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竹子搭建的屋子内,里面的摆设十分整齐简单,一张竹子床,不大的竹桌四周有几把精致的竹椅子。代无忧微微一笑,俏皮模样仔细一看,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道:“雨蒙你误会了,我在和师傅打趣呢,以后有你在师傅身边我也开心”。
视线里除了黑色就是红色的星星,那些红色的星星,闪着光,慢慢靠近,慢慢的近了……越来越近了……很近也越来越看的清楚,越来越清晰的看清楚,是灯笼……那些红色的星星不是星星,而是红色的灯笼,灯笼中的火光很是微弱,大的小的挂满天空,突然那些灯笼着了火,火光越来越大烧的天边都红了,那红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亲切的身影……她想靠近,她大声的呼唤,可是却走不近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着急的嘶吼很是痛苦,脖子上的青色血脉因为挣扎的呼唤而根根醒目,突然那熟悉的身影被一把飞过来的剑刺穿了心脏,她疯了的想要过去,却无法前进步伐,她满头大汗面目痛苦看着熟悉的身影慢慢倒下,黑夜里,一声少女痛苦的大叫声终于响彻整个房间传到一个男子打扮的姑娘那里,那女扮男装的姑娘赶紧冲进房里抱住床上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少女道:“丽娘,丽娘不要怕,是梦,不要怕”!
丽娘一身素色寝衣,柔顺且长及腿弯处的长发铺满了她整个后背,她微微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在女扮男装的姑娘怀里痛苦的唤了声“父亲”,便将脸埋在了女扮男装的姑娘胸前,歇斯底里的哭泣着。
女扮男装的少女拍着丽娘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好喽,醒来就好了,那只是梦,不怕,四叶在这儿陪着你呢”。
丽娘慢慢的抬起头,眼角带着伤心的泪,一张消瘦的瓜子脸上没有了白日里的胭脂水粉,干净的素颜没有了妖艳和魅惑,此刻的丽娘让人瞧着格外的清纯动人,她轻轻开启朱唇道:“四叶,我想去找无忧”。
四叶抱了抱丽娘道:“前天收到无忧来信说无忧就这几日就要回来了,咋们就乖乖等着哦,你要是偷溜出去了这逍遥楼可要大乱了”。
丽娘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失落道:“在这逍遥楼里我也待了有五年,自从坐稳了这楼里的台柱子我才知道,还是那时候只是个小小的歌舞小奴有趣,每日一群人一起跳些舞唱些曲儿,偶尔舞队里少我一人也不打紧,我还能跟无忧偷偷跑出去玩,那样的日子才叫舒适。如今虽然众心捧月的被人拥戴,却是真真叫人觉着不自在,就像那笼中鸟不得自由”。
四叶起身将屋子里的窗子打开一扇道:“你这是过了当台柱的瘾了,当初台柱大赛的时候你可是蹦跳着参加的,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拜倒在你美貌和琴技下的那些姑娘们可都想爬上你这位置都想的心痒痒着呢,你可不能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原因懈怠了,给那些姑娘留下什么话柄子”。
四叶看着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丽娘嘟了嘟嘴道:“不过,比起现在的你,还是从前的你活泼可爱,现在啊……唉~你看你如今还在闺阁中倒越来越像怨妇了呢”。
丽娘苦笑有些倔强的表情道:“都怪那个臭无忧,他要是陪着我,我其实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不自在的”。
四叶:“哎呀,这也不能怪无忧,他就那个爱四处闯荡的性子,闲不下来”。
丽娘:“我每次一说他你就护着他,你到底是谁的贴身丫头嘛”。
四叶一脸认真的道:“我当然是丽主子的丫头啦,我这叫帮里不帮亲”。
丽娘:“我看你就是崇拜他都崇
拜昏头了,天天照着他的样子打扮,他穿什么梳什么发饰你都跟他学,明天开始你就穿回女装,不许你再装男装了,也省的我总要向那些客人解释纠正你的性别”。
四叶嘿嘿一笑道:“好嘛好嘛,只要你开心,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谁让你是我的好主子又是我的好姐妹呢”。
丽娘抬手掩唇姿态醉人道:“我早就说了,你还是穿女装好看些”。
天气晴好,日光正好,绍舟儿自从被官居从家中带出,以不知不觉来到这朴城官居名下的一桩宅子里三日了,好在那官居回到朴城便有急事走了,没有来烦扰过,绍舟儿呢也落的个清净。绍舟儿坐在凉亭娇美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水眸无神的望着花园里黄灿灿的,她也不知名的花儿。
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裳的女仆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朝邵舟儿的凉厅走来,手上还端着两盘糕点,女仆一来到绍舟儿面前就朝绍舟儿作了个揖道:“夫人,这是公子从皇宫里得来的御用糕点,公子还在办里一些事宜,这是公子差人给您送来的,怕时间久了变味儿了您快尝尝吧,公子很疼爱夫人呢”。
绍舟儿满脸不耐,一张柔美的容颜眉头紧锁虽是发火却都是柔声细语很有涵养的道:“橘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官公子的夫人”。
橘儿有些无措放下糕点赶紧跪下道:“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是奴婢没伺候好夫人,夫人才发火的”。
邵风华被这一声声夫人叫的心里疲惫,心里知道不应该和个女仆计较,只好朝女仆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从山顶朝山下望去,满目青松繁盛,深深呼吸让人神清气爽。雨蒙有些羞涩的拉了拉自己头上耷拉在胸前的小辫子道:“师傅,雨蒙见师傅和师兄多日不见聊的甚欢,不如留师兄在此用晚餐吧,雨蒙最近研制出几道佳肴,想让师傅和师兄一道品尝”。
师傅眼睛里满是高兴,代无忧本想推脱,见师傅和雨蒙都很热情,只好笑了回答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雨蒙见代无忧同意,心里欢喜的很,面上却害羞的憋着笑转身跑了。
代无忧和师傅两人聊的高兴,也没关注,就继续话家常。
代无忧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师傅,我差点忘了要同你说一事”。
师傅:“哦?何事呀”。
代无忧:“是这样的师傅,就是我十三岁那一年,你喂我吃的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子……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那颗药丸子,就是”……
师傅见向来口齿伶俐的代无忧突然结巴,顿时想起笑道:“看来我这淘气的泼猴徒儿是开窍了,依着你的年纪来算,如果着紧点孩儿都不小了,所以啊,更应该说铁树开花了,你别太在意这股子情滋味,为师早就给你算过了,不过一些有花无果的烂桃花,来给师傅说说能让我家无忧初动儿女情长心思的是怎样一位妙人”。
代无忧清丽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道:“这……唉,师傅你别瞎说,我也不明白是不是那么回事呢,再说,说出来也不怕师傅笑话,那家伙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呢”。
师傅面色一凝伸出手掐算了算道:“小娃娃?哎呀!不太对啊,按道理你们不应该这个时候遇到的”。
代无忧看着师傅一脸凝重有些不安道:“师傅你别突然这么严肃又安静,我慌”。
师傅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你见到他是不是手脚发麻,心跳加速然后晕倒了”?
代无忧抿着嘴认真的点头道:“可不是,还呼吸不顺畅,脸烧的慌,我当时以为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暗算了”。
师傅面色一沉道:“你是不是野到西边去玩了”?
代无忧瞪大眼睛咕噜噜转了转眼珠子,一拍自己的脑门子,吧嗒着嘴道:“哎呦!前些天去的地方难道就是西边?我自个儿不分东西南北,这些日子外出也没打听,怪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师傅:“为师早就对你有所交代,让你这两年不许去西边,你这记性呦”。
代无忧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傅道:“这么说,确实是药丸子的原因?可有破解的法子,最主要的,那个药效已经发作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发作,要不然我总不能遇到他一次我就晕一次吧”。
师傅一巴掌拍在代无忧的脑袋上道:“你个坏事的主儿,不长记性。你啊,还得晕上两次,唉……你的姻缘不好,这命里就这么一位长久的人,让你听从父母安排你又不愿意,你要是孤独一生这为师就太遗憾了”。
代无忧拍了拍胸脯豪气的道:“那有什么,大不了一辈子都没有姻缘,一个人多自在,而且师傅不也是一个人好的很嘛”。
师傅:“师傅是经历人情世故看淡红尘,你都没有经历过,何谈看淡?你是还不懂感情的厉害,当你懂了给你自由你也拿不动的,再说了,你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一辈子,师傅我还想要几个徒孙,徒孙女儿老来绕膝呢”。
代无忧对这些不感兴趣,想岔开话题说别的道:“师傅啊,你看这山”……
师傅:“这事儿你甭想打岔,师傅之所以早早就让你注意着,就是因为你命犯烂桃花,姻缘极差,就这么个长久的要是不小心拎着,依着你性子真是要孤独一生的”。
代无忧揉了揉脑袋后乌黑顺长的马尾,一脸不耐烦道:“师傅唉,自从我成年后,就这事儿你每回见我都要说一遍,我都要免疫了,反正我不怕,无论未来怎样我都无所谓。人嘛,活着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只有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才算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趟”。
师傅:“你哦,年纪轻轻倒是看破世俗,师傅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想”。
代无忧:“放心吧,我会的”。
师傅不满意的闭了闭眼道:“既然你已经在不适宜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少年,那么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两年内不要在和他见面,更不要与他结交相处”。
代无忧:“那……那我要是一不小心遇着了怎么办”?
师傅:“你向来男装示人,不要让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若是在遇到就带着面纱或者面具之类的,别让他也对你生出好感,许能破一破你们之间的运势”。
代无忧有些烦恼的撇了撇嘴角,又想起一个问题道:“师傅,为什么还要有两次晕倒的情况呢?有没有解药可以吃一吃”。
师傅:“哪来的解药,就当年那颗药丸子也是师傅机缘巧合得来的,至于为什么前后昏三次,是当年我加的药引子,加完才知道药量有些过了”。
代无忧怀疑人生的目光慢慢的看像在一边偷着乐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