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采摘的那些叶子连同花瓣洗净后,一起放入到了汤锅中熬煮。心里思索着,不出片刻这幅坠胎药便会熬成。不管会不会伤害身体,她都会喝下去。
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即将要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扼杀。但那又能怪谁呢?要怪,就怪他不该这个时候出现,她怎么能生下他的孩子呢?
趁着等药的功夫,她又悄悄的坐回到了荷花池畔。因为昨日的一场大雨,那原本开的正艳的荷花已有些衰败。还没来得及展现出自己最傲人的美丽就已被无情的扼杀,到底,是谁的悲哀?
“若溪。你怎么坐在这里?”叶芷兰轻轻的穿过亭廊走到若溪的身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担心的道:“小心着凉了,你身体还没有好,还是回屋去休息一下吧。”
若溪浅浅一笑:“没事的,我想坐一会儿。”
“若溪,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的,别这个样子好么?”看到若溪愈发苍白的脸和双眸中那一丝隐约的绝望,叶芷兰的语气中便存了些许的不安。
若溪并未回答叶芷兰的话,只将目光悠然的望着远方的天际徐徐问道:“芷兰姐姐,清寒快回来了吧?”
“应该吧。”叶芷兰轻声的回道,眼神飘向不远处的牡丹丛中:“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以清寒哥哥的能力,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足够解决了。”
看到叶芷兰在提起她的清寒哥哥时那样满带笑意的眉眼,若溪便也笑了起来,她深深的凝视着她俏丽的双眸,笑问:“芷兰姐姐,你爱清寒么?”
“嗯?”叶芷兰没有想到若溪会这样突兀的自己这个问题,一时竟羞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溪淡然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你不必隐瞒,我知道你喜欢他。那样优秀的清寒,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他。芷兰姐姐,嫁给他吧,好好的爱他。”
叶芷兰垂下眼睑,稍许才隐藏起自己心中那淡淡的悲哀,喃喃的道:“若溪,清寒哥哥爱的人是你。他说了,等他回来就娶你为妻。你才是他值得爱的人,若溪,我希望他幸福,所以唯愿放手。”
“我?”若溪摇着头,笑的凄然:“现在的我,哪里还有脸面让他爱,又哪里还能奢望做他的妻?芷兰姐姐,我没这个福气了。”
“若溪,忘记那件事情吧。”叶芷兰凝视着若溪清亮的眸子:“清寒哥哥是爱你的,所以,他一定不会计较的,忘了吧。”
“我也希望忘掉,可是。”若溪低下头,双手不经意的又附上小腹,嘴角荡开苦笑:“大概是天意,老天不肯让我忘。”
叶芷兰大惊,紧盯若溪的肚子惊道:“若溪,你?”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若溪轻巧的对上叶芷兰惊异的双眸:“即便死,我也不会生下他。可是,这个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怎么还配的上他?”
叶芷兰细眉一紧,担心的轻呼一声:“若溪。”
若溪却绝然的起身,一个人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清冷的背影仿若是一只孤傲的雁,却多多少少带了一丝悲凉。
桌子上放着一只白玉的碗,碗中盛着黑色浓汁,丝丝的冒着热气。若溪望着它,沉默了许久之后便用双手捧起,颤巍巍的往嘴中送去。
突然,门用力的被从外面推开。一身白衣的司徒文硕怒目圆睁的冲了进来,一手打落了她手中的碗。怒道:“冷若溪,这是我们的孩子呀,你怎能忍心打掉他?”
昨日,他见她在御花园中采摘那些叶子时就有所怀疑,想不到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竟然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那些花花草草配置的坠胎药,会将她的命夺去的。
若溪看一眼地上的碎片,抬头,美丽的眼睛中存起丝丝恨意:“孩子?司徒文硕,你以为我会生下他么?我连你都要杀,又怎会生下你的孩子?”
“你以为打掉孩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司徒清寒的妻么?”司徒文硕的眼中因为若溪的话而存了戾气:“冷若溪,你别在这里做梦了。”
若溪冷冷一笑:“即便是梦,我也愿意做,我冷若溪这一生最爱的就是司徒清寒。而你,即便毁了我,也得不到我的爱!”
司徒文硕瞪着若溪,俊美的桃花眼中却存储起伤心,嘴唇一扬,扯出一丝苦笑:“怎么,你还不知道么?你的司徒清,就要死了。”
“你说什么?”若溪大惊,瞪大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司徒文硕俊雅的面庞。
司徒文硕满意的看着若溪的反应,薄凉的唇畔透出得意却失落的笑意:“司徒清寒私自调动军队,联合赵国去攻打魏国。哼,这是通敌之罪,他死定了。”
“若溪不好了,清寒他……”叶芷兰突然闯了进来,却在看到屋中静立着的司徒文硕后即刻噤了口。
“发生什么事了芷兰姐姐?”若溪上前一把抓住叶芷兰的青碧色的宽大衣袖,急切的问道“是不是清寒?是不是清寒他出事了?”
“你都知道了么?”叶芷兰的双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哽咽的道:“若溪,昨晚清寒哥哥一人回城,被明将军给抓了去,怕是……”
“他死定了。”司徒文硕接过叶芷兰未出口的话,挑衅一般的望着若溪悲戚的眼睛。那一刻,看到她的担心的样子,他竟然有一丝心疼慢慢升腾起来。
“不会的。”若溪摇着头不相信的喊:“清寒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他死,我不允许。”
“那就保住我的孩子。”司徒文硕凝望着若溪,俊目中满是恳切:“只要你能保住本太子的孩子,本太子定然会想办法救他的。”
“若溪。”叶芷兰忙抓住若溪冰冷的手,生怕她会稀里糊涂就答应,于是安慰道:“总有办法的,我们总有办法的。你先不要失了分寸,我们总有办法会救清寒哥哥的。”
“怎么救?去找皇上么?”司徒文硕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哼,司徒清寒犯的乃是通敌之罪,怕是连皇上也保不住他。”
若溪秀眉一拧,怒道:“既然连皇上都报不住,你又怎么可能救他?”
“本太子既然说要救,就总有办法。”司徒文硕肯定的道:“只有你保住孩子,本太子说什么也会保住
他的性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溪对他原本深恶痛绝,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要害清寒的人是你,你会好心的去救他?司徒文硕,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本太子当然不想救他。”司徒清寒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又道:“可是为了你,为了孩子,本太子宁愿放他一条生路。”
叶芷兰担心的望着若溪有些呆滞的神情,一句安慰的话既要出口,却在对上司徒文硕沉寂的利眸时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司徒文硕一双桃花眼中溢出笑意,半是告诫半是威胁的道:“冷若溪,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本太子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是不要太久,因为怕司徒清寒等不及。”说完,白色衣袖甩向身后,人已抬脚迈出门外。
“若溪。”见司徒文硕白色的身影一经消失,叶芷兰便不安的拉住了若溪的衣袖:“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若溪?昨日清寒哥哥被抓时已受了伤,怕是经不起那牢狱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