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何须这般急躁呢?况且儿臣也说了,儿臣今生非若溪不娶!”司徒文硕趁着自己的母后还为将要自己明慧这些话说出口之际,便先表明了心迹。
皇后一拍桌子,怒道:“混账!若溪若溪,她怎能配坐在这凤椅之上?明慧到底是大将军的女儿,你娶了他,就等于将兵权也笼络在手,更有保障不是?”
“那些所谓的权贵与否,与儿臣来说并不稀罕。”司徒文硕铁了心一般的道:“儿臣说了,为了若溪,儿臣连这个皇位都不稀罕,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权?母后,请不要再逼迫儿臣了,好么?”
“你?”皇后气的脸色发青,却终究没有一味发泄出来,只无奈的挥了挥手,无比失望的道:“你真不配做我的儿子,好了。下去吧,这件事情,本宫自有分寸,莫要再提了!”
“是,儿臣告退。”司徒文硕躬了躬身,却又道:“母后,儿臣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母后您对若溪下毒手,那儿臣定不会原谅母后。孰轻孰重,相信母后可以分得很清楚。”
皇后一惊,而司徒文硕却已匆匆离去。
顺和宫,沉静而寂寞。
若溪依旧穿着雪白的衣衫,呆呆的坐在镜前,一脸漠然的任身旁是那个名叫香禾的小宫女,耐心的帮她梳顺一头黑缎般的秀发。香禾是个机灵又乖巧的丫头,她深知若溪心中的愁闷,便笑着答话道:“姑娘的头发真软,奴婢听说,头发软的人,性情好,且,都是有福之人。”
若溪苦涩一笑:“有福之人?这世上幸福千万,却独独没有若溪要的那一种。我倒希望能剪去这一头发,也落的自在。”
“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香禾赶紧的安稳:“奴婢知道姑娘不喜太子殿下,可奴婢还得说一说。姑娘,太子殿下对姑娘的情谊,何止千万?太子一言一行,都时刻关注着姑娘呀。”
“我稀罕么?”若溪眼中闪过怒意:“我冷若溪只爱司徒清寒。这一生、下一生,生生世世都爱。即便死了也爱。这些,又与他司徒文硕有何关系?”
香禾咬了咬嘴唇,若溪与瑞清王的关系,她自然是知道的。至于为何她会投入太子的怀中,又为何这般不情愿,她不知道,自然也不敢多问。
“香禾。”若溪突然唤她:“带我去见一眼清寒吧?我想见他,这么久了,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啊?这个……”香禾有些为难的小声的道:“姑娘,太子早就已经吩咐了。没有太子殿下的首肯,姑娘您是不能随意出入顺和宫,奴婢实在没有这个胆子呀。”
若溪失望的闭上眼睛,却又猛然的起身怒道:“这是要囚禁我么?我冷若溪又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要听任他的控制?好,你不敢带我去便罢,我自己去!”
“不可?”香禾忙拉住她劝道:“太子的话姑娘还是莫要违抗的好。惹恼了太子,怕姑娘要吃苦头的。”
“吃苦头么?哼,可惜我从未怕过!”若溪用力的掰开香禾紧抓自己的手:“为了清寒,我什么都不怕,又怎会怕吃苦头?再说,这世上什么苦,能苦过爱人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么?”
“说的可真好,真不愧为山野女子,能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门外,突兀的话语伴着丝丝阴冷传入房内。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阳光下的皇后一身凤服,高贵典雅。
“皇后娘娘金安。”香禾手握着那把木梳,恭敬又有些害怕的屈了屈膝。知道皇后一直不喜欢若溪,心里不免为她担心起来。
皇后一步一步的走近若溪,凤目中透出威严,冷笑道:“冷若溪,想不到你对司徒清寒竟然如此念念不忘?哼,一个山野丫头,竟然可以迷住齐国的两个皇子。你何德何能啊?”
“若溪根本就不稀罕这些。”若溪眼望着皇后面无表情的道:“在若溪心中,唯有清寒一人是心中至爱。至于司徒文硕,若溪本就不爱,何来迷住一说!”
“混账。”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打在若溪的脸上,皇后搵怒的瞪起眼睛:“太子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么?没大没小的东西,这样的人怎能留在太子身边?”
若溪被这一巴掌打的扑倒在地上,左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抬头怒视着皇后:“你以为我愿意留在他身边么?若不是他逼我,我怎么会待在这里,忍受这样的屈辱?”
“你还敢跟本宫顶嘴?”皇后凤目圆瞪,沁上厉色:“别以为硕儿宠你爱你,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冷若溪,本宫绝对不允许你蛊惑硕儿。”
“哼,蛊惑?”若溪冷笑着:“我何曾愿意蛊惑于他?我倒宁愿从未见过他,也便不会有如今这噩梦般的日子!皇后身为人母,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龌龊之人么?”
“你以为本宫会信你所说?”皇后面露凶恶,眼睛瞟向若溪的小腹:“你一个山野丫头,生出的孩子本宫怎会认?哼,想以孩子控制硕儿,做梦!”
若溪一味的冷笑:“哼,控制他?可惜,我从未这样想过。因为我原本就不愿要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我的耻辱而已,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洗清的屈辱。”
“好,既然你这样想,那本宫就成全你。”皇后袖子一挥,吩咐后面随行的宫女:“将那碗坠胎药端上来,喂这个贱人喝下去。没有了孩子,本宫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若溪一下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宫女端来一碗黑色的药汁站在自己的面前。那药味道有些浓烈,若溪能够闻出,那绝对不是坠胎药那么简单。
皇后自然知道若溪的本事,便笑道:“冷若溪,喝了这碗药。以后你与本宫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要如何,本宫也不再管。”
“不要啊娘娘。”一旁一直不敢做声的香禾突然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娘娘,太子殿下对若溪姑娘疼爱有加,更是重视她腹中胎儿。若是娘娘强行为其打胎,怕会惹了殿下不高兴的。”
“你算什么东西!”皇后一脚将香禾踹向一旁,怒道:“不识抬举的奴才。这样的女人只会害了你们的太子,本宫是太子的母亲,怎么可以让太子受人迷惑?”扭头,再次吩咐那个端药的宫女:“还愣着做什么?喂她喝下去,本宫绝对不能留下这个贱人,太子只能娶明将军的千金。”
“住手!”一声厉喝,制止住屋内即要行凶的刽子手。一身白衣的司徒文硕,俊如谪仙,可眼中却分明闪烁着魔鬼般的怒意。他抬脚进门,一双厉目扫向一旁的皇后,道:“母后,儿臣说过,如果母后您对若溪下毒手,那儿臣定不会原谅母后。”
皇后凤眉一拧,道:“本宫不能因为你恨母后,就置你与不顾!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你的身上寄托了本宫所有的希望,本宫怎么能任你受这个贱人的迷惑!”
“母后还执迷不悟么?”司徒文硕瞪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如果母后杀了若溪,那儿臣就随若溪一起去。母后,孰轻孰重,您难道真的分不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