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禾一惊,宸皇妃?好大的封号啊,要知道,皇上自继位一来也只立了皇后一人,还是身为王爷时的妻。这些日子以来,后宫宫位一直空悬着,皇上自己似乎也没有再立妃子的打算,却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一开口便封了王妃一个皇妃的尊位。只是,她叹息一声,只怕王妃并不稀罕吧?
小丁念完圣旨后便“哗”的一声合上,恭敬的将圣旨双手呈到若溪的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道:“宸皇妃,请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天下的女子只不知是怎么个羡慕皇妃呢。”
若溪却并未动,脸上只是冷冷的笑。司徒清寒,你以为一个高贵的身份就足够弥补那些伤害么?清寒,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你我之间,原来已开始如此悬殊!
轻轻的起身,望一眼丁公公,淡淡道:“这个旨我冷若溪不会接,也劳您转告皇上,我在这寒梅苑里住的很好,不用他如此费心!”缓缓转身,留下一脸错愕的丁公公独自而去。
宸皇妃?司徒清寒,这是你对我的补偿么?可你又如何不知我是如此不屑,如果你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爱,再做什么也都是枉然。清寒,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站在大殿之上,说“我爱司徒清寒,我这一生,只做司徒清寒的妻”的女子。你没忘,我,亦没忘。
可是清寒,那时你还是我爱着的清寒。你虽冷傲却依旧满怀爱意,你曾牵手对我承诺,说会一辈子照顾我,你生,我便生。你死,也要救我。
你还说:“若溪,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你是我的。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再动你一根寒毛,我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曾经誓言句句在耳。而如今,最伤害我的人却成了你。
缓缓的俯下身子,看熟睡中的泓儿。冰凉的手轻轻的揉搓着他顺滑的发:泓儿,你何时才能长大?这样,娘便是走,也已无牵无挂!
“冷若溪。”一声怒喝近在咫尺,下一秒,她已被人抓紧手腕用力的拉入怀中。
手腕处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让她咬紧了嘴唇,瞪起一双清亮的眼睛怒视着这个冷峻的男子。他,是来兴师问罪么?还是因为自己违了他的好意而恼羞成怒?她无意惹怒他,可是偏偏,他们注定要彼此敌对和伤害,司徒清寒,这便是命,你我不认也不行……
“为何?”他咬着牙,红着一双眼睛逼近她:“为何要一次一次的拒绝朕?冷若溪,朕爱你,朕要你陪在朕的身边就这么难么?”为何要一次一次的拒绝他?难道曾经的爱,真的已经烟消云散了么?若溪,我只想尽我所能的跟你在一起,而你呢,为何要伤害朕?
“你认为,这是爱么?”若溪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声音颤抖着:“爱一个人,是这样的么?你生生将我推入这风口浪尖之上。司徒清寒,你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悲戚的重复着她的话:“冷若溪,我爱你,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我要你的心里只留有我一个人。”即便曾经的伤痛难以愈合,即便偶尔会想起父皇那满是鲜血的手。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份爱,他宁愿放弃仇恨,这,还不够么?
“只是这样么?”她樱红的唇,勾起冰冷的笑:“可是你知不知道,‘宸皇妃’这三个字,或者会让我跟泓儿受尽磨难。”原本,她只是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泓儿,忍一点屈辱又如何?可是,一旦自己被权势包裹,就注定树敌更多,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还是,故意而为?
“冷若溪!”一声咆哮,受伤的眼神中透出丝丝冷冽:“我是一个男人,难道还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么?”曾经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现在一切阻隔已经消散。他能给的都可以给她,为何她却总是逃避?冷若溪,是你不爱,还是不敢爱?
一滴清泪,满满的溢出她的眼角,眼光流转处却是一丝不屑:“皇宫之中何多变数,你以为你的爱,可以守我一辈子么?清寒,不要自欺欺人了,即便你身为皇帝,可也会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这些你比我更懂,不是吗?”
“可以。”他斩钉截铁,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若溪,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拼了性命的保护你。这一生,亦不会变!”真诚的话自口中缓缓而出,冷若溪,你还不肯信么?
“可我已不需要!”她望着他墨玉般的眸子,里面是深不见底的伤:“司徒清寒,我只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你已经给不了,就别在打扰!”
这是什么样的理由?或者,只是她为自己的不爱而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他的若溪,心里已有了别的男人,那个原本应该是她仇人的人!眼中的恨一闪而过,手用力的捏上她的下巴:“说到底,冷若溪你还是想着司徒文硕。你一直都怪朕杀了他,是么?”
“是。”话轻轻的从嘴中吐出,语气中却分明坚定而冷然。
手上的力度再添一层,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既已如此,那你就永远待在这寒梅苑中。不过,冷若溪,朕爱你身体,朕要你夜夜奉与君前!”霸道的吻,瞬间袭上她薄凉的唇,不顾她拼命的挣扎,强行将她压入自己的身下。
冷若溪,留不住你的心,我就留下你的人。这么多的岁月,我不信你会一直倔强下去!
“司徒清寒?你放开我,放开!”愤怒的抵抗,却又不敢大声疾呼,生怕轻微的动静便会惊醒了正沉睡中的泓儿。这一次,她不想再让他得逞,因为这样的痛会痛彻心扉,让她久久无法平息。
“冷若溪,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强有力的手扯去她白色的衣衫。以为征服便是拥有,殊不知,爱已越走越远。
冰冷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屈辱的泪留了满脸。司徒清寒,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今日的你,跟禽兽有何区别?何必口口声声将爱挂在嘴边,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粗暴的占有么?
司徒清寒,从你第一次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我的时候,或者你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爱,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你得到了我。与爱,已无关。
所以,清寒,何须再让我留在你身边。心中已无爱的人,能给我的只有屈辱。我宁愿这一生,守着曾经的记忆慢慢老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蔓延着。此时,秋雨微凉,湿透人心。
若溪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任凭秋日的风吹起枯黄的叶,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白色的衣上,备显凄凉。她始终不肯搬入宸轩殿,固执的在这个破败的地方忍受寂寞。
也许,只是心中已淡然,曾经的爱已逝,再回首时,也已不是当初的感觉。所以宁愿放弃。至少,可以守住往昔的美好。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曾经的种种,心口处是一阵阵的疼痛。
手,用力的按在胸口的位置,此时那里面的却不是痛,而是恶心?是的,是恶心,一阵一阵的从胃里翻腾而来。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自然知道,这孩子她不能要。一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何须再拥有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