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若是吹的很大的话本来就会让人呼吸困难,再加上被人掐着脖子,想要获得新鲜空气的难度可想而知了。元先生在羽天的印象中一直是个温文尔雅、堪称为人师表的典范,但是今天夜里此时此刻却又让羽天对元先生多了一份认识。前一刻还是羽天所熟悉的元先生,一刻之后却变成了一个索命无常,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把生命夺去。
“虽然早就知道你这小子非同一般,但是你这家伙今天是不是赌的有些太大了,你当真不怕我要了你的小命?”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元先生挥了挥衣袖,脸上的冰冷立刻的烟消云散。
纵欲获得了新鲜的空气,此时此刻羽天才真正体会到空气对于人类有多重要,抚着胸口连连大吸了几口:“因为我胜券在握,所以根本就不担心元先生会真的杀了我。元先生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外人,嗯,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元先生是非常信得过我的,所以不会为了这件小事而要了我的命的。”
“何以见得我信得过你?说说看。”若说面对刚才羽天的镇定元先生只是惊讶,那么现在就绝对是震惊了。这小子莫非会读心术不成,还是我演戏的破绽太大了?
获得了空气,再加上被疯狂吹的缘故,没过片刻羽天的脸上就已经恢复了血色:“元先生若是信不过我的话八年前的那个夜里也不可能找我替你疗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元先生和属下传递消息应该都是用纸条的方式,而元先生刚才却故意把纸条上面写的内容大声说了出了,致使那个冰山属下吃惊不已身体微颤。元先生,你可不要低估了我的观察能力哦。”
“你这小子,还真是观察入微啊。”元先生赞赏的拍了拍羽天的肩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刚才我给那个属下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凭你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你准备怎么做?”
“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抬起手来羽天挥挥手指,甩掉了毛茸茸的衣领上的雪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独孤临阁可以躲得过前几次的刺杀,那么这一次我也没必要插手。不过,元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既然肯信得过我为什么不肯透露身份呢?”
“如果你肯对我说出你的另一重身份来,那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另一重身份。你若是不说,我也没必要自作多情吧?”
“如果元先生肯替我保守秘密的话,我不介意说出我的另一重身份。”
“小子,你得知道,有时候太过于精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有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元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答应替你保守秘密。”
“口说无凭。”尾音尚在随风飘散,只见羽天的黑红色身影在前面留下一道虚影,“以此为据。元先生可要听好咯,免得等会赖账。我是,黒罂粟。”
“小子!那东西不是你能随便玩儿的,快点给我!”只觉得面前有东西划破空气,却根本看不清楚形影,元先生过后才发现身上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黒罂粟?!江湖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组织黒罂粟?!你就是那个黒罂粟的头领?”
“然也,元先生的思维变幻的如此之快还真是令人瞠目。行了,元先生的身份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劳你费口舌了。”羽天随手把玩着手中的一块似乎是令牌又像是玉佩的东西,上面的字符跳入眼眶,羽天挑了挑眉头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你这小子的武功进展怎么会如此之快?记得一个月之前你还是危墨巅峰,怎么现在就已经是室墨巅峰了?”见到不可能从羽天的手中抢回令牌元先生只好放弃,“再这样子下去我都没有办法可以察觉到你的气息了。”
把玉佩揣进怀中贴身放好,一阵冷风吹过让羽天打了一个冷颤:“嘶,好冷啊,元先生若想在此继续凉快的话就请便吧,学生很怕冷的,就先告辞了。”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一阵爆吼,其中夹杂着怨愤。该死的,当先生当到我这种地步算是首开先例了吧,竟被一个学生这样子戏弄。
笑话!这大半夜的,还是冬天,你不嫌冷我还嫌冷呢,你想在那里闲话家常我还不想听呢,既然你想说那就在那里自言自语好了,我就不奉陪了。还是回到家里的热被窝里好啊,这北风呼呼的吹着,谁能受得了啊?
回到天行居进到房间里面羽天立马关上房门,阻隔住外面那狂吼的北风。解下身上的披风,都落了一地的雪花,在这温暖的房间里不一刻便化成了雪水。长长的大了一个哈欠,明明是困极了,但羽天却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随便拿了一本书来到二楼的阁楼上倚栏而坐,意兴阑珊的翻着手中的书,双眼却是盯着漆黑的夜空。
夜空中传来‘咕咕咕’的叫声,羽天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呵呵,花丝尘这家伙在这八年里还挺老实的,竟然是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书信到来,倒还真是有心。”
打开信鸽上的脚小信桶,从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纸条,摊开来,上面的字迹让羽天觉得有些怪异。但是看着信中的内容的的确确是出自那个无赖又腹黑的花丝尘的手笔才对,信纸依旧是花丝尘喜欢用的桃花笺,除却字迹之外似乎并无任何不妥。羽天是非常熟悉花丝尘的字迹的,空灵飘逸之中蕴含着洒脱,带有几分龙飞凤舞却绝对不凌乱。而如今的这一封信的字迹却明显很凌乱,显得十分虚浮,像是一个病危的人写出来的。
“病危?!”思及此羽天突觉得心中一紧,霍然起身,就连放在膝盖上的书掉在了地上也浑然未觉,只是急急忙忙往楼下走去。
穿过了亭台楼阁羽天的脚步快的就像是被射出去的箭一样,这缩地成寸的功夫已经用到了极致。拐拐绕绕的羽天望龙冥所住的地方而去,以前不觉得这凌天府有多大,此刻羽天只觉得凌天府实在是大到令人起火。来到龙冥的房间门口羽天直接推门而入,走到中间的圆桌跟前气呼呼的坐下,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桌面上。
“这深更半夜的你这是干吗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进门也不知道敲门的。”被羽天拍桌面的声音给惊醒,龙冥翻身起来披了一件衣服然后走到房门前关上了房门,来到桌子跟前坐下。
面容紧绷,以往的嬉皮笑脸一概消失,只留下了冰冰冷冷的感觉:“老实告诉我,你隐瞒了多久了?你当真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龙冥呀龙冥,你有点太小瞧我凌羽天了吧,这点事情当真可以打击到我吗?”
“呃,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了,这段时间为了隐瞒这件事情可真是累死我了。”
“那你还不快点说,花丝尘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受伤了,而且是很重的伤,现在是生是死都是一个未知数。听说是逍遥谷的人觊觎花灵府的那件绝世神兵,偷盗不成就拿花少主出手了。”
“逍遥谷?隐世宗门之一?怎么,他们是隐世的时间太长了,耐不住寂寞了,也想在大陆上搅出些动静来?”
“这段时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似乎都有一些蠢蠢欲动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啊,应该是大陆上的劫数到了,岂不闻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什么隐世宗门,说白了就是暂退幕后审时度势,等时机合适了再突然跳出来给人以出其不意。”
“啧啧啧,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了,如此时候还能有这般清明的头脑真是让人佩服。”
“丝尘哥哥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就不会给我送来这一封字迹写的歪歪扭扭的书信了,如此我就自然不必到心了。龙冥,从今以后给我好好顶着大陆江湖上的动态,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做出准备。”
“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还要你亲自吩咐吗?那我可就有点笨到令人发指了。”
羽天浅笑不语,在心中自作思量,一旁的龙冥长长的大了一个哈欠静静的坐着。
逍遥谷、绝世神兵、武功秘籍,这三样东西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从老爹那里旁敲侧击,再在黒罂粟的信息网络中听说一些,大概可以知道原来这元泽大陆上有一个流言:得神兵者得天下,得秘籍者统大陆。我还真就不明白了,一把兵器和一部武功秘笈而已,得到它们真的就可以得到天下吗?真的是有点好笑。
在龙冥那里坐了一会儿羽天也觉得困的实在难受,于是就回到她的天行居去休息了。羽天一直秉承一个原则,想不出来的事情就慢慢去想,绝对不会逼着自己去想办法,一切都顺其自然,这样说不定第二天早晨起来就会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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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终于写到正文了,一切的故事自此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前面只是一些主要人物的出场而已,这篇文有些慢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