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么?”若溪淡然的冷笑:“如果是用权利和束缚住我,那么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司徒清寒,请你永远都不要忘了,我已是司徒文硕的妻子,已与他孕育过一个孩子,而你现在给我的一切,我再也不想要。”
“啪”,一巴掌狠狠的便扇向她苍白却娇嫩的脸,颤抖的手指着已扑向石桌的她:“冷若溪,你一定会后悔的!”无须再多说什么,紫色的衣摆猛的一甩,人愤而离去。
还以为强行要了她,就能留下她。还以为只要她能怀了他的孩子,她就可以放弃回祈云山的想法,安安稳稳的留在这皇宫中。却不料,她还是那么固执,竟然强行毁了他们的孩子。冷若溪,你一定要如此伤害朕么?还是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司徒文硕,再也容不下朕?
冷若溪,从今以后,朕与你再无爱意,有的,只是恨!
风肆虐般吹起阵阵冷雨,整个黑夜如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的束缚起司徒清寒的心。他抓着门柱的手用力的紧了又紧,泛白的关节衬在幽暗的烛光中分外阴冷。
冷风吹起他略有些单薄的衣衫,却吹不走他此刻心中的愤怒与忧伤。眉头的结越来越紧,似是锁满了愤怒,心里却满满都是酸楚的味道。
他的若溪,他一直最爱的若溪,就这么残忍的毁掉了他们的孩子。也许,他并没有多么在意那个夭折的生命,他在意的,是她的心。一个不肯为自己生孩子的女子,心里或者早就没有了爱。所以,她才会如此任意的践踏他的心,才会一心想要逃离自己的身边。
眉宇间的惆怅渐渐弥漫,耳畔却又突然掠过那一日她决绝的话语:“他的心,若溪本就不屑要。他杀死我的夫君,又怎奢求我还爱他?”
“机会么?”若溪淡然的冷笑:“如果是用权利来束缚住我,那么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机会。司徒清寒,请你永远都不要忘了,我已是司徒文硕的妻子,已与他孕育过一个孩子,而你现在给我的一切,我再也不想要。”
如一枚树叶落入池水之中,他幽黑的双眸厉色瞬间凝聚。原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一直是自己固执的以为她还爱着自己。所以拼尽一切也要留住她,可是,留住的,又是什么呢?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心,是心中永远都无法磨灭的那一缕痛!冷若溪,你注定是负了朕!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握紧的拳头猛的击打在厚重的雕漆金柱子上,“砰”的一声闷响,竟震的殿中泛起空幽幽的回声,夜色中传出去很远,很远。像是被突然放飞的风筝一般,牵扯着手中的丝线与思念,慢慢的远走在寂寞的冷夜之中,徒增了万分的哀伤。
一旁正昏昏欲睡的小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惶恐的抹一把嘴角流出的口水。扭头望一眼殿外漆黑的夜幕,稍稍的定了定神,上前轻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歇息吧?”
“歇息?”冷冷的两个字从嘴中狠狠的吐出,像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一般令人胆颤心惊。他沉默片刻,继而突然回身,凌厉的眼神如剑般射向毫无防备小丁。
小丁一楞,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瑟瑟的吐出几个字:“皇、皇上有何吩咐?”
司徒清寒上下打量着不知何故而瑟瑟发抖的小丁,墨玉般的眼眸微微眯起,完美的嘴角便勾起一丝嗜血的冷笑:“冷若溪,她敢如此待朕,朕也绝对不会饶恕她。朕不但要让她臣服在朕的脚下,还要要让她痛不欲生的活着。冷若溪,欠朕的,一定要一样一样的还清。”
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冰而出,危险的气息只觉迎面而来,竟逼得小丁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小丁稍稍的定了定神,年轻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皇上,要、要奴才如何去做?”
司徒清寒双手背于身后,浓黑的眉不自觉的微微一皱,阴冷的笑容中带出细微的探究:“那你说,这世间什么才是她……冷若溪最为致命的打击?既可以让她痛不欲生,又不敢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或者,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只能已黑暗的表示。”
最为致命的?痛不欲生的?小丁垂眸想了片刻,“泓儿”两个字明明已经卡在了喉中,却又不忍说出口来,只是潺潺的笑道:“皇上恕奴才无知,主子的心思奴才自然猜不透。”
“是猜不透么?”凌厉的眼神一下一下扫着小丁由白变青的脸,声音里带着愤恨的喝诉:“是猜不透还是不敢说,或者,是因为这样做太过残忍,连你都觉得不忍心?”
“皇上恕罪,是奴才不敢妄言。”小丁吓的声音带了些颤抖,躬了身子不敢看他,只恭敬的道:“奴才永远都听从主子的安排,主子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主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奴才唯有听命,其他的,只做不见。”
“你很会做奴才。”司徒清寒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悲伤:“所以,朕交待给你的事情想必你也会做的很好。只是你要记着,不用可怜那个女人,她不值得。”
“是。”小丁轻声的应着,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皇上要让她死么?”
“朕不会让她死!”司徒清寒依旧笑着,手轻轻的抚摸着墙上那柄陪伴自己多年的剑:“朕要让她留在朕的身边,朕要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的痛。只有这样,朕才能觉得好受,才能发泄心头的怒意。”
小丁紧张的浑身发颤,因为他从未见过皇上这般的凶恶的眼神。像一头被惹急了的野豹,此时才显示出那暴虐的秉性。他知道皇上爱着宸皇妃,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如今又这般的痛恨。难道,用最恶劣的手段去折磨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真的是痛快的事情么?若是如此,为何皇上的脸上却带着那般无法让人忽视的痛苦?唉……有些事情,他小小奴才如何能懂?
司徒清寒双眉紧促,左手将剑轻轻的拔出又用力的收回,眼中的凶狠却又多了一层:“冷若溪,朕不会用利剑来伤你。因为,你不配!”这剑陪了朕数年,却从未想要离开。而你,朕对你如此偏爱,你却一而再的伤害朕。冷若溪,新愁旧恨,朕慢慢的跟你算。
苦涩的冷笑勾起在唇角,双手背于身后紧握成全,继而缓缓的转过身去,墨玉般的眼睛又移向漆黑的殿外。冷若溪,朕说过,朕要将你对朕的伤害,一点一点的再还给你。你说的很对,朕与你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你的伤害与我来说早已成为无法愈合的伤口。
曾经,朕总是狠不下心来对你。可是现在,朕不会了!
秋雨如歌,淋漓的哼唱着一曲凄美的乐声,点点雨滴自翠绿竹叶滑落,凭空多了一似空竹微妙之音,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去缅怀一个人。若溪白裙依旧,一个人缓缓的走入这华玉宫。这一日,恰好是司徒紫玉的诞辰,斯人已逝,唯有怀念却还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