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安扬一声痛呼,人,已一个箭步冲入殿上,双手轻轻的将倒在地上的女子揽入了怀中。
“安扬。”赵王惊的起身,目光悠然的扫了一眼司徒清寒沾满厉色的眸,心里突然间暗了一下。安扬,你何故如此无常,难道,她便是你心中那一直牵念的女子?
“季将军?”司徒清寒冷声一喝,浓眉霎时皱紧:“你可能没有听清楚,刚刚朕已经说了,她是朕的宸皇妃,你身为它国臣子,竟然胆敢亵渎朕的女人?”
“皇上息怒。”赵王一见事情不妙,便忙躬身赔罪:“刚刚皇上也说了,安扬与皇妃乃是故交,看到皇妃挨打,安扬心里牵挂也是自然的。”
“自然?哼。”司徒清寒冷冷的一笑,犀利的目光射向赵王细长的眉眼:“朕真是没想到,朕的皇妃竟然如此受人待见。之前是赵王,今日是季将军。”
安扬突然一愣,探寻的目光扫向正一脸紧张的赵王,原来,他们已经见过。那他口中那个笑时如梅的女子,是,若溪?
若溪微微一怔,冰冷的手轻轻的推离安扬的怀抱。安扬,此时的司徒清寒已不是当初我们见时的样子,这样的暧昧,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再大的痛我也忍的了,却不能让你也被牵连。
“赵王是贵客,季将军自然也是朕的客人。”司徒清寒缓缓的起身,双手背与身后,目光凌然的望着赵王:“都是朕的客,朕自然不敢怠慢!不过。”话锋猛的一转,冷厉的眼神射向身旁的若溪:“冷若溪,身为朕的皇妃,不听朕喻,招蜂引蝶,不思检点,来人,杖刑伺候!”
“不可。”同样的一句话,出自两个不同的人的嘴中,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话音出口,安扬与赵王遥遥相望一眼,都有一瞬间的错愕袭上眼眸,随即便将目光都投向了司徒清寒俊朗的脸上。
司徒清寒淡然一笑,一步一步的走近赵王:“看赵王的意思,也想为朕的皇妃出头么?是因为,你也喜欢她?”转身,又望向沉默下去的季安扬:“君与臣竟都爱上了朕的妃。你说,朕该如何抉择呢?是送与君,还是送与臣。”
若溪抬眸望向他,清冷的笑袭上冰冷的唇,司徒清寒,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你,竟然用我来挑起他们之间的不合?哼,好一个完美的计谋。可是,司徒清寒,你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任你玩弄于鼓掌么?安扬毕竟与我有恩,我怎能任你这样陷害于他?
强忍下心头那蔓延的伤痛,她望向安扬惆然的眸,轻声道:“安扬,你我兄妹一场,我知你对我亦有长兄关爱。可是,今时我已是司徒清寒的妃,他若打,我也只能认。”
“兄妹?”三个男人都约而同的重复起这两个字,诧异的目光在她倾国倾城的脸上扫过。一句简单的兄妹,却道不尽其中的愁然,三个人中,又有谁能懂她此刻的心?
看着她轻轻的起身,看着凌然的笑着面对了司徒清寒:“司徒清寒,你说要送便要送么?或者,这也原本不是你的本意吧?用我来挑起赵王与季将军之间的不合么?呵,是你太过幼稚,还是太高看了我?”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赵王与安扬旋即互相对视了一眼。刚刚只顾关心若溪的安危,却不料已慢慢的走入了司徒清寒设下的圈套中。还好有若溪及时的提醒,否则,真不知后果将如何?
司徒清寒的眉骤然拧紧,抿起的嘴角透出戾气:“冷若溪,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来人,将这个贱妇拉下去,重重的打!”冷若溪,朕真是小看了你。竟然一语就道破朕的天机。哼,不过,谅你聪明又如何,这不过只是朕的铺路石,好戏还在后面。
一身令下,立刻便有侍卫上前,要将若溪拖出去。
“谁都不许动我的若溪。”季安扬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挡在若溪的面前,瞪着司徒清寒道:“若你不爱她,就让我将她带走,不要这般折磨她!”
“带她走?”司徒清寒眉心一拧,唇畔却又不经意的带出满满的笑意:“季将军,她可是朕的皇妃,你凭什么要将她带走?告诉你,朕不许!”
“安扬。”若溪伸手抓住季安扬的胳膊,道:“请不要为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不值得,他不过就是为了惩罚我,没关系,我忍得了。”缓慢的起身,倔强的眼神望向司徒清寒:“若只是折磨我,也许我可以忍着。司徒清寒,你的手段不过如此,而已。”
凌厉的眸因为愤怒而充满嗜血的味道:“冷若溪,看来朕真是太小看你了。”大手一挥,怒喝:“还楞着干什么?拉下去,重重的打!”
漂亮的眼睛轻轻的眨了一眨,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给他:“我自己会走。”侧身时,轻轻的碰到了他的肩,然后一擦而过。泪便开始在眼圈中打转,司徒清寒,若茫茫人海你我从不曾相识该有多好。这样,你便不会成为伤害我的那个人。
一步一步,走下高高的上殿,华丽的衣衫却遮不住那满腔的哀伤。
经过赵王身边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清亮的眸对上他细长的眉眼,眉眼间却锁着淡淡的哀愁,恰如她曾经,记忆中的样子。她望着他,清亮的眸中哀怨渐渐更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赵国的王,我还以为,我们曾经就已经认识。”
赵王一愣,而她,已抬脚走出殿外。
再深的伤口也不及他一句无情的话,有些伤可以咬牙忍着,有些恨可以瞬间埋藏。却有些爱,一辈子,都不会忘。只可惜,你不懂!
御书房里,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烛光闪烁,却又让人备觉阴暗。
一身戎衣的明勇躬着身,望着背对自己而站的司徒清寒道:“皇上,看来这个计谋失败了。这季安扬跟赵王知道了皇上是用宸皇妃来挑拨他们的关系,怕是会有警觉啊。”
“警觉么?”司徒清寒冷笑了一声,手中随意的把玩着一个玉色的扳指道:“能够有警觉不是更好,那样,朕的下一步计划才能更好实施。”
“哦?”明勇抬起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并不是陛下的最终目的?”
“能够如此被冷若溪猜透的计谋,自然不算最终计谋。”司徒清寒回过身来,眼含笑意道:“朕不过就是让他们将事情挑明了而已,因为,冷若溪只能跟其中的一个。”
明勇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自然对他的话不甚了解。
司徒清寒将手背与身后,清冷的眸中带出深意,稍许,他侧目望向身旁的明勇,问道:“以明将军对赵国的熟悉,你猜季安扬若知道赵王也喜欢冷若溪之后,他会不会拱手相送呢?”
“那是自然的。”明勇不假思索的回道:“季家在赵国算是一门忠烈,先祖先父都是忠臣,什么事都已忠为先,他季安扬即便再心有不甘,也自是不敢跟赵王争夺同一个女人。”
“你分析的恨是不错。”司徒清寒微微颌首,眼中冷意一闪:“朕就是要让冷若溪跟着赵王离开。这样,朕便有了足够的理由来挑起战争。朕要利用的,就是季安扬的忠诚,赵王的痴情,还有,冷若溪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