鬟听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八王妃把怒气撒到自己身上,不过心里也暗暗想着,这王妃说话也太难听了些,做女儿的请一请父亲怎的到了王妃嘴里就是那样不堪的事。
八王爷这边也纳闷,平日里李愫宁虽然恭谨孝顺,不过从来都不做主动谄媚之事,请他来一趟芷卉苑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于是他赶紧放下手边的事就去了,没成想到了芷卉苑一看,李愫宁那脸色就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样惨白的难看。
“宁宁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八王爷对这个女儿还是十分看重的,见她气色差成这样担心的同时不免起了怒意:“你们房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姑娘病成这样都不知道请个大夫来瞧病?”
“爹爹别生气,女儿并无大碍。”瞧着云湖云桥一脸惊慌的样子,李愫宁及时开口解围:“女儿这不是病,其实……其实女儿是被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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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爷听着有些纳闷,女儿素来胆大,什么事能把她吓成这个样子,只见李愫宁使了个眼色,屋内伺候着的丫鬟极有眼力地都退了出去,八王爷更是好奇,就听李愫宁开了口。
“女儿近几日一直心绪不宁的,大夫看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娘亲唯恐我冲撞了什么东西,就让我时常去护国寺拜拜佛祖,昨日女儿照常出门往护国寺去,谁知道听见了几句不得了的事。”
说罢李愫宁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八王爷忙追问她听到了什么事。
“女儿听着摆摊的小贩在谈论京城最近的一桩惨案,说是,说是京城里有个富家公子,长相俊美年纪还小,听说还不到二十呢家里就有十几房侍妾侍候着,最近这公子犯了件大事……”
李愫宁抬头看了一眼八王爷,只见他沉着脸,脸色难看极了,这简直和点名道姓差不多了,平头百姓不知,可勋贵人家的子弟谁不知道八王府的世子李伯骁是个沉迷美色的人,年纪轻轻就抬了不知多少侍妾伺候。
“接着说,这公子犯了什么大事?”
李愫宁看八王爷肯定是明白自己的暗示了,就不再扭捏一股脑把准备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听说那贵公子看上了一个小官家的女儿,那女孩儿是个性子烈的不肯从,贵公子就伙同自己的好友将这姑娘抢了出来给,给糟蹋了,那姑娘失了清白,一头撞在柱子上就去了。”
她说完这话面上就泛起了两团红晕,想是被这番话搞得又惊又羞的,气色也正常了许多。
不过八王爷可就没这么好的气色了,他知道儿子平日顽劣不堪,不过堂堂王府世子做些荒唐事,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庇过去了,谁能想到他现在竟然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