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言爸和这白父的交情,好的那是没法的说。两人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从小玩到大,好的就差穿一条裤了。可是二十年前的那场意外,夺走了白父的命,他为了救言爸没留下只言片语的走了。
车祸现场,白父拼尽最后的力气,抓着言爸的手,“老言,你没事就好,替我照顾他们娘俩,念念……”白父的手松开垂下去,言爸放声的痛苦,逝者已矣。
生命何其脆弱,何其短暂。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言爸言妈和白母商量后,把白念带到了言家。事情过去这么些年了,言爸时常在噩梦里惊醒,内疚自责的他照顾着白念,还时常接济白母。言爸心里,好在言杭那孩子不计较,白念这丫头很上进,这是他的慰籍。说到言爸和白父的交情,那叫一伤心,扯的有些远了。
海鲜楼,谁知,言杭到那架不住大家一杯一杯的劝喝,眼看这走不开,遂凑上前附白念耳边拜托她去。这一幕正好被刚站门外的布七瞧见,角度问题,衍变成他凑前亲了白念。为能抽身而去,言杭喝起酒那更是痛快,到最后事与愿违、他第一个倒下,醉的不省人事。
酒后醒来,言杭头疼的厉害。这时睡客厅的白念睁着睡眼告诉他,他的傻丫头布七昨晚没回家。“我说了你去接……那傻丫头一晚没回来,你怎么不叫醒我呢?你故意的……”这是这么些年,言杭第一次怒火攻心,骂了白念:“都是你害的,小七要有事,我饶不了你,滚……”
吼完后,言杭趿拉个拖鞋跑到了外面,留下僵在客厅的白念,阿耐叫她滚,为那么个野丫头。阿耐,为了她那么个老土的野丫头,你骂我?那野丫头算个什么东西?被骂的白念很憋屈。
言杭趿拉个拖鞋,满世界的寻找着布七,学校、剧院、操场、超市、医院甚至是书店他都不曾放过,布七以前去过的和没去过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那个傻丫头的踪迹。
怕了,他真的怕了,各种胡乱的猜测、患得患失。人说怕什么来什么,疯狂的找了一圈下来,人没找到他倒是先崩溃了。嘴里喃喃自语,“傻丫头你到底在哪?别闹了好吗?”
黑暗里,布七跑言杭追,真实的一幕,他拼了命的去跑,却还是错过。额头聚满了汗珠,猛的吓醒来,才知是个梦,一个类真实的梦。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他倒杯白开水却喝出了苦咖啡的味道。胡乱的披件外衣,趿拉个拖鞋出门了。
校门口,等古文显走近,言杭上去就是一拳、两拳,第三拳打下去,古文显他老妈都认不出他了,歇斯底里的问:“小七,你藏哪了?把她还我,求你,把她还我。”吼到最后没了力气,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助,更多的却是害怕和哽咽。
古文显也不甘示弱:“你脑子没毛病吧?我干吗藏她?”挨了揍的古文显被打的脸生疼,心里骂娘,这孙子会他妈打架吗?有他妈这么打人的吗?打人打脸只打半边脸,他攥紧的拳头松开、攥紧又松开,算了,谁叫你言杭是我偶像的。这挨打的事今天他认了,但下不为例。
啐一口唾沫,摸下嘴角渗出的血,这孙子下手够他妈重的,瞧给我打的这半边的脸都肿了,一动嘴就疼。
日子依旧,不会因着某个人而停下它预定的步伐。时间飞逝,和它配合的倒是默契。两年的时间,岁月是把杀猪刀,言杭老了近十岁,远看——像一邋遢大叔;近看——胡子拉碴的、头发似草,天天都泡酒吧,喝的醉醺醺,过去的光环早已不在。
这天,喝醉的他晃荡在街上,吱……“你他妈的找死……”司机一个刹车,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猛踩油门险险的擦着他过去,“我眼瞎……”言杭脚下不稳的继续走着。
他的屋里堆满了易拉罐的啤酒,有喝完的、有喝半罐的、有没打开的,到处扔满了烟头和垃圾,打开门,刺鼻的霉味呛的人艰于呼吸。以前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屋内却成了猪窝。
两年的时间,他学会了抽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熏的泛了黄。两年的时间,破天荒的没喝酒的那天,是他去银行转账的日子,给一个户头转了500万。转完账后看着上面的开户名,他哭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这是两年里他唯一做过的一件事,也是两年里他唯一动情的哭过的一回,扯开嗓子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很伤心。倾尽所有的眼泪将他的疼并着痛一起发泄了。
打那开始,他便又喝上了。以前那么干净带点小洁癖的一个人,却成了废人。期间,言妈哭过言爸闹过,都没用。言家二老耍尽了各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和戏码,都以徒劳收尾。
言爸言妈看不下去了,订了机票带他出国散心。国外,他去了趟希尔教授的家里,其余时间都蜗居下榻的住所。希尔教授,他逛法国街头时认识的一美国哥们,希尔时任纽约时代学院的教授。这事言杭后头才知道,他和希尔聊的来,共同的话题,共同的艺术追求,一来二去的二人便做了跨国朋友。言爸言妈和他这一圈兜下来,言杭便称了言爸的心遂了言妈的愿,屋子打扫的窗明几净,胡子刮了,一头扎堆工作里。
言爸言妈是欣慰的,走这一趟值了,准确说是去希尔教授家的那趟值了。“孩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小毛孩,多大点事整的跟自个叫板。可惜了,小念那孩子,要照顾阿耐放弃了硕士毕业,谁劝都不听。更可气的是,阿耐不领情。”言爸语重心长的对言妈叹气。
打那以后的日子,言杭醉心于他的奢侈品创意,一头扎堆工作,无暇他顾。开始了工作、工作拼命工作乏味而单调的日子。偶尔和希尔教授联系下感情,他们联系的方式倒也特别,不是打电话而是打钱。定期里他打给希尔一笔钱,希尔收到就完了。具体数目不详。
言杭用了6年的时间,打造了他的奢侈品牌子BUER。也就是布七走后的第8个年头,时间久的他手里的日历都泛了黄。手里这张泛了黄的日历正是布七消失的那天。而今,他打造了自己的牌子BUER,却不知她去了哪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画面对他而言成了奢侈。BUER寄托了他对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