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确是弥补不了什么。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我懂德若溪。”她知道若溪此时的痛,那样的屈辱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痕。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叶芷兰的脸上,叶芷兰较小的身躯微微一晃便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右半边脸亦高高的肿了起来。她强忍着疼痛,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若溪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恨,道:“叶芷兰,本妃就是让你知道规矩,现在的你只配跪在我的面前低三下四。即便我无欲无求,依旧可以让人痛不欲生。我说过,叶芷兰,你毁了我,也会毁了你自己!”
叶芷兰抬起头来,仰望着若溪哽咽的道:“若溪,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疯狂?你还是那个善良到毫无心机一心只要真爱的那个若溪么?若溪,如果是因为对我的仇恨才让你变了模样,我觉得如此不值!”
“值与不值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改不了了。”若溪长袖一挥,怒道:“那个若溪,早就在那个晚上死了,是你,叶芷兰,是你亲手杀死的她,你知道么?”
“是,是我的错。”叶芷兰捂住通红的脸,痛却是在心里:“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该领你进宫,让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谁又能从一开始就预见将要发生的事情呢?也许,一切早已注定是这样的结局,早已注定会有这样的悲伤。
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站在清寒哥哥的身后茫然失措的样子。想起父母去世,她为了照顾自己而在床脚睡了一夜的样子,想起她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你不必隐瞒,我知道你喜欢他。那样优秀的清寒,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他。芷兰姐姐,嫁给他吧,好好的爱他。”
那个善良、纯真的若溪啊,真的是我将你推上了绝路么?若溪,有些话,我竟然是不能跟你说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若溪,你懂么?
叹口气,抹一把泪后,叶芷兰缓缓的起身,平视着若溪染上仇恨的眸子:“若溪,现在我只能说对不起。你若恨我,就好好的恨吧。只是,请你保重自己。这个皇宫太复杂了,以前的你善良纯真,注定要吃苦。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看着芷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泪水漫过了衣襟。为什么要流泪呢?是因为姐妹之间背叛,还是因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冷若溪,不许哭。因为,再也没有人值得你流泪。深深的吸一口气,强咽下那既要落下的泪。抬头,阳光正艳,似要滴出血来。
坐在花轿里的叶芷兰,轻轻的为自己盖上那刚刚被若溪揭下了的喜帕,也盖住那满脸的泪水。若溪,从今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的保重。欠你的,我会还。
“太子妃,奴婢扶你回去吧,起风了,小心着凉。”香禾小声的提醒她,目光里却有些战战兢兢。
若溪点点头,最后再看一眼盈水苑,这里,她曾经住过,却再也不会回来。也许,有些东西逝去了,反而会更好。转身,淡然的美目正撞向不远处,司徒文硕探究的目光。
“太子殿下。”香禾赶紧的俯身施礼。心里还在奇怪,两位王爷成亲,太子怎么没有去贺喜,反而跑道这里来了?难道,也是来送芷兰郡主,可为何刚刚却不现身呢?
司徒文硕一步一步的走向若溪,俊美的嘴角噙上苦涩的笑:“你怎么哭了,今日司徒清寒要与明将军的女儿成亲,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我没有难过,因为不需要。”她说的实话,心里的痛并不是因为知道司徒清寒要成亲。因为原本,她也是希望他能找个好女子,好好的过日子的。无论他娶的人是谁,她都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难过。
“那你为何要流泪,为何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恼羞成怒?”司徒文硕伸手出来弹去她眼角的泪,柔声却受伤的道:“若溪,是不是只有他才可以令你伤心?”
若溪冷冷一笑:“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令我伤心了。我冷若溪,不想再为任何人流一滴眼泪,再也不会了。因为,心已死的人,注定不会再有眼泪。”
手,轻轻的探向隆起的腹部。也许,她该要好好的关心一个这个孩子了。因为,她已经开始感到他的存在,这是生命的搏动。轻轻的吸一口气,抑制住那满腔的伤痛。越过他,便往来时的路上而去。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的从树枝上飘零而下。
“若溪。”司徒文硕从后面叫她的名字,喃喃的道:“如果你还爱着司徒清寒,我不会怪你。如果,你已经不爱他了,就请安心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的待你。”
若溪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我会一辈子爱司徒清寒的,一辈子都不会变。不管我此刻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无法忘记我曾经那么刻骨的爱过他。至于你要如何待我,我不在乎。”
一句话,便打破了司徒文硕所有的期盼与妄想。还以为司徒清寒娶妻,至少会让她断了所有的念头,安安心心的守着自己过日子。却不料,她还是爱着,爱的刻骨铭心。
抬头望天,深深的咽下那即将溢出的泪水:司徒清寒,原来,本太子才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什么帝位?什么权利?如果可以,本太子宁愿拿一切来跟你换,可以么?
而另一边的婚礼,虽然热闹却又似乎多了一份凄凉。
瑞清王府,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在夜色中分外妖娆。廊亭之中,孤独的身影衬在细碎的月光之下,手举一壶清酒,与宫门摇摇对望。
宫门深锁,锁住了他的一腔爱怜。那宫门里,有他一生挚爱的女子。她眉眼如画,笑靥如花,她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她勾去了他的心,摄去他的魂,却有让他身受折磨。
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却独独被他遇到,让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这样的悲伤。今夜,她是否也在想他?她成亲时跑来见他,他成亲时,却唯有一腔思念难寄。
是否懊悔那夜竟然无她那样的勇气带她离开?是的,他没有勇气。父亲为了他竟然将帝位拱手相让,他又怎能可以自私到为了儿女私情而置父亲与不顾?或者,一切都只是托词。他,司徒清寒,在爱情与权力之间权衡过后,终于,还是选择了权利。
“王爷。”身后,王府的小太监尖着嗓子道:“王妃那边派人来催了,问王爷何时过去?”
司徒清寒白了那太监一眼,冷声道:“既已是本王的妃,多等本王一下又如何。她若不愿等,自行睡下便是,别来打搅本王的雅兴!惹怒了本王,本王不惜休了她。”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王爷请息怒。”那小太监见司徒清寒这般冷言冷语,自然不敢再催促,脚下一阵颤抖,便颠颠的跑着复命去了。
司徒清寒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明慧?哼,他自然是不喜欢她的。娶她,不过是顺了父皇的意思,因为父皇说:“寒儿,若想重新挣回你的一切,就只有靠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