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太监更是一番摩拳擦掌,狠着劲“啪啪”的便给了若溪两个大大的耳光。若溪被打的向一边偏去,耳边一片嗡嗡之声,嘴角沁出丝丝血迹。她咬牙忍着,不开口,也不肯求饶,只是用凌厉的眼神瞪着面前的嚣张跋扈的明慧。这,就是冷若溪,一直倔强的冷若溪。
“怎么,你不服么?”明慧俯下身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冷若溪,本宫就喜你这般倔强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的倔强勾起本宫的好奇,只怕本宫在这后宫之中还找不到对手呢?只不过,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这般骄傲呢,你还能倔强到何时呢?”
一丝冷笑荡开在樱红的唇畔,若溪清澈的双眸中袭上一丝冷漠的绝然:“你何必要如此待我?如今的我亦如你所说的落败,怕是再也没有办法与你争夺其它,连一个落败之人你也不肯放过么?”
“你以为此刻卑贱如此,本宫便会心平气和的对你么?”明慧起身,眼中却袭上一层无言的落寞:“即便你如今备受摧残,亦无法解除我心头的恨意。你可知道,新婚之夜,我的男子拥着我却在叫着你的名字。洞房之中,他宠幸着我却还是想着你,这是我明慧一辈子的耻辱。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今日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冷若溪,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她挥袖转身,冷声道:“顺和宫本是太子之所,你不配再住下去。传本宫旨意,即日起,冷若溪搬入寒梅苑,一切从简!”凤袖一甩,带着皇后应有的傲气,款款而去。
“王妃。”身后,香禾哽咽的声音匆匆的传了过来,她几步上前轻轻的拉起她冰凉的双手,担心的询问着:“王妃,您没事吧?”
若溪摇头,强忍着脸上的疼痛挤出一丝微笑给她,喃喃的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吧香禾,为了泓儿,我会拼命的活下去。这样的屈辱不会是唯一,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只是那又如何呢,即便将来会是百倍千倍的痛。可是为了泓儿,她都要忍着,忍着。
夜色沉沉,一轮弯月静悄悄的散下斑驳的光,有风吹着芙蓉花瑟瑟如舞,犹如丽人如诉。
司徒清寒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踱到了顺和宫的门外,大红的木门阻隔了他百转千回的思念。那里面,住着他一生最深爱的女人。如今,却成了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他继位,大赦天下。却也只有他知道,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她能够活下去。即便再恨,也没有办法对她下杀手,不是么?伸手,推门,里面静悄悄的,连一丝光都没有。
他眉心一拧,露出一丝不安,疾步上前推开她平日里居住的寝室。里面,空空如也,她的衣服,她的一切,都不见了。干净的红木桌子上,唯有一条白色的锦帕孤零零的挂在哪里,风一吹,便轻轻的展开。像他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芙蓉树下裙角飞扬的样子。
一把将那锦帕抓在手中,那上面还有熟悉的淡淡花草和药草的香味。这是若溪的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他忽然回身,怒视着身旁的小太监着急的问:“她呢?她去了哪里?”
小太监一楞,有些迷惘的问:“皇上,是问顺英王妃么?”
他不回答,只是皱紧了浓黑的双眉:“她在哪里?在哪里?”难道她死了?不可能,没有他的旨意,谁人敢如此大胆的残害她的性命?
小太监见他着急,便忙回道:“回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前来探望顺英王妃,说顺和宫本是先前废太子所居住的地方,如今新皇登基后宫一改,不易再让顺英王妃居住,所以,遣他们搬到寒梅苑去了。”
“寒梅苑?”他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自己从小在皇宫中长大,却从来不知这个皇宫里还有一个叫做寒梅苑的地方。他唯一沉吟,眸中厉色一闪:“寒梅苑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寒梅苑是先帝曾囚禁犯错的嫔妃用的地方,里面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瞟了一眼司徒清寒,又补上一句:“实际上与冷宫无疑。”
冷宫?他的若溪,怎么可以被人安置在冷宫中?他握紧双拳,脸袭揾怒:“带朕去寒梅苑?”
一路走去才知,原来寒梅苑竟然是皇宫中最偏僻的地方,甚至连门都已经破烂不堪,门口亦杂草丛生。可以想象里面是怎样的凄凉。他的若溪,他一生最爱的女子,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他怎么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几步上前,伸手便要推开那破败的门。
门里,却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是若溪透着悲伤的声音:“苦一点我并不怕,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还能有相聚的那一刻,可以远离这样的纷杂,离开皇宫,离开他!”
离开?门外的司徒清寒微微一颤,他的若溪,原来一直想着的都是已经死了的司徒文硕,原来,她一直都希望有一天能够彻底的离开自己去过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眼前,突然晃过那日的她:“是,是我杀死了他。因为他该死,他害死了我的夫君,身为人妻,怎能不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她是他的仇人,心里亦想着别的男人。他凭什么还在乎她?凭什么还怕她受苦?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么?冷若溪,你注定要伤害我!
因为气愤,手中的力气加重,门应声而破。凌烈的目光扫向院中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月光下的她,如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脱俗完美,却在看到他的时候,清冷的双眸中袭上一层淡淡的惆怅。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身旁,香禾已经跪地施礼,声音颤抖而不安。
而她,却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眸中有忧伤、有叹息、有心疼、有无奈,却独独没有他想要找到的爱情。这,是他的痛,痛彻心扉如万箭穿心,却又无法让自己漠视不管。
“你想要离开皇宫?”他嘴角噙上一丝冷笑:“冷若溪,你以为有可能么?朕宁愿让你老死宫中,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要过你想要的生活!你欠朕的,这一生都还不起。”
“我早就已经放弃了。”若溪淡淡的挤出一丝苦笑,朦胧的视线定格在他虽然恼怒却尽显哀伤的脸上:“清寒,从我嫁给司徒文硕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想过要过回曾经的日子。”
“他人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想着他!”他愤怒着,突然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冷若溪,你说你放弃了。那是因为你爱上了别的男人,是不是?”
若溪没有吱声,因为,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不出话来,那原本就带着伤的双颊,因为他用力的揉捏而有种要碎掉的感觉,眼中瞬间噙上了泪水。
“说呀。”因为她的沉默,他手中的力度又加了一层:“冷若溪,你以为你不说话,朕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么?告诉你,我既然能留下你,就一样能杀了你!”
若溪咬着牙,忍受着下巴几乎要被捏碎的痛楚。她知道自己不能认输,他的恨已经达到顶峰,她可以忍受他的折磨,因为她要活着,她要照顾泓儿,她要将泓儿抚养成人。一切,她都可以忍,可以忍!只是,泪却已经落了下来。她可以忍着所有的伤痛,却怎么忍得了心里那层层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