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天地间一片凄凉。细密的雨丝自半掩的窗口落进来,一片一片打湿了那悲凉的心头。司徒清寒,这是你想要的么?已掠夺的方式得到,又有什么爱意可言?
夜幕已袭,凉雨仍未歇。
司徒清寒总于停止了他无度的索取,扭头,看身旁倾国倾城的女子。凌厉的眸中袭上一层淡淡温色,爱怜的吻暖暖的便落在她潮湿的眼角。
大颗的泪从若溪紧闭着眼睛的缓缓的流出,身体里的痛早就已经觉察不到,却只有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蔓延着。她没有想到,她的清寒竟然会这样卑劣的对待她。真的是因为恨么?却为何要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来报复她?
温热的手柔柔的抚摸着她青如绸缎的秀发,满眼都是灼热的疼惜,唇角的暖意未曾离去,只兀自喃喃的低语:“若溪,你已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冰凉的唇袭上淡淡的冷笑,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容颜上泛起鄙夷而不屑的神色:“你娶,就以为我会嫁么?司徒清寒,你不会忘了吧,我已是司徒文硕的妻,这一生都不会变。”
“冷若溪。”刚刚的柔情立刻变为愤怒,他一把抓住她白皙而冰凉的手腕,怒道:“为何时至今日你还想着他?是因为什么,让你将你我之间的爱意一一抹掉?”
“你我之间,还有爱么?”若溪猛的睁开眼睛,满是恨意的目光便射向了他黑若幽谭一般的双眸:“司徒清寒,若还有爱,你怎会如此对我?你以为强行为之,便可以收走我的心么?这样的你,不知道有卑鄙无耻,你让我觉得,我曾经对你的那些爱都是错的。”
“那是因为我爱你!”他恼怒的喊着这个不识趣的女人:“冷若溪,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就可以给你一个名分,这样你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用在顾忌其他人的目光,你知道么?”
“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根本就不愿意!”若溪瞪着他:“司徒清寒,从你成为皇帝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你我之间再无交集!不要为你犯的错误找卑劣的理由,没必要。”
“可我要你陪着!”他凑近她,声音柔而冽:“若溪,不要把我当成高高再上的那个人,我只是一个男人,我只想要保护我爱的女人,可以么?”
若溪的眼中立刻泛起泪花,嘴唇颤抖着:“我希望你可以放过我。让我带着泓儿一起回祈云山。”
“你还是想要离开我?”浓黑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语气中透出感伤:“冷若溪,你要回祈云山?你要守着他的爱过一辈子么?告诉你,朕不许!”
双手用力的环住她:“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都不许离开,即便死你也要死在我的身边。你是我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你逃不掉!”
“你放开我!”若溪用力的推开他,眼中凝聚起深深的幽怨:“司徒清寒,你以为你困住我的人,我就会心甘情愿的承欢与你么?告诉你,不会!即便我在你的身边又如何,那些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
“那我也要留下你!”他抓紧她挣扎的手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我要你记住,从今日起,你……冷若溪,是我司徒清寒的妻,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一个人!”
若溪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凌烈的目光。有些伤害已注定,即便强行留下又如何?还以为他们之间,能再回到从前么?司徒清寒,从你一开始的对我满带仇恨开始,我们之间已无可能了。
“若溪。”湿热的唇贴上她冰冷的手指,柔柔的声音里却带出哀求:“若溪,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还不行么?我们可以不要敌对了么?若溪,每一次面对你责备的眼神,我都觉得恨痛苦,知道么?”
若溪不说话,或者,亦无话可说。他已不是她当初爱着的那个清寒,以爱的名义来束缚她的人,又怎配她来爱。
“若溪,我不会放弃你。”他慢慢的松开她的手,眼神中的坚定却渐渐浓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站在大殿之上,说‘我爱司徒清寒,我这一生,只做司徒清寒的妻’的女子。若溪你的爱,我会永远珍藏着,生生世世。”
这是他这一生最值得珍藏的东西。即便中间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但有些爱,却会成为永远的记忆,每每想起,都是暖暖的醉。
轻轻的,在她的冰凉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热吻。起身,穿衣,下床,扭头看那个始终不肯再看自己一眼的女子,缓缓道:“也许你会有恨,但,我却是真爱。”
或许你不懂,我也不多做解释,因为爱,本就说不明白!
寒梅苑中满目疮痍,微风轻轻的吹起被雨打落了满地的落花,一片凄凉的美。
若溪疲惫的斜斜的倚在窗前,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个地方出神,白色的衣衫衬托着完美的脸,脸上是一味的云淡风轻。只是,昨夜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心中却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波澜。或者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之后,很多东西,都不足以引起她太多的感慨,可是悲伤呢,却依旧还在。
香禾守在熟睡的泓儿身边,默默的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叹息,心里虽然为她感到难过,却终究是无能为力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婢女,即便开口劝慰的话也不敢轻易出口。
“沙沙”的脚步声再一次响彻在寒梅苑的门口。香禾心里一惊,怕是又一个灾难的来临。她急忙的抬头向外望去。只见破败的门轻轻的开了一条缝,从敞开的门缝里慢慢的挤进来一个年轻的身影,屈偻着身子,满带着灿烂的笑意,手中还举着一卷黄灿灿的圣旨。
来人在院中左右扫视了一圈之后,便抬头望着两人所在的正屋中喊道:“顺英王妃可在?皇上有旨,请顺英王妃出来接旨。”
香禾一楞,接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瞟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若溪,知道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而圣旨又是怠慢不得,便忙走了出去道:“丁公公,清早来此可是有什么事么?”
“香禾姑娘。”小丁变得异常的热情,有些消瘦的脸上脸堆满了讨好的笑意,他举了举手中的圣旨,小声而窃喜的道:“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来给顺英王妃搬旨的,王妃呢?请王妃快点出来吧。”
“王妃、王妃,她……”香禾支支吾吾的,眼不时的瞟向窗前若溪站立的地方,只是一时,却不知道该编排个什么样的理由才好。
小丁亦然知道王妃的斌性,也知道她定然不会将这些个东西放入眼中,便故意的提高了声音,道:“香禾,你还是快些让王妃出来接旨吧,这要是惹怒了皇上,你跟小世子可都要遭殃的。”
话音刚落,便见挂在挂在门上的珠帘哗啦啦的响起,若溪稍显疲惫而坚毅的身影便缓缓步出。小丁抿嘴偷偷一笑,心道:主子这一招真好用,竟然真的能降住这冷如冰般的王妃。
“嗯哼……”小丁用力的清了清嗓子,随手展开圣旨便念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冷氏,温良贤厚,甚得朕心,朕特封其为宸皇妃,入驻宸轩殿,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