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本宫!”皇后怒不可及,插在袖子里的双手气的不停的哆嗦着:“硕儿,本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她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人,你何苦为她放弃一切?”
“儿臣只要若溪。”司徒文硕伸手将苗无表情的若溪拉入自己的怀中,信誓旦旦的道:“即便她恨儿臣,即便她心中存有另一个人,儿臣亦不会在乎。儿臣会向父皇请旨,儿臣要娶若溪为妃,母后若不同意,大可让父皇将儿臣这个太子废掉!”
“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皇后气的跺脚:“为了她,你三番四次的跟母后作对。硕儿,你真是太让母后失望了。好,母后管不得你,你自己做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后悔!”抽身,就要气冲冲的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扭头,带着恨意瞄向若溪,心道:哼,不过就是一个名份而已,等孩子生下来,冷若溪,本宫定留你不得。
皇后离去,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司徒文硕审视着若溪被打红的脸,心疼的道:“若溪,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人在这里,害你受了委屈。”
若溪并不领情,转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用如此假惺惺,我所有的委屈,不都是你给的么?”
司徒文硕一双满含着失望的眼睛望着若溪,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道:“是不是本太子对你再好,你都不会感动?您的心里,只唯有一个司徒清寒?”
若溪抬头看他,嘴角勾起淡薄的冷笑:“除了清寒,任何人的好都不在我眼中停留半分,尤其是你……司徒文硕。我恨你都来不及,又怎会有感动之意?”
“冷若溪!”如她所料的暴怒,他用捏紧她骄傲的下巴:“你不要以为本太子不敢对你怎么样?即便是我爱的女人,若敢对我不忠我一样不会轻饶!”
“杀了我!”若溪毫无惧色的瞪着他明显染上厉色的眼睛:“虽不情愿死在你手,但也好过受你欺凌!”
“你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本太子身边!”司徒文硕痛苦的松开手,终于还是不忍心伤害她,缓缓的道:“本太子不顾你,也要顾及你腹中胎儿,那毕竟是本太子的骨血!”
若溪用手扶住被捏疼的下巴,冷笑道:“司徒文硕,你不要以为能够感化我。如果不是因为清寒,这个孩子我定然不会为你而留!我说过了,他只是我的耻辱而已。”
司徒文硕握紧双拳,强压心中怒火道:“随你怎样!不过冷若溪你也要记着,你可以伤本太子的心,但本太子绝不会放手!”
若溪咬紧了嘴唇,知道司徒文硕只要以此相逼,她就已经输了。这样的时刻,她早已明显感到了自己的无可奈何,却又倔强的让他心疼。
稍许,司徒文硕忍了些许戾气,吩咐一旁的香禾:“好好照顾若溪姑娘,若她有个闪失,本太子定斩不饶!”轻叹口气,转身离去。若溪,我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却唯有你我下不去任何毒手。也唯有你,可以如此伤本太子的心!
炙热的夏天已过去一半,秋天还未到,却早已是一片凄凉的景色。也许,一切已成定局之后,那原本充满仇恨的心已慢慢归于平静。
皇后送出的那封要与魏国重归于好的回信已收到,皇上也在大殿上宣布了自己在百年之后会将帝位传与太子,而司徒清寒也终于能够免于一死。即便消去兵权,即便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带兵征战,可正如若溪所言的那样:能够活着,就好,不是么?
凄凉的,吹着屋外刚刚挂起的大红灯笼左右摇晃。有一只竟不偏不倚的落进了荷塘中,慢慢的泛起一层涟漪。若溪眼神空洞的坐在窗前的梳妆台旁,咬紧的嘴唇又无奈的松开。
望一眼镜中的女子,身披五彩霞帔,头带紫金凤冠,虽苦着一张脸,却依旧令人心动。只是那眼中的泪,落了擦、擦了落,始终未曾干过。
那日,皇上身边的杨公公过来传旨,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她与司徒文硕的婚事,选了良辰吉日后便可成婚。司徒文硕毕竟是太子,婚事自然备受关注。
而这一切,于她,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心里面除了苦涩,便是落寞。她是那么的不情愿,因为,她心中所爱,心中所想,明明都只有司徒清寒一人。她怎么能够心甘情愿的去做他人妻?
可司徒文硕的一句话却立刻将她又拉回了痛苦的深渊,他咬牙切齿的告诉她说:“冷若溪,司徒清寒如今虽活着,可他的命却还是牢牢的握在本太子的手中。如果你胆敢背叛本太子,敢伤害到本太子的孩子,那本太子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这是威胁,亦是警告。他就是要告诉她,她今生今世都别再妄想着跟司徒清寒再有任何的关系。她今生都只能是他司徒文硕的人,只能陪在他的身边。
那一刻,她宁愿死了好。司徒清寒送她的那把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只要对着胸口的位置刺下去,那么一切便与她无关。可是,她没有,她不能。她太了解司徒文硕了,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一定会照着话中所做。她拼了命的保住司徒清寒的命,如今,又怎能让他再置入险境?
匕首,砰然落地。而身后,脚步声缓缓而来。她回身时,便看到了一身水蓝色的叶芷兰,眼如秋水,端庄典雅,正一步步慢慢的走近自己。许久不见,她与她都已是疲惫至极的两个女子。眼中原本的清凉,已被时间磨砺的失去了色彩。唯有嘴角隐忍的笑,才能让人看出她们暂存在心中的情感。
“芷兰姐姐。”若溪瑟瑟的开口,在这个近乎无情的皇宫李,除了司徒清寒之外,便只有叶芷兰算是她的亲人了。所以,一见到她,她心中的委屈便即刻袭了上来。
“若溪。”叶芷兰也有些哽咽,伸手轻轻的捋一下若溪垂在肩上的头发,喃喃的道:“若溪,你受苦了,这些日子你还好么?是不是一直过的很辛苦?”
若溪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与不好,她自己如何评说?只是不停的问道:“芷兰姐姐,清寒呢,他还好么?他是不是已经没事了?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皇后没有再为难他吧?”
“没事了。”叶芷兰安慰的告诉拍拍她冰凉彻骨的手,道:“皇上已经免了他的罪,只是,却撤去了他的兵权,还将他禁足在了瑞清王府里。可是,能够活着,已经足够了,对不对?”
“是,够了。”若溪的眼中噙上泪花,带着一丝微小的欣慰:“只要他能活着,我为他所做的一切也便值了。即便从此以后的人生,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我无悔,真的无悔。”
叶芷兰没有回她的话,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道:“这是清寒哥哥的匕首吧?若溪,他将这个送给你,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用它来结束你的命。若溪,所有的苦都会过去,请你活下去,好不好?”
若溪咬了咬嘴唇:“我会,为了清寒我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受一点伤害的。芷兰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他一面?就一面,我好想他,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