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帷幔轻轻飘扬,只能看到其中人影绰绰,不能见其真面目,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一位歌伶的名声大噪。这一曲真可谓一曲动京城,虽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位羽姬姑娘,但是却都把她传的有如天仙下凡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美丽不容亵渎。自此,银妙这个京城第一名妓的名号算是彻底的易主,被扣到了一个不知芳龄几何、容貌怎样的羽姬姑娘头上。
“卑职参见凌世子。”一名身着大内侍卫服色的男子守在凌天府(也可以说是摄政王府),见到羽天骑马而来,急忙上前单膝跪在羽天脚下,拱手道。
“嗯,起来吧。”随意点点头羽天也没有从马背上下来,只是自顾自的摇着扇子,“有什么事吗?”
“皇上口谕,宣您进宫一趟。”站起身来侍卫仍旧是抱拳垂首而立,独孤临阁的话他可是牢牢地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永寿中的折扇挠了挠额头,一向习惯把眼睛保持在半睁半闭状态的羽天点点头:“明白了,你先回去复命吧,容我回府更衣,本少主随后就到。”
“是,卑职告退。”转身走过去走了两步翻身上马,挥鞭而走。
“走吧,回去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几个仍在马背上的人,挥挥手,然后翻身下马,往凌天府里走去。
皇宫——
刚到皇宫的玄武正门就有独孤临阁派来的内侍引着羽天进宫去,独孤临阁可不是怕羽天会在皇宫里迷路,只不过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拐拐绕绕的羽天跟着这个内侍在皇宫里绕了半天最后来到了这座清心殿和御书房之间的拱桥上,老远就可以看到拱桥上面那一抹迎着朝阳而立的明黄色少年的身影。
“禀皇上,凌世子到了。”内侍先羽天一步到了独孤临阁身后三步远的位置,挑换了一下握拂尘的姿势,垂首禀道。
闻言,独孤临阁唇角不自觉的浮现一抹浅笑,转过身来,入眼便瞧见了那抹鲜艳如火、妖媚如花的身影。思及此独孤临阁不禁微愣了愣,惊讶于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独孤琉莲可也是绝色中的绝色了,但是她这个做哥哥的却从没觉得自己的妹妹有多么的美艳,反倒是看到羽天会有这种感觉。
一步步走近,然后站定,略颔首,然后轻轻一笑,步上前来和独孤临阁比肩而立:“这一大清早的皇上您就把我给宣进宫来有什么事吗?哦,该不会是廉亲王把前几天的事情告诉您了吧,所以要替廉亲王出气?”
“我说你这做兄弟的忒不厚道了,亏的还是一起寒窗苦读的呢,整日有流连花丛眠花宿柳的功夫就不知道进宫来陪陪我。”侧过眼眸来,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眼羽天的侧脸,独孤临阁的唇角浮现的那一抹笑有些意味不明,“哎,说句实在话,如果你是个女子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皇后,你说你怎么就长的这么娇美呢,一点儿都不像个七尺男儿。”
听到这话羽天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甩开手中折扇摇的呼呼生风:“我就算是一个女子恐怕你也不敢要,你不怕我把你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啊。再说了,你看上我,我还未必中意你呢。我的凌风可比你好看多了。”
“不会的吧?!你还真有龙阳之好的吗?”对于外界的传闻独孤临阁一向是将信将疑,如今这话亲自从羽天口中说出还真有些让他吃惊。
耸耸肩膀羽天很是无所谓的笑笑:“不然你以为呢?哈哈,我倒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张脸竟长的也不赖吗,哈哈,我不介意成为你的男皇后哦。”
“去去去,什么嘛,这才多久没有在一起读书,就变得这般满口胡言,你知不知道琉莲这段时间有多伤心啊?”这没良心的小子。
“哟,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琉莲公主花一般的人儿,我可不忍心她伤心难过。”伤心难过?呵呵,干我何事?
“那你等一会儿就去找她道一句谦吧,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给想个办法,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母后她始终不肯原谅我……”虽然是没和她说实话,但他还是怨我没有尽力保护好那个人。
“这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我能插手吗?”
“你这小子精明古怪,还怕没有注意吗?”精明古怪,嗬,根本不足以形容她。
“嗯……跪席待罪咯。”
“跪席待罪?你确定这个办法可以奏效吗?”
“泪如雨下,大呼你多么想念那个人,多么的不舍,顺表表达表达你的孝心,记住咯,额头上一定要带伤。”
“啧啧啧,狡猾,真够狡猾的,我真佩服你。”
“彼此彼此,你也不逞多让。我可是还清清楚楚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当时的你一个小不点儿,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我就不信你会有多么笨。”
“我们似乎快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吧,今天你就留在宫里好好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吧。”望着天边的朝阳越升越高,独孤临阁闭目仰首,让那温温暖暖的阳光充分的照在脸上,“如今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了,好可怕啊,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对我说真话、真心的笑。”
羽天走到拱桥的汉白玉栏杆前,手臂轻轻搭在上面,仰首看着远方朝阳,就算是阳光极为刺眼也没有让她阖上眼睛:“成为一个帝王就要学会忍耐寂寞与孤独,否则就不要成为帝王,当初是你自己要选择这条王者之路的,你能怨谁?你注定了要被这深深紫陌所束缚。”
“我不是还有你呢吗,至少你这个朋友不会远离我,对吧?”炫目的朝阳映在独孤临阁的脸颊上,精致到堪称完美的轮廓被勾勒出一圈金色光晕。
耀眼的朝阳毫不留情的刺进羽天的眼眸里,仅是一缕阳光也朝阳能够激起羽天骨子里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别指望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因为我也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变成你的敌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怎么样?是敌人又怎么样?”自始至终独孤临阁不曾移动半步,仿佛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坚定不移,“但愿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像这皇宫一样,紫陌深深无尽头啊,我们之间也要这样。”
羽天不置可否得自顾自摇了摇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作为回应:“跪席待罪不需要我帮忙吗?没有一个搭档的话会很难演戏的,这可是我的宝贵经验哦。”
或许独孤临阁的搭档换成花丝尘那小子的话会更好一些,那家伙可是个顶级一流的演员。说到搭档,我还真有点想那个无赖又无耻的家伙了,这家伙临走的时候送来的那份‘大礼’可真是够丰厚的,没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他就积累了那么多银子。呵呵,我可不能落后于他了,吃喝玩乐四行业我已经有了三个行业了,就只剩下了吃,啧啧,到时候只等着银子哗哗来吧。
腿一软,羽天就那样躺在了青石铺就的拱桥上面,望着头顶的天空深深吐出一口气:“其实你已经够不错了,这么雄伟壮观的皇宫是你的、邪影国的大好河山也是你的,你还不知足吗?以后要是再觉得心里烦闷的话就学学我现在的样子,随便躺在一个地方,看看湛蓝的天空,保证你心情极好。”
“呃,就你这般大而化之的行止在元泽大陆上还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吗?除你之外谁能够做到我就写一个‘服’字给他。”侧过头来独孤临阁就看到羽天那么不羁姿狂的躺在那里,他还真是怀疑羽天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大而化之?哈哈哈,这个词一定是你在你的词库中翻了半天找到的最合适的词语了吧。”侧过身来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看样子似乎很舒服,“辛苦你了啊。”
“你也不嫌脏啊,瞧瞧你这上好的料子做出来的衣服都成什么样子了。”看着那一袭如火一般的衣袍被弄的不成样子独孤临阁颇为不忍,“哎哟喂,你还是快点起来吧,就算是你不愁有好衣服穿,可是也不用这样糟蹋东西吧。”
随手一伸,用力拽了一下蹲在身边的独孤临阁,让他也躺在了地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放心好了,你的龙袍脏了会有人给你浆洗的。不像我哦。”
“喂!我这可是云锦的衣服,你这小子啊。”急急忙忙就要起来,可是任凭独孤临阁怎么用劲儿也没能够起来。
伸出手来扯了扯独孤临阁的衣袍,又瞥了一眼空中的浮云,羽天撇撇嘴:“云锦?能够比得上空中的云彩吗?简直可笑!一块破布而已也值得你如此的心疼,就这目光短浅的人,我看邪影国也就如此了,虽不会败落,但是却也不会有任何的发展了。”
“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我怎么总是觉得你说的话都带着判定的语气,好想你活了很久有了非常丰富的人生经验一样,你说你装什么老成啊?”别的都还好,独孤临阁唯独不喜欢羽天这说话的口气,让他在心中会有一股莫名火。
可是我的的确确是两世为人啊,难道还没有资格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