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岁月荏苒,在日月轮回之中暗暗偷换,转眼已是八年过去。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说长,它不够一个小少年成长为一个大人;说短,它足够一方势力成长壮大起来遍布整个元泽大陆。不知在何时起,元泽大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叫黒罂粟的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突兀,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更可怕的是这个组织竟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超越了元泽大陆上原有的第一杀手组织,黒罂粟,就像是毒雾蔓延一般渐渐覆盖了整个大陆,让人可以嗅到一丝诡异的味道,但是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一切只因为这个黒罂粟从无失手的情况出现,十年,在十年里无一败绩。
时值隆冬时节,一场大雪覆盖,东霖湖重又被盖上一层厚厚的银白,湖面上被冻了一层足有一米来厚的冰面,那般晶莹透亮,犹如镜面。周围的梅花一朵朵竞相绽放,怎一个争奇斗艳了得。雪舞,梅落,一幅绚丽奇美的人间画卷就此悄无声息的展开。
瞥一眼身后锦衣华服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呼吸之间从口中吹出浅浅呵气:“八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查出来关于他的一点儿半点的消息吗?我们的信息情报网络是不是有点太差劲了。”
“不是我们的情报网络太差劲了,而是他实在是隐藏的太深了。据我所知不止我们想要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也有好多人想要知道却查不出。”锦衣华服少年颇为无奈的耸耸肩膀,不是他不用心去办事情,而是要查的那个人实在是如同鬼魅一般。
用手中折扇挠了挠额头,只觉得心中烦闷,迈开脚步在原地踱步:“我还就不信那个元先生是个神仙不成?竟然每一次连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也不曾留下?他到底是谁?会有什么样不为人知的背景以及身份呢?”
“不好说啊,实在不好说,这个人每一次干事情都十分的小心谨慎。不如今晚我再跟踪他去看看,今晚他必定还有动静。”掀步跟了上去,也是不紧不慢的在湖边走着,等着那人的后话。
蓦地转过身来,那一双明亮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眸灼灼的盯着跟在后面的少年,唇角掀起一抹笑:“不用了,今晚你就在家休息吧,我亲自出马。我还就不信我凌羽天竟查不出元先生的一点儿蛛丝马迹!今晚子时,城南的树林对吗?”
“没错,就是那里,可是这点小事也要你亲自出马吗?”
“小事?!”羽天冷嗤一声,用手中折扇敲了一下龙冥的头,“要是小事的话你就给我办好啊,不还是办不好吗。”
“呃,我的头!等什么时候我一定要把你这把折扇给弄走,免得别人像我一样遭受你的迫害。”这一扇子下去可是绝对不轻,羽天的折扇的扇骨可是钢制,龙冥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痛的他呲牙咧嘴。
手中折扇摇摇晃晃,羽天摆出一副臭显摆的样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这东西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想弄走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别到时候偷扇不成额头上有多出一块淤青,那可就得不偿失咯。”
“心肝宝贝?呜呜呜,羽天你这没良心的,你还不快说,又去哪里拈花惹草了?”这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除了那位羽天最‘宠爱’的凌风还能有谁?
听到这幽怨的声音龙冥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欲要脚底抹油溜走却被羽天斜伸过来的手给抓住:“小风风啊,你刚才听错了,我是说这把折扇是本少主的心肝宝贝,小风风不至于连这把折扇的醋都要吃吧?”
“对!我就是要吃!”
“呃,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啊?”一个尚且不好应付,何况又来了一个更为难缠的主儿,这不是存心要羽天她头疼死吗?
纤细手指随意抚了抚颈间围着的貂裘围脖,然后放下手来双臂环于胸前,挑起黛眉:“你自找,谁要你那么花心的,还男女不忌,只要是有几分姿色的不都被你给‘玩弄’过?凌风呀,闹吧,我空幽儿支持你。”
“啧啧啧。”羽天违者面前的娉婷女子绕了两圈,然后驻足伸出双臂把她揽进了怀里,“这几年我还真是没有注意过你的变化,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美人儿,来香一个啊。”
“呃,你来真的啊!”就在那一张红唇离着脸颊仅剩一毫米的距离的时候空幽儿终于忍不住跳开了去。
无辜的眨眨眼睛,好似是因为没有尝到那股香味儿有些失望:“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香香的味道谁不喜欢呐,来来来,让我香一个嘛。”
“无耻!我怕了你了行了吧,饶了我吧。”一边往后退着空幽儿一边连连摆手,最后干脆用上了轻功往后退。
终于停住了脚步,站稳了身形羽天用手指捋了捋额头两侧垂下来的两缕发丝:“啧啧啧,难得难得,真是难得啊,竟然让自诩为琴仙子的幽儿说出了‘怕’这个字,还真是不容易啊。”
“等等等等,什么叫做自诩为琴仙子啊?这明明就是全京都的人称赞我的。”此刻已经站在了湖面上的空幽儿一袭黑色一群、黑色狐貂斗篷,和那明亮雪白的湖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空幽儿这话让闻者都不禁撇了撇嘴,当然,其中以最爱和空幽儿做对的凌风最深。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有羽天这么一个自大自恋的主子,想要让她的追随者谦逊一些,恐怕比让太阳从西面出来还要难。空幽儿的琴仙子这个称号还是来自于八年前在凤凰台的那一曲《醉逍遥》,自那之后京都的人都喜欢称呼空幽儿为琴仙子。
城南柳林——
北风呼呼的肆虐着,雪下的更大了,如此寒冷的夜里就连京城里最为繁华热闹的花街柳巷都冷请无比,更不要说这城郊了,当真一个清冷交加啊。不过这只是一般的人会如此认为,如此的夜里若真是会安安静静的也就奇了怪栽了,不趁此时机好好的‘偷鸡摸狗’一会可就有点辜负老天爷的好意了。
一路凌空行来,迎面的风呼呼呼地吹的脸颊生疼,卷着飞扬的雪花更是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这却挡不住好奇的某人。红色衣衫、黑色披风在树顶上飘然而过,快的就像是一缕幽魂,不对,不像是幽魂,更像是……一只伸手矫捷的黑猫。
身形落定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上,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花羽天很是悠哉的坐在树冠上:“阵怀疑元先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这大冬天的还是三更半夜,约在这种地方会见属下,真有他的。”
正在暗自腹诽的羽天听到下面有着‘咯吱咯吱’脚步踩在雪地上的细微声响,马上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顺便凝了神、闭了眸,用她那可以说是非常深厚的内力取感觉周围的一切的动静。脚步声渐行渐近,然后好巧不巧的停在了羽天所在的那棵树的树下。
“主上。”冰冰冷冷的声音不带有任何的语调和抑扬顿挫,简直可以与这狂凤大雪一较高下冰冷程度了。
身着土灰色衣袍,也没有披上一件披风御寒的中年男子接过了递在手中的一张纸条:“还是没有能够得手吗?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情的,简直一群饭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十几岁少年都会把你们玩得团团转,我要你们还能干些什么!”
“主上?!”递出纸条的男子身形明显的一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失了刚才的沉稳和冰冷。
对于属下的异常似乎视而不见,中年男子运用掌力将手中的纸条化成齑粉:“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皇帝而已,没有多大的能力,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还没有得手就提头来见我,明白吗?”
“是,主上。”这惜字如金的属下看来是不准备再说什么多余的字了,三个字,简单明快的回答,然后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里,被飞扬的雪花隐去。
甩了甩发丝上飘落的雪花,中年男子仰起头瞟了一眼树上,浅勾唇角:“还不准备下来吗?难道让我这个为师的上去请你这个学生不成?”
“怎敢怎敢呀。”起身,脚踏柳枝,轻飘飘落在雪地上,脚下的雪竟然没有被踩下去一个脚印,“真想不到在这深更半夜朔风大卷的夜里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元先生,实在奇怪。”
“奇怪?哼,我倒是更奇怪会在这里见到你凌羽天,怎么,今晚没有去眠花宿柳吗?”元先生也注意到了羽天的脚下,在心中暗暗吃惊却未表现在脸上,“你到底听到了多少?究竟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敞开的衣领,然后从袖中掏出折扇在手中把玩:“元先生和那位冰山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怎么,元先生不会是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学生吧?”
“你以为你听到了那么多的机密还有机会活命吗?别以为你曾救过我一命我就下不了手杀你!”目光上瞬间敷上了一层冰寒,‘嗖’的一声空气划破的声音过后,元先生的手已然扣在了羽天的脖子上。
扯唇一笑,那般的惬意轻松,仿佛现在生命受到威胁的不是她自己一样:“当然,我可不认为元先生会杀了我,似乎你也没有那个能力杀我。行了行了,放手吧,在这装什么装,有意思吗?”
“我就是杀了你又何妨!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手上加大了力道,紧紧地箍着羽天的脖子,而元先生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浓重的杀意。
呼吸一点点的困难了起来,但是自始至终羽天的眼眸里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惧怕和惊慌,她似乎是笃定了元先生不会杀她。但是事实与她所想却相悖,渐渐的羽天的脸上已经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