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赶忙的一个转身,躲过与齐王正面的交涉。抬起泪眼,看花架下,那个自己一直当做亲人的女子,她那么美,那么优雅,却心如蛇蝎。耳边,突然想起叶芷兰满是歉意的话:“对不起若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若溪,是我的错,对不起若溪。”
“若溪,请你不要再见他了。如果,你已决定放弃,就不要再给他任何期望。让他忘了你吧。”
想起那日自己还曾见到她与皇后那般亲切的在御花园中谈笑风生,原来,她早就开始设局害自己。害自己离开清寒,害自己忍受这样的屈辱!叶芷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轻轻的一声叹息,自叶芷兰的嘴中缓缓的传出,他悄悄的抹了一把泪,转身,抬头,兀的一惊:“若溪,你、你怎么在这里?”
若溪强忍着眼中的泪,冷笑道:“如果我不在这里,又怎么会看清芷兰姐姐的真面目?又怎么会知道你为了能够嫁给清寒,而害我受的那么多苦。”
叶芷兰眉心一拧,透出层层不解:“若溪,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么?”若溪的泪簌簌而下,带着愤怒:“那夜,那个古怪的字条是你扔的对不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当初对我说你对不起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你让司徒文硕毁去我清白,是你让我跟清寒苦苦受着煎熬!”
“若溪,你冷静一点。”叶芷兰上前抓住若溪的胳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一切,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害你,我真的没有害你。”
“我不用你解释,”若溪用力的挥开叶芷兰的手,一双含泪的美目射出冷冽:“因为我都已经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叶芷兰,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卑鄙,你枉我与你姐妹相处这么久。”
“卑鄙?”听到若溪这般无情的评价自己,一抹冷笑了绽开在叶芷兰樱红的唇畔,她笑着,寂寞与疏离:“冷若溪,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想不到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好,我认了,这一切就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被你这般识破,我真是无话可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我?”心中的悲伤难以控制,曾经欢笑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可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呢?她所有的信念,还有那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亲情,突然间都轰然倒塌了。
“因为我恨你。”叶芷兰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我恨你你一来就抢走了清寒哥哥的爱,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跟清寒哥哥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因为你,一切都变了。我成了一个无人关心的孤儿。这,还不足以让我恨你么?”
“好,很好,真的很好。”满是泪痕的脸上现出凄艳的笑:“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嫁给他。叶芷兰,你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我冷若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转身,带着满身的伤痛决绝而去。从今以后,这皇宫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亲人。清寒,你感受到我的痛苦了么?连芷兰姐姐都背叛了我,难道皇宫,真的是最绝情的地方么?
若溪。看着若溪受伤的背影,叶芷兰刚刚抹去的泪又流了下来:对不起若溪,也许,真的是我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若溪。
风,呜咽的吹起一地枯黄的叶子,秋天,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转眼,康宁王与瑞清王的大婚之日便已到了眼前。因为是两位王爷同时娶亲,所以,整个皇宫都显得分外的热闹。
若溪身着华丽的宫装,微微隆起的小腹让她显得有些笨重。但这依旧不妨碍她的美丽,她依旧是这座皇宫中最引人入胜的一道风景。此时的她,站在挂满红色灯笼的盈水苑前。神情淡漠的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叶芷兰孤独的由喜娘领着,一步一步的往花轿前走去。
虽然叶芷兰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可一直帮衬他们家的紫玉公主已死,父母也已去世。而她如今所嫁的,又是一身病容并不受宠的康宁王。所以,盈水苑前冷冷清清,除了几个平日里服侍她的丫头外,并不见多少人影。相比同时出嫁的明将军之女明慧,不知寒酸了多少倍。
香禾看到这些也不禁感叹道:“芷兰郡主真是可怜,父母死了,也无兄弟姐妹,出嫁这样的大事,身边竟然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难过。”
“哼。”若溪冷笑了一声道:“她原本还有个妹妹的。”
“啊,芷兰郡主原来还有个妹妹?那为何没见她妹妹来呀?这样的喜事,总是该有亲人在身边的。”香禾一脸的惊奇,茫然四顾时,却见若溪已经款款的走了上去。
“太子妃金安。”搀扶着叶芷兰的喜娘见到太子妃前来送行,忙喜不自禁的施礼,恭敬的笑道:“喜娘替芷兰郡主谢过太子妃前来送行,愿太子妃福寿安康。”
若溪依旧冷笑着,并不多言。上下扫视了叶芷兰几眼后,突然伸手,一把便揭下了盖在叶芷兰头上的红色喜帕。喜帕下的女子朱唇轻描,娥眉淡扫,一双美目错愕的撞向若溪淡然的双眸。
“哎呀。”喜娘被若溪这一动作吓的大叫,忙惊慌捡起被若溪仍在地上的喜帕,不安的道:“太子妃,这新娘子还没有上花轿呢,把喜帕揭下来是不吉利的。”
叶芷兰凝望着若溪立刻袭满仇恨的眼睛,轻轻唤道:“若溪,你来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出其不意的打在叶芷兰的脸上,瞬间白皙的左脸便泛起五个血红的手指印,触目惊心。叶芷兰被打的头微微的侧向一旁,却并没有多少吃惊,而微微的悲戚一笑。
众人却都被吓的不敢吱声,尤其是香禾,从她第一天跟着太子妃的时候起,就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见到她现在这般野蛮无礼的样子。今日,这是怎么了?况且,芷兰郡主与她还是姐妹呀?
若溪一张俏脸沁入恼怒,愤而道:“混账,太子妃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叫的么?多日不见,一直知书达礼的叶芷兰怎得变得这般不识礼节?现在,本妃命令你跪下。”
“太子妃。”一旁的喜娘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不得不小声的提醒道:“今日是芷兰郡主的大婚之日啊,可不能误了吉时啊,还请太子妃高抬贵手,不要为难郡主啊!”
“高抬贵手?”若溪凄凄一笑:“当日她叶芷兰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要高抬贵手?现在我不过才只是还她一巴掌而已,比起她那些令人不齿的所作所为,似乎也不为过吧?”
叶芷兰知道若溪对自己存有恨意,此时这般也不过是故意为难借此出口恶气而已。她并不恼,亦只是淡淡一笑,如一朵淡然的兰花一般神色清莹:“没关系,这是我欠她的。”双膝一屈,人已卑微的跪了下去。红色的喜服上沾染了少许的灰尘,如一颗备受煎熬的心落入煤堆。
“是,叶芷兰,这是你欠我的。”若溪后退了几步,俯身看她:“只是区区一跪而已,又怎么能弥补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所作所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