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掉落在微微张开的嘴,
苦涩灼烧在干裂的沟壑;
燃起熊熊大火,味觉在呼救。
忘记关掉的刺眼灯光
让我分不清是否还是夜晚;
但听觉告诉了我答案。
楼上悠悠入耳的口琴声
是这场清晨闹剧的罪魁祸首;
敲开他的房门,
一位老人邀请我坐下。
环顾房间四周:脱落的墙体,
被白蚁啃食殆尽的家具,
口琴的细痕光滑发亮。
老旧的照片早已失去光泽,
只看出衣领紧紧挨在一起。
痴呆缓慢的大脑讲起故事:
妻子亡于冬季最后的脚印…
葬在春天额头的兰花香里…
琴声是及时支援的部队,
在与阿尔兹海默的战争中
夺回在海马体的一片阵地。
向我致以对于装修的歉意,
我困惑不已,像天生好奇的猫;
眼神捕捉在给琴擦拭的手帕,
边缘绣着她的名字,和这
松弛颤抖的手,裹成一个拥抱;
上面浸透的几滴不规则图形
是给这位装修工人的温热茶水。
我早已分不清他的身份,
是一位忘记现在的失忆者?
还是一位存在于思念的演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