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若溪。”门外,叶芷兰轻轻的叩响了门板,柔声唤着屋子里的女子:“若溪,你好些了没有,要不要我去请个太医来给你瞧一瞧啊,若溪,若溪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啊,若溪……”
若溪不吱声,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泣不成声。
“若溪。”因为听不到里面回应,叶芷兰似乎更着急起来,他用力的又敲了几下门板后喊道:“若溪,你听到我说话了么?你开开门好不好啊若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若溪……”
“芷兰,发生什么事了?”一声清冷的问话,带着浓浓的不安从门外传进了若溪的耳朵里。若溪一楞,瞬间用手捂住了要哭出声的嘴,将那一腔悲痛深深的咽了回去。
“清寒哥哥。”叶芷兰抬眼望一眼不知何时出现的司徒清寒,声音里带了哭腔:“若溪不知道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不肯出来,我怎么喊她她也不出声,急死人了。我好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啊,清寒哥哥,你快点看看她吧。”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多久了?”司徒清寒不安的问。
“大概有两个时辰了。”叶芷兰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清寒哥哥,若溪会不会有事啊?我刚刚叫了半天她都没有应声啊,你都不知道她刚刚的样子,似乎很难过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那么难过,那么悲伤。清寒哥哥,我好怕呀……”
顾不得听叶芷兰再解释下去,司徒清寒上前用力的拍着门喊:“若溪,你在里面么?若溪,若溪是我清寒啊……你怎么了,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若溪,你再不回话我就要撞门了,若溪,你说话呀。”
“不要管我。”若溪终于哽咽的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压抑的悲伤:“我没事的,可能是有些累了。清寒,芷兰姐姐,请你们不要管我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真的没事。”
听到若溪回话就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只是为何她的竟然是这般疲倦的声音?司徒清寒还是不放心,急促的道:“若溪,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我才会放心。”
“不。”若溪赶紧的回绝,兀自强笑着:“我早上都没有洗脸,样子一定很丑。清寒,我现在不想让你见到我疲倦的样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若溪。”司徒清寒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你真的没事么?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若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一个人面对知道么?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对不对?”
“真的没事的。”若溪扭过头去看门板上印出的高大身影,强壮欢颜道:“清寒,你不用担心我了,真的没事。我现在好累,我……我想睡一会儿。”
“真的没事么?”司徒清寒始终放不下心来,沉默了半敞后才又道:“若溪,我今日要出一趟远门,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若溪,让我看看你,要不然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安心?”
“你不要担心我。”一听他要出远门便知道定是为了安扬的事,忙劝慰道:“清寒,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累而已。倒是你,这一去定是要小心,一切平安才好。”
见若溪怎么都不肯开门,门外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稍许,司徒清寒有些失望的回身望着叶芷兰道:“芷兰,时日不早了,我要出发了,那若溪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你放心吧,我会的。”叶芷兰点头应允,眼中却迅速的噙上泪珠,心里无比幽怨的道:清寒哥哥,我会替你照顾若溪,因为她是你爱的女人。可是,为何你的心中总是存着若溪一个人?为何你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呢,清寒哥哥?
看着司徒清寒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盈水苑的门前,叶芷兰的泪终于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清寒哥哥,我该爱你还是该怨你?或者,该说对不起你?或者,一切都已经晚了吧……
门里,听到司徒清寒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若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低低的呜咽起来。眼前却一幕一幕的重复着司徒清寒温润的手指划过自己脸上时的笑意,他说:“若溪,等我回来。回来后,我就会向父皇请旨,我要娶你为妻。”
娶我为妻?清寒,我已非清白之躯,怎能,再奢望做你的妻子?清寒,对不起,我终是没有保护好自己,对不起,清寒。这一切都是司徒文硕造成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不会。父母之仇,清白之辱,新仇旧恨,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想到这些的时候,若溪从地上挣扎的起身,薄薄的衣衫应声滑落,露出雪白的胸口上那点点淡紫色的吻痕,像朵朵梅花透着妖艳。手,轻轻的抓起床头那把精致的匕首,想起当日司徒清寒送她匕首时说的话:“如果有一天,遇到危险,可以用它来防身。”
清寒,那时的你便已知道我会遇到这样的屈辱么?可惜,我没有用它来守护住自己。不过,我一定会用你送我的匕首来杀死伤害我的人。
她将匕首紧紧的抱在胸前,泪,又静静的流了下来。哭吧,如果泪水可以洗去那夜的屈辱,她宁愿哭干眼泪,宁愿就这样哭死。
顺和宫,奢华而庄重。
司徒文硕一身白衣站在镜前,镜子里映出他模糊而倦怠的俊颜,一扫往日意气风发的骄傲与张扬。他双手撑在桌前,一双俊目露出从未有过的迷惘,眉头紧锁似乎缩满了不安。眼前晃动的是一幕一幕昨晚那让他销魂的片刻。只是,他此时却有种恍惚。低头看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恼怒的自问:司徒文硕,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他司徒文硕再卑鄙,再无耻,也不会对自己最爱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竟然强行……奇怪的是,那一刻,他的思想好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身体里蓬勃而出的欲望折磨着他是那么的难受,所以才……
不,他猛的摇头,即刻推翻了自己为自己寻找的辩解,这明明就只是一个蹩脚的借口,自己原本就想要得到她的不是么?因为心中那无法平息的不服,因为那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的煎熬,才导致他失去理性,对若溪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
若溪……他在心里喃喃的唤着这个令他倍感自责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苦?是了,一个女人遭受这样的屈辱,又如何能够不难过呢?天哪,我司徒文硕何时变得如此龌龊?若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不!”他暴怒的用手狠命的捶打着桌子,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心里的恨喷涌而出。是的,恨,没来由的那么恨自己,怎么可以,可以如此伤害她呢?若溪……
“你这是怎么了,硕儿?”担心的呼唤从侧门里传出,转眼片刻,身着明红色促金凤服的皇后已到了他的身旁,问道:“从外面就听到你敲桌砸凳的,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