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虽每日被师傅摧残,可也最听师傅的话,让干什么,从不打折扣。
抓鱼?好,虽然湖里面有鳄鱼;
抓兔子,可以,虽然掉进了坑洞里,并且被经过的师傅堂而皇之的忽视,但她已经不是小短腿了,可以自己跳出来;
抓知了,因为吵着师傅睡午觉,没问题,柴叔说知了也可以当菜,可为什么五里外的知了师傅也能听到!
春儿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经过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第一个人生理想,那就是打倒师傅,再大的师恩都被他磨灭了,而且每次师傅都会说,谁叫你打不过我呢!
柴婶经常说,春儿,这世上并不是越聪明越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多了去,只要你待人真诚,他人待你自然也好,春庆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今天她十五岁了,早上柴婶还给她梳了漂亮的发髻,系着可爱的小铃铛,而师傅居然说要带她去收一份大礼,她很高兴,觉得师傅终于察觉到她的真诚了。
跟着师傅飞过去飞过来,已经两个时辰了,她有些累了,怎么还没到呀?这个礼物好远呀!
“师傅,师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没有回应,讨厌!再往西行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
钟少白选了一块石头落下,春庆见状立刻停下来,看看周围,就是一些石碑和荒林,礼物在哪呢?
“春庆,为师要送你的礼物就在这一片石碑林里,这里是一个没落家族的祖坟,其排列自有乾坤我前几天给你的阵法图,你都背下来了吧,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解开阵法,拿到我要给你的流春剑,我走了,对了,顺便说声,解不开就不用回来了!”说完,就一溜烟的消失无踪,徒留春庆一个人看着一串串的墓碑瑟瑟发抖,师傅~你快回来,我怕,我不要礼物了!
等了许久,也没有师傅回来的样子,春庆只得慢慢走着,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这是块很大的墓园,虽有些荒败,但整体气势仍是整齐而肃穆,春庆慢慢念着面前这块碑的碑文“先室夫人灵婉之墓”,这位夫人叫灵婉,必定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不像她又被师傅骗了,流春剑在哪呀!我不会真的回不去了吧。想走,可是师傅的命令她不敢不从,想到这,她又想哭,可忍了又忍,到底没有哭出来“我要坚强,师傅说找得到,就一定找的到的”
天色越来越晚,园林里渐渐传来些昏鸦的叫声。春庆也不在意今日才换的新衣裳和漂亮的头发了,在每个墓碑下摸摸索索,但并无所获,不知不觉又回到最初站立的位置,坐在那位灵婉夫人的墓碑前,师傅说这里有阵法,可她来来回回把这里走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异样,果然是因为我太笨了,春庆再一次因为自己的不聪明而懊恼不已。丧气的靠坐在墓碑上,她现在又累又饿,好想念柴叔做得香酥鸭,此时远处传来一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很是吓人,难道真的有鬼?她慌乱之下撑着墓碑想要站起来,可没曾想,这碑竟然是活动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掉进因为石碑转动而出现的豁口里。
“好疼”,春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掉进了洞里,拍了拍灰,眼前一片漆黑,她掏出火折子才能勉强视物,墙壁光滑,走了几步发现一个壁灯,还有灯油,太好了,不一会儿她陆陆续续点燃了所能看到的所有油灯,视线也开朗起来。这居然就是一间空荡的密室,什么也没有,连个棺材也没有,怎么会?那她岂不是找不到流春剑吗?可师傅说会用到阵法,明明什么都没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里,她想试一试自己所能记得的所有阵法,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站到最初掉下来的位置,她将自己所能记得的所有阵法,按照起始位置一个个的走一遍,春庆就在这间空荡的密室跳来跳去,当春庆绝望的试到最后一个八卦阵时,原本光滑的墙壁轰轰震荡,居然同时出现了八扇门,而春庆的面前那面墙也翻转了过来,上面供奉了一个牌位。
“爱妻灵婉之墓,夫痛立”看来这位丈夫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可是他把流春剑放在哪里的呢?这里有八扇门,难道她又要一扇扇的找吗?能够打开这个门,她已经用掉了所有脑子了呀!不过她在这个墓里打扰了这么久,会不会有点打扰到这里的人或者鬼呀,想象着空中漂浮的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春庆很是害怕,连忙向着牌位跪下。
“灵婉夫人,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是师傅让我来拿流春剑的,如果你生气也去找师傅吧,跟我没关的”说完还诚意十足的叩拜了三下,也许是老天爷也照顾春庆,她刚磕完,原本放置牌位的下方,一块石板凸了出来,里面放置了一个长方形剑匣,面書【流春】二字,“啊,流春剑,我找到了”,谢谢灵婉夫人,拿上剑匣,就准备离开,可想了一想,又将自己头上的铃铛解下来放到原本剑匣的地方,然后再到牌位面前磕了三个头,这位夫人太照顾她了,起来时发现原本打开的八扇门都悄无声息的关上了,而她掉下来的地方又打开了缺口,她可以出去了!
而另一头,钟少白其实一直都没有走,他就在不远处看着春庆的动静,看她跑来跑去大半天也没找到入口,忍不住连连在心里骂笨蛋,可看她跌进去又有些担心,随即想到什么,又自哂一笑,他需要担心什么呢!总归不会伤到她。就这样过了一夜,快要子夜之时他才看到春儿那丫头冒出来,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春庆出来看到已经完全天黑了,她分不清方向,就靠着那灵婉夫人的墓碑,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流春剑,睡着了。而她的师傅钟少白俯身摩挲着墓碑,目色迷离,“灵婉,我没有食言,我带她回来了,…她很好”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林中的一阵风来,拂动他缭乱的头发,夜风清冷。看看墓碑旁睡着了毫无所觉得春儿,撅着嘴,但眉眼弯弯,仿佛有好事在等着她,想必是做着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