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却不肯放手。或许,他还没有懂得放手。她只能是他的,她的腹中怀有他的孩子。即便,心不在。轻叹口气,手,抹一把眼睛,缓缓的道:“好,我不逼你。只是,你要记着若溪,司徒清寒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他给不了你,我倾尽一切,也要给。”
这些话,说了千遍万遍,若溪,你何时才能懂?为何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若溪,人都说爱情是自私的,我自私的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只是希望能够好好的爱你。
若溪,那一夜,并不是我有意为之。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已是我的人,而你,又怀有我的骨肉,那我就应该要好好保护你,是不是,若溪?我的若溪。
推门,外面喧闹的人群已渐渐散去,漫天的烟花正寂寞的消失。
一切已成定局,再沉重的思念也要慢慢的放下。因为,生活还在继续,即便痛到泪眼模糊,但为了他,也要咬牙坚持着。
已经成为太子妃的若溪,倾国倾城的脸上渐渐褪去了那层悲伤,却而代之的却是淡漠。是的,淡漠,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她敢兴趣的事情。
日日夜夜,不论是顺和宫还是御花园,不论是柳树下还是池塘边,她都是静静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那远方,是否存有希望?
偶尔,腹中的胎儿会动一动。她的脸上便会绽开柔和的笑,带着母亲才有的温暖。手,轻轻的附上小腹,感知着里面那幼小生命的搏动。
很多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身旁,那一双关注的眼睛。他看着她的笑,会跟着一起傻笑。看着她因为胎儿的慢慢长大而露出的幸福的时,他会跟着她一起幸福。
这是他爱的女子,她的腹中怀着他的骨肉。可他,却只能在远远的看着她的时候,才能够多多少少的感到一丝她遗留下来的喜悦。
“太子妃冷么?”身旁,香禾体贴的为若溪披上一件衣服,又道:“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早晚露重,太医交待过,要太子妃多加衣服,小心风寒。”
若溪点点头,淡淡的道:“没关系的,我自幼体寒,对于冷,根本就感觉不到的。”
香禾见她神色默然,却也不敢再言语,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对于太子妃,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接她的话,怕自己稍一不小心就会碰触到她心中的痛,又会让她忍不住的长吁短叹一番。
稍许,若溪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道:“这么久了,为何都没有芷兰姐姐的消息啊?我们毕竟是亲人,她都不记得来看我了么?”
香禾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的道:“回太子妃,芷兰郡主刚刚被皇上赐婚,许给了二皇子康宁王。这几日,定是在准备婚嫁之事吧,或许,是没有时间过来了呢。”
“康宁王?”若溪皱了皱眉头,对于康宁王,她并不是很熟悉,唯有那日围场狩猎时见过一面,那个面容沉静的男子,却总是一副久病未愈之娶。这样的一个男子,不喜争权夺势,守着一份安然而独乐。芷兰姐姐,竟然是要嫁他的?他,会给芷兰姐姐幸福么?
“为何要嫁他呢?”若溪情不自禁的叹道:“我知道芷兰姐姐是喜欢清寒的,我倒希望,他们能在一起。芷兰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有芷兰姐姐在他身边,我亦会放心了。”
“太子妃是在说瑞清王么?”香禾不明就里的小声询问,见若溪点头,香禾便又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瑞清王也被赐了婚,女方是大将军明勇的千金……明慧。”
若溪一楞,明勇的千金?想起那日,明勇曾气势汹汹的带兵捉拿自己,又曾听说,当日清寒城门被捉,亦是明勇所为。明勇是皇后的人,清寒怎么能娶他的女儿为妻呢?
香禾没有注意到若溪的变化,继续眉飞色舞的道:“奴婢还听说,瑞清王和康宁王会在同一日成亲,这可是空前的大喜事啊,呵呵,这下子,皇宫里可有的忙活了呢。”
若溪漂亮的眉头一下一下又拧了起来。贝齿紧咬了一下嘴唇,思量片刻后,便一个转身,脚步匆匆的往盈水苑的方向而去。她要去看看芷兰姐姐,问问她为何要听从皇上的指婚,明明她的心里是爱清寒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该是多么的痛苦。
“太子妃,您要去哪里啊?等等奴婢啊。”香禾见若溪着急的样子生怕她有个闪失,慌忙想要追了上去。却不料一步留神,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在地,痛的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盈水苑,花草已有些衰败。秋天已经来了,一切便显得更加的凄凉。
荷花池畔,茂盛的紫藤花已经结荚,颗颗饱满。花架下,站着一身明黄的齐王,脸色凝重的望着身旁一身粉色衣衫的叶芷兰。叶芷兰的表情里掺杂着莫名的幽怨,眉心紧皱不满的道:“皇上,你为何要这么做?当日,你可是答应过芷兰的。”
“朕答应过你没错。”齐王背着手,精明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可一切也要寒儿的应允才对,他既然已经同意娶明慧,那朕,也没有办法。”
“清寒哥哥同意?”叶芷兰的眉心皱的更紧:“不可能,如果不是你从中逼迫,清寒哥哥怎么可能答应娶明慧呢?皇上,你可是一国之君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言而无信!”
“混账!”听到如此大不敬的话,齐王大怒:“叶芷兰,你虽是朕亲封的郡主,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婢。朕让你嫁给康宁王,已是给足你面子,你莫不识抬举!”
叶芷兰冷笑一声,无畏的道:“皇上不必说这些来威逼芷兰,因为芷兰根本不屑去嫁!”
齐王叹口气,放缓了声音道:“芷兰,朕知道你喜欢寒儿,你想要嫁的人也是寒儿。可是,寒儿他不能娶你,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朕希望,你可以体谅一下寒儿的处境。如果再不争取,只怕将来太子继位之后,他连生命都留不下。”
“我也没有奢望会嫁他。”叶芷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所以从不去再奢望抓住自己的幸福。”她凄凄的一笑,眼神漂移与天际的那一抹斜阳,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那一夜,若不是我的自私,若溪也不会被人毁去清白,而清寒哥哥,也不会受这般煎熬。”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正好走到花架后面的若溪只听道这些话后,一瞬间便定格在了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夜?那一夜?难道,那张引自己去晨曦殿的纸条,是芷兰姐姐写得?天哪,事情为何突然峰回路转,她一心视为亲人的叶芷兰,却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齐王显然对叶芷兰提起这些旧事有些反感,不耐烦的道:“好了,既然已经这样,又何苦再自责?你还是等着好好做你的康宁王妃吧!”狠狠的瞪一眼叶芷兰,长袖一挥,人,已快步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