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禾被这一脚踢的扑向一旁,却又爬起来哭着求饶:“娘娘,是奴婢的错,求娘娘惩罚奴婢饶过王妃吧,求您了娘娘,求您了。王妃已经受尽悲苦,娘娘就当是怜爱一把吧,娘娘……”
“何必求她。”若溪突然上前,一把将不停叩头的香禾强拉了起来,幽幽笑道:“起来香禾,不用如此悲戚。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奴婢,也没有必要跪求任何一个人的道理。”
香禾一楞:“王妃?”
若溪将一直大哭不止的泓儿交给香禾,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来解决。她可以百般受辱,却不能让人伤害了泓儿半分,这是她活着的目的。转身,抹一把脸上的泪:“明慧,我本已心如死灰,委曲求全的活着不过只是为了泓儿,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本宫就是不甘心你活着!”明慧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变了形:“冷若溪,到底你有什么好?论漂亮,本宫也不输你多少。论温柔,只要是本宫爱的男人,本宫一样会笑脸相迎、低声下气。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他的心,而本宫就不行!”
原来如此,原来只是为了司徒清寒。呵,他那么伤自己的心,却又让自己为他背负那么多的痛苦。很可笑,是不是?一丝冷笑瞬间便勾起在樱红的唇角:“他的心,若溪本就不屑要。他杀死我的夫君,又怎奢求我还爱他?”
“砰。”破败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大力的推开。众人惊的回首,一抹深紫便落入若溪含泪的眸中。
寂寞而疏冷的风从若溪奔跑的身后洒下片片的落花,像在这样未知的前路做好最美的铺垫,只不知,是否徒劳?若溪提裙一路狂奔,却不知前方是怎样的危险?或者,都已不重要,她要的是她的泓儿。
那是她的全部,她用生命去呵护的一切。司徒清寒,你不可以狠心的伤害他,你不可以将我们往日的美好统统都毁掉。一切的一切或许还留有转机,若这转机轰然倒塌,那么你我之间,也将不复存在。或许这些你比我更懂,所以,不要伤害泓儿。
厚重而奢华的殿门用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搅乱了那层伪装的平静,迫使殿内那个冷傲的男子缓缓的回过头来。一双漆黑的浓眉下,闪着寒光的冷目直直的便射向那个素衣俊颜的女子。
若溪几乎是扑了过去,一张苍白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只一滴一滴的落入白色的衣襟处。她用力的抓紧他的衣袖,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司徒清寒,泓儿呢?我的儿子呢?”
“你的泓儿,被朕送走了。”语气清淡的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眼眸中却是深深的笑意,衬出若溪几乎要发狂的模样。只是那笑是那么的淡薄,像一缕微云,随时又被吹走的恐惧。
“送走?”若溪漂亮的眼睛里透出满满的惊恐,他双手用力扯着他绣满金丝龙纹的衣袖:“为何要将我的泓儿送走,为何要将他送走?告诉我,你将我的泓儿送到哪里去了?送到哪里去了?”
司徒清寒眉心微拧,似是带着厌恶一般用力的将她甩里自己的身边,嘴角噙上一丝阴冷的笑告诉她:“朕将他送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冷若溪,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这一生,你都不会再见到他,就像你永远都不会见到司徒文硕一样!”
“为什么这样做?”若溪重又扑过去,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摆:“司徒清寒,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泓儿?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狠心让他离开母亲的怀抱,怎么可以!”
“一切都是因为你!”司徒清寒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他俯身,用力的握紧她的胳膊,狠狠的道:“冷若溪,若不是你如此残忍的伤害朕,朕又何须这样对你!朕如今不过是小小的惩罚,对于你对朕所做的这些,还不足以偿还半分半毫。”
“好,我不跟你说这些,那是我的错。”若溪妥协,亦知道此刻自己与他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只哀哀恳求:“我只要我的泓儿,清寒,求你把我的泓儿还给我好不好?”
司徒清寒冷笑,眸中冰冷的厉色却越聚越浓,她,终究还只是关心她的泓儿,她跟司徒文硕的儿子。许是因为愤怒的原因,他的双手在身后习惯性的用力握成拳状,凄冷笑道:“不可能了冷若溪,你以为人死还能再复生么?”
若溪惊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错愕,嘴唇颤抖了片刻才缓缓的问道:“你?你将泓儿杀了,你杀了我的泓儿是不是?”
“是又如何?”心里竟然会因为她的样子而痛了一下,却还是残忍着开口:“你杀了朕的皇儿,朕如今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用一个逆贼的儿子来偿还朕的皇儿,真是便宜他了。”
“你是在报复我么?”若溪痛苦的望着他冰冷的眸:“司徒清寒,若是要恨你恨我就好,何须要伤害我的泓儿?那么小的孩子如何懂的大人间的恩怨?司徒清寒,为何你竟卑劣到如此的地步?”
“那是因为你先伤了朕。”刚刚的心疼瞬间掩去:“冷若溪,朕给过你机会,可是你错过了。”
“原来你是因为这些才如此报复么?”若溪凄凄苦笑,人却已软软的滩在地上:“司徒清寒,你忘了你曾经对我的承诺了么?你说会永远照顾我跟泓儿的,那些誓言还在耳边,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朕没忘!”司徒清寒俯下身,唇间勾起一缕残忍的笑:“可他到底是司徒文硕的儿子,他的骨子里流的是司徒文硕的血!将来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定会为他的父亲报仇的,冷若溪,朕不能傻到要将自己仇人的儿子养在身边,不是么?”
“泓儿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冷若溪的儿子!”若溪仰望着他俊朗的脸,悲哀的质问:“司徒清寒,为什么要生生的毁掉我们之间的爱?”
“爱?”完美的唇角恰如其分的勾起一丝苦涩的冷笑:“冷若溪,从你将朕的皇儿扼杀在你腹中的时候,你我之间就没有爱了,有的,只是恨!”恨,从心里丝丝缕缕的蔓延着,每一次牵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冷若溪,你懂这种痛么?或者,现在你便是这样的痛?手,轻轻的袭上她潮湿的眼角:“冷若溪,是你先负了朕。”
“负你?你说我负你,呵……”若溪苦笑着,晶莹的泪珠在他满是仇怨的目光下滚滚而落:“司徒清寒,我冷若溪这一生,愿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你司徒清寒一人。”
司徒清寒一愣,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不会负我?冷若溪,已如此伤害,又哪里还有不负之说?
若溪缓缓的起身,挥袖抹去腮边的泪。眼睛移向墙上挂着的那柄长剑,司徒清寒,既已伤过,便不怕再伤,是么?“铮”的一声,长剑已握于手中,在沉寂的殿中显得格外的阴冷。
司徒清寒厉目一拧,怒道:“冷若溪,原来你还一直想要杀朕?哼,好,若你今日杀的了朕便罢,若杀不了,朕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