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羽天是让这一家子团圆了没错,但是她可没打算就此离开凌世家;一是因为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么一大家子人,二是这里还有她没尽完的责任。正如羽天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羽国的根基还没有彻底的稳固,时时刻刻都还存在着未知的变数,她不可能就此甩手把一切都扔给凌少燕去。何臻墨的事情是解决完了,但是羽霄的事情现在还亟待解决呢,都快火烧眉毛了,所以羽天也没心思在皇宫里多待,早早的就带着何臻墨回云墨太子府了。刚踏进凌天府的羽天就听闻到有悠扬的乐声传来,清妙至极,难以言喻。
“楚云微开,舟灯映月明
留多少事传去与人诉评
香薰扇底,问有谁能懂
姿笑一生多情作无情
美人颜,红袖长,刀光如雪剑锋芒
比肩行,意气扬,与我共醉一场
踏月色而来,天地入我怀
乘风临山河,把酒话慷慨
夜留香,侠义谁倾
浅笑望,云淡江青
载一船风月悠然行……”琴箫相和,配合的竟是那么无懈可击,清风拂泉琴和风倚乐的玉箫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当真胜似仙乐,再加上花丝尘的这首歌,美哉!
(这首歌是《踏月留香》,很美很美的一首歌,紫若是在酷狗上搜到的,别的播放器上不知道有没有。)
短短的一首歌却让羽天有些烦乱的心境顿时平静了下来,音乐,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帮助人调节情绪:“这两个人还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好了,为了让我心里舒服一些就这么的大张旗鼓,不经常弹琴的人这会儿又是弹琴又是唱歌的;就连风大哥也跟着起哄了,难得哦。”
“你们回来了。”移开放在唇边的玉箫,箫声顿时戛然而止,玉箫在风倚乐手中转了一下,被他收回别在腰间,“小羽快进来吧,外面风大,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风倚乐喜欢叫羽天为‘小羽’,羽天点了点头,走进了‘启凌殿’中,一直走到主坐这才坐下:“大家都在啊,正好免得我一个个的去找。我那弟弟被玉轩麒挟持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晓的,我就不废话了,直接安排事情了?”
“禀宗主,府外蓝怜星蓝小姐求见。”一名守卫进来,却看到他们的‘宗主’坐在下首,而血君姑娘却坐在主位,感觉有些怪怪的。
暗地里吐了吐舌头,羽天这次的失误不小,望了一眼何臻墨,投过去一个示意的眼神,何臻墨心领神会道:“有情。”
“是。”守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羽天呼出一口气,让何臻墨先行离开,然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天行居换了男装,又折回大殿:“还真是有些麻烦,身份装扮换来换去的,刚才差点让人看出蹊跷来。蓝怜星,她来干嘛?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啊?”
“凌宗主。”蓝色的俏丽身影有些急急忙忙的步入大殿,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端庄大方和优雅,“凌宗主十日之前可否送来一封书信,邀家父天雪山相见?”
听到蓝怜星这么说羽天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三秒之后她就完全明白了:“怜星妹妹先不要着急,慢慢把话说清楚,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再和我详详细细的说一边,否则我弄不清楚就没办法和你解释。”
“是,凌宗主。”再怎么着急这教养还是不会忘记的,况且蓝怜星对羽天还有些隐隐的情愫,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对羽天横眉竖眼的,“十日之前家父收到一封信,上面的落款就是凌宗主的,信上说要家父前往天雪山相见。”
眉头微微蹙起,此刻的羽天心中难免烦乱,抬手抚额,平复心境,一个杀手的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那封书信舅舅是带走了还是留在家中了?”
“留在家中了,而且我把它带了来。”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蓝怜星走到羽天面前,递给羽天。
“怜星妹妹先坐吧,让我看看这封信。”随手接过信封,羽天请蓝怜星坐下,然后打开信封取出信件,仔细的看了起来,“我与怜星妹妹幼时都在宏文书院受教,妹妹应该很清楚我的习惯,我写字从来都是用狼毫毛笔的,而这封书信的字明显是用霜毫毛笔,况且,这也不是我的字迹啊。”
“这么说来是有人在陷害凌宗主你了?谁这么大胆,竟敢陷害凌宗主你?谁又这么卑鄙,竟用这种手段?”说实话蓝怜星本来就不相信这封信是羽天写的,当初她也提醒过蓝魅宇,可还是被骗中计了。
将放在膝盖上的清风拂泉琴给挪到了一边的小茶几上,花丝尘站起来走到羽天面前,接过信件:“让我来瞧瞧,说不定可以看出些端倪。”
仔细看了一遍这封信,措辞用句、包括所用笔墨都没有逃过花丝尘的眼睛,末了花丝尘拿着信纸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上面有一股极为清淡的特殊香味,很淡很淡,几乎不会让人察觉,如若不是花丝尘是间谍出身,又心细如尘,他也不会发现这股怪异的。这股特殊的味道让他感觉到很熟悉,脑子迅速的飞转,回想着他在何处闻到过这种味道。眉头微蹙,轻闭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站在羽天的面前偏左的位置。
过了许久许久,羽天觉得她和花丝尘之间的这个距离和姿势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暧昧,于是站起身来,往花丝尘的后面走了几步:“丝尘哥哥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你这一站差不多都三刻钟了,难不成还脚下生根了吗?”
“这封信是玉轩麒写的,这信纸上有他身上的独特气味,很淡很淡,我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当初我在逍遥谷闻到过这种气味。”转过身来花丝尘望着羽天,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有心思说笑。
闻言,羽天接过信纸,同样放在鼻尖嗅了嗅,那股浅淡的味道她确实在玉轩麒的身上闻到过:“还真是,又是玉轩麒,他就算想要逼我现身也不用这么不择手段吧?龙冥,你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其他门派世家的宗主掌门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件?”
“是。”这个时候不需要别的废话,事情紧急,龙冥也不会继续和羽天嬉闹,应了一声便下去办事。
“据我所知……。”举眸,望了一眼羽天,刚吐出四个字的温玉缘顿了顿,继续道,“据我所知,元教主是收到了一封同样的信,并且赶往了天雪山。”
端起桌上的香茗,轻抿了一口,抬手捋了一下垂在颈侧的发丝,风倚乐道:“前几日我也同样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可是我知道小羽你就在羽国、就在凌天府,所以自然而然的把那封信给当成了废纸。没想到其他的人却中计了。”
“行了行了,明天我去一趟天雪山就行了,我那弟弟还在玉轩麒手中呢,其他的人都只是玉轩麒利用逼我出现的,不会有危险。”这些话羽天虽然说的轻松之极,但是她那双黝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的愤怒和杀意却不容让人忽视,“武林上出现了这种大事情,圣君大人是不是得出来主持个公道啊,不然的话本座可就要自己找公道了。”
“那时当然,圣君大人当然会主持公道,不然的话要这圣君还有何用?”花丝尘这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听不出羽天这话是冲着他说的,他不答应能行吗,再说了,他费尽心思坐上圣君的位置还不就是为了某人。
搭救羽霄的计划也用不上别的什么人,羽天就让其他的人都离开了,让他们各回各家了,只留下花丝尘一个人还待在凌天府。一个人在东霖湖畔缓缓踱着步子,垂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冷冷的风从衣领灌入,吹在伤口上让羽天感到些许的疼痛,不禁蹙了蹙眉头。风,卷起飘落了的红梅,吹落在羽天的发上,一点鲜红在乌黑的发上显得那般突兀,若在往常羽天一定会把它给弄下来,但是今天却没有,羽天只顾想着心事。
“真正的凌羽天都回来了,你还在为凌字世家操心,你都不怕你的头发提前变白吗?”一件厚实的披风落在羽天的肩上,然后修长的手指替羽天捻下了头发上的那片花瓣,“你还准备替凌世家操心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你的计划可就要耽误了,听说雷啸世自云鹤死了以后就发誓要颜令秋陪葬的。”
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让羽天又开始重重咳嗽了起来,伤口被震得更加疼了:“放心好了,等救回来羽霄弟弟我就会消失在江湖中的,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到时候丝尘哥哥可别不认识我就行了。”
“呵呵,拭目以待咯,我还就不信我的这双眼睛能够认不出你。”花丝尘有些邪魅的笑了笑,趁羽天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