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啊,爱人啊,
你那如山一样原始的肌肤,
那像海一般悠久的厚嘴唇,
是否还记得我抓起你的虱子?
是否还记得我喂给你的氧气?
我和你是同一个单细胞生物,
是欢乐穿梭的两只森林古猿,
是一株巨型花朵的两颗花粉。
听着从我头顶融化的雪水
汇入你诞生的唐古拉溪流;
看着你黝黑的生涩手掌
摘得一杆未被驯化的小麦。
爱人呐,爱人呐,
你从捕食者的口中逃出,
掉进我设计好的温和圈套;
为了生存,我必须吃干抹尽,
下一次,将自愿落入你的陷阱。
在悬崖的手掌上刻下你的名字,
直至今天才被勇敢的人们发觉;
战火中打下一篇文章,灰烬埋葬;
刊登在解放后的土地,一页情书。
你终究无法记起这段古老记忆,
它同我一样:在你眼里是无形,
只因我的一己私欲,才被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