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还不错,阿言在家也常做吗?”
“嗯。”
“不错,你一定会是个贤妻良母的。”
“……相公你”
“呵呵。那个…昨晚……嗯?”
“嗯?”
“我似乎……睡着了?”
“嗯…”
“呵……”
……
早饭过后,二人一起又去了趟杨叔家,拜望这位对他很是照顾的长辈。
杨叔杨婶儿看到他们很是高兴,杨叔拉着他便要喝上几口,杨婶儿则拉着阿言回了房间说话。
李慕昨天便喝了不少,如今又被杨叔拉着喝酒,虽然有些头痛,但也勉强喝了一些。
杨叔像个父亲一样对他说了很多话,有感怀,有欣慰,有叮嘱,有期望。
李慕默默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感觉很温暖。
不久后,阿言脸色微红地跟在杨婶儿身旁走了出来。老人家拉着少女的手,一脸笑意。
随后,夫妻二人与杨叔一家道别,回到了小院。
“杨婶儿和你说了些什么?”李慕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阿言低着头不看他。
“哦?”他看了看她,笑了笑,也不再问。
“今日大哥二哥他们会来吧?”
“嗯。”
“要好好招待呢,不然会被打的吧?呵呵。”他开着玩笑,“嗯,到时我亲自下厨招待。”
“相公莫要乱说话。”阿言皱起秀眉看他,“君子远庖厨,到时自有奴家下厨,相公自去陪着兄长叙话便是。”
“唉…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阿言,不必太委屈自己。”李慕轻叹,看着身旁尚且有些稚嫩的少女。
若是放到后世,十七岁的她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而在这个年月里,却已经是嫁做人妇了。谁说后世的孩子早熟,那只是不该知道的知道太多,该懂的却又懂的太少罢了。
“相公何出此言,奴家…并不觉得委屈。”
“嗯,那便好。”李慕摇头笑笑。
“相公…总爱说些…怪话。”
“嗯,所以你要快些适应才好。”
“……嗯。”
一边说着话,两人很快回到了李家小院。
回到房间,阿言翻出了他的一些旧衣物,坐到床边,默默地缝补起来。
李慕看了看她,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刚刚成婚,按道理说还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少女却秉持着身为妻子的本分,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抵抗情绪出来,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好奇。
难道这年月里的女子都是如此么?
他想了想,随后又失笑摇头,走到一旁拿起那本未看完的话本小说继续看了起来。
两人各行其是,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变得有些安静。李慕虽在看书,却也并未有多么投入。若隐若无地,他不时便能感觉到自少女那边投来的目光。
他有时回望过去,少女却又马上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静默无语,一副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样子。
李慕看得好笑,如此反复几次后,他放下了书本。
“阿言?”
“嗯?”少女抬起头眨了眨眼。
“你似乎一直在看我。”
“……”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想着之前沈家一行时沈老爷子曾问过的一句话,便也笑着说道。
“相公…在看什么书?”阿言抿了抿唇,微微皱了皱鼻尖。
“哦,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小说。”李慕抬了抬手,“你要看么?”
阿言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缝补。
李慕笑了笑,也继续看书。
“相公往日里可有写下什么诗词旧作么?”静默少许后,阿言轻声说道。
“嗯?以前的诗作么?”李慕想了想,“也是有的吧,不过却是随手乱来,无聊消遣而已。”
“哦。”
“呵呵,让阿言失望了,你家相公我并不是什么才子呢。”李慕笑。
“相公说笑了,奴家…并没有什么失望。”阿言秀眉微皱,停下了手中事宜。
“嗯,知道了知道了。阿言你不要总是这么认真,随口闲聊而已。你总这样,相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嗯。”
“不过,说起诗词来,阿言你若喜欢的话,我这里倒有一首,我觉得还不错。”
“哦?”
“这首诗叫相伴一生。”李慕道,而后想了想,缓缓开口:“淡然执手度清平,山盟不弃白发生。朝夕眼里映欢笑,静夜倾谈鉴月明。衣食奔波共恩爱,涓涓岁月酿真情。风雨路遥同珍重,不负尘缘不负卿。”
这是一首不知是何人所做的诗,李慕以前偶然间看到后,非常喜欢。整首诗用词很清淡,并没有华丽的词藻,但却很是打动他。
他觉得,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了。
……
小夫妻之间的交流便是如此平平淡淡地进行着,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波澜曲折,一切都很平常。
随后的时间,沈家二位兄长到来。李慕自是用心招待了一番,拿出好酒,并亲自下厨做上了一桌下酒菜。
对此,阿言颇有微词,沈文睿亦是皱眉不语,沈文轩倒是温和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沈文轩性情温和,不拘小节,李慕与他很谈得来。相比之下,沈文睿便有些倨傲,言辞多有愤世嫉俗之意,很有些狂生的味道。
兄弟二人俱都早已成家,沈文轩与李慕一般,无心仕途,如今接替老父也是一名私塾先生。沈文睿则颇有些雄心壮志,一心攻读诗书,以期来日取得一份功名。
所谓人各有志,又有言道:立志当存高远。
李慕听罢也笑着祝福,言道:“好男儿自当胸怀天下,二哥心怀远大,他日必可一展胸中抱负。
随后,沈文轩又邀请李慕改日一同参加陵州城内的诗会。李慕闻言笑笑,言说若有空闲一定前往。
三人年轻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随意闲聊,李慕大多时候都在听,只偶尔出言说上几句。阿言坐在一旁,看三人气氛融洽,时不时地也说上一两句。
沈文轩所言,大多是些文人诗会,才子佳人的话题。沈文睿对这些也很是熟知,只是时不时地便会由此而牵扯出一些朝堂昏暗,民生疾苦之类的愤愤之言。
李慕听得津津有味,却很少发言,只是偶尔提出一些自己心中好奇的问题。如此,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二人看了看天色,言道明日再见,便告辞返回沈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