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硕一楞,扭头看一身尊贵不知何时出现的母亲,冷冷的道:“儿臣没事。”
“没事么?”皇后秀眉一拧,上下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才凝声道:“那为何本宫听说,昨晚顺和宫进了刺客,难不成是本宫听错了,还是硕儿你故意对母后有所隐瞒?”
司徒文硕惊异于母亲的神通广大,竟然这么快就全部知晓了,便道:“确是出了些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能只是来盗取财宝的,不是什么刺客,母后多虑了。”
皇后似乎有些不相信司徒文硕所说,一双凤目自上而下的扫视了他一遍,才道:“抓住了么?”
“没有。”司徒文硕摇了摇头,声音疲惫至极:“儿臣派人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儿臣连背影都没有看到。搜索了一夜也没有接过,大概早就已经逃出去了。”
皇后眉心一皱,颇为不解的道:“是谁竟然会深夜闯入皇宫盗取宝物?哼,真是胆大包天,也怪着禁卫军太没用了。对了,那你这里可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正在查对,还没有来通报。”司徒文硕说着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睛无神的盯着某一处发呆。顺和宫中宝物众多,一时半刻的也不会这么轻易查处所丢之物。
皇后见他情绪似乎平定了很多,便又问:“本宫听说昨日你一夜未回顺和宫,这一夜你去了哪里?”
“儿臣一直在宫中,还能去哪里?”司徒文硕有些躲闪的想要避开这个话题,而眼神中更是一片慌乱。
“没去哪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后不满的瞪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看看你,病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硕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心不在焉的?”
“本太子说了,没事!没事!母后能不能别问了?”司徒文硕没来由的突然一声厉喝,竟然惊的皇后后退了几步,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皇后有些茫然的睁大了一双凤目看着司徒文硕,要知道,从小到,她还真的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这般激怒过,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心中慢慢升起疑虑,昨日定然是发生了不寻常之事,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如此反常。
稍许,也许是知道自己说话太重,司徒文硕抬头望着自己母后惊慌而疑惑的容颜,有些歉疚的放缓了语气道:“母后,儿臣、儿臣可能是昨日抓刺客太累了,请母后不要怪罪。”
皇后淡淡一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心急,便好言劝道:“看来是我的硕儿长大了,有些事情不愿跟母后分享。不过也没关系,若是硕儿能力独立完成一些事情,母后倒会更高兴。”
司徒文硕听出母后言语中的酸意,赶紧道:“母后误会了,儿臣是真的有些累了。有劳母后挂心是儿臣的不对,还请母后不要生气,是儿臣疏忽了。”
“嗯。”皇后微笑的点了一下头道:“累了是应该要休息,不过毕竟是白天,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你这个太子好吃懒做的。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陪硕儿母后去御花园中走走吧。”
“是,儿臣听从母亲的安排。”司徒文硕不敢推辞,虽然身体及心里都极度疲惫,却依然强撑起精神随着自己的母后出了门,一路便往御花园中而去。
御花园中空气清新而悠然。只是一切看在司徒文硕的眼中,却丝毫提不起兴趣。一双浓眉始终是紧紧的拧着,额头呈现一个大大的“川”字。
“硕儿,这花好看么?”皇后手中拈了朵黄色月季凑到了司徒文硕的眼前,笑意莹然的看他的反应。
司徒文硕机械的点了点头:“好看。”
“好看?”皇后斜他一眼,带着戏谑的笑:“本宫记得硕儿最讨厌黄色的花?怎么今日却觉得好看了?”
“嗯?”司徒文硕这才缓过神来,知是母亲故意的探他,忙道:“母后,是儿臣一时恍惚,大概是昨夜一直忙于搜寻此刻而忽略了休息,还望母后见谅。”
“母后怎会怪你呢?”皇后目光柔和的望着心事重重的儿子,心里却着实纳闷他如此反常的情绪,轻叹口气,抬眼时却看到不远处胡太医手提着医箱正形色匆匆的往这边而来,看那样子似是有人病的不起。
“皇后娘娘圣安、太子殿下金安。”胡太医紧忙几步走上前去,对着两个主子恭敬的施礼。
皇后凤目一沉,带着疑问跟不屑的问道:“胡太医,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有什么急事么?难不成,又是宫中哪个娇弱的主子病了,倒又要劳烦你整日的奔波了。”
胡太医原本要直起身来,一听问话忙又躬下身子回道:“启禀娘娘,是芷兰郡主说若溪姑娘突染风寒,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才招卑职前来察看一番的。”
“什么?昏迷不醒?是不是昨夜……”司徒文硕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深感一旁母后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后,便立刻噤了口,一脸尴尬而慌乱的立在不旁不语
胡太医亦不敢吱声,多年的宫中周旋足以让他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切事情。他深知那司徒文硕未及出口的话定然是听不得,更不能随意的去猜测,所以,只做不闻。
皇后的目光从司徒文硕的身上移向胡太医,见他一直躬身站着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便道:“既然冷若溪病的严重,那你就赶紧去医。什么好汤好药的都尽管用,这样即便有一天你把她给医死了,有本宫做主,也不会碍你什么事的。”
胡太医一楞,不明白皇后此话是无意说之还是暗下杀之。心里一阵慌乱却也不敢多想走神,只恭敬的施礼后才忐忑不安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匆匆离去。
司徒文硕一脸恼怒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母后,好歹是一条人命,怎能随意医死?”
“你倒是挺关心她的?”皇后撇了一眼司徒文硕焦急的俊颜:“本宫现在关心的是你口中的昨夜,昨夜你是不是跟冷若溪在一起?他突感风寒昏迷不醒,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没有。”言词闪烁目光慌乱,一看就知其在撒谎。
皇后如此明眼之人怎会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不免怒道:“你还想骗本宫?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只能娶明慧,不能娶别人。”
“够了母亲!”那原本心中一触即发的怒火终于在此时被点燃,司徒文硕像一个被触到伤口的孩子一般吼道:“儿臣不想提及此事,那个明慧,儿臣亦不会娶!”
“放肆!”毕竟是在人多眼杂的御花园中,皇后虽然恼怒却也不能就此发作,压低声音道:“硕儿,你枉费本宫对你的教导。哼,为了一个冷若溪,竟然要跟母后翻脸么?”
司徒文硕明知自己又控制不住的发了脾气,稍一平息,道:“母后,儿臣好累,有些事情,儿臣改日再跟母后说。”也不等皇后说什么,他已人匆匆的离去了。
皇后看着司徒文硕的身影渐渐远去,立刻目露凶光,心狠狠的道:哼,看来那个冷若溪,本宫当真是留不得她了!
也许是那一夜的伤痛太过深切,一直以为足够坚强的若溪突然一下子就病倒了。整日整夜的闭着一双美丽的眼睛,不吃不喝。时不时的,嘴中还喃喃自语惊恐的喊道:“不要……呜呜……清寒救我……不要啊呜呜,求求你呜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