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韩辉捂着腰,手里的皮鞭被他丢到了一边,嘴里喘着粗气,好像刚做完什么剧烈的运动一般。
韩辉低头蜷缩在监牢一角的张二河面前,看了看他布满鞭痕、伤痕的身体,然后,伸出脚来猛的踢了过去。
“啊……”已经晕过去的张二河被这一脚踢醒,立刻就条件反射的惨叫了起来。
韩辉的嘴角露出微笑了。
此时韩辉满面狰狞,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让张二河全身都战栗了起来:
“张二河,你知道么?,老子想这么对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个王八蛋,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闲钱,眼睛朝天看,从来不将我等虞山县官员放在眼里,还记得你那个犯了事的小舅子么!老子不过就打了他十下大板,已经是轻的不能再轻了,可是你这个王八蛋,不但不感谢我,竟然跑到我家里来,当着我妻子孩子的面训斥我,还给了我一巴掌。”
韩辉的脸都扭曲了起来,然后,他伸手提起张二河的衣襟,扒开张二河的头发,看着对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老子可是堂堂一县主簿啊!,竟然被你这么个肥胖如猪的东西,骂的不敢还口,连连称错!!”
“还有你那个儿子,竟然当众说什么,韩辉不过是一条只会摇头摆尾的憨狗罢了,不足为惧,你知道我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我怒不可遏么!”
“你要干什么,要干什么?”看着韩辉,张二河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他神情惊恐,双手拼命的舞动,这个时候,什么杀子之仇,灭家之恨统统都被张二河抛诸脑后了,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张二河努力想要扒开韩辉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干什么,我要干什么,难道张大员外知道么?”韩辉冷笑道。
“你究竟是怎么和山上那些匪徒勾结卖粮的,卖了多少,和你一起的究竟还有几家,你最好把这一切通通都给我交代清楚。”
“不然的话,你那八十岁的老母,还有那十几房的夫人妾室,估计也得来这监牢走上一遭了,你说,她们要是看到你这副摇头摆尾的求饶模样,她们会怎么样呢?”
“你要是不想让她们也享受一番你这样的待遇的话,就乖乖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韩辉看着张二河已经满是恐惧和害怕的眼神,撇了撇嘴嘴,有些玩味的道:“要是你告诉我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这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话说回来,你倒是挺有福气的,家里那十几房小妾,个个长的如花似玉,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
韩辉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他那一脸遐想,以及周围几个狱卒“嘿,嘿”的笑声,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二河双眼空洞的看着韩辉的那张已经恢复平静的脸,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的话,这个男人。
绝对的……说的出,做的到!
他的家人、妻族甚至是仆从,一个都逃不掉被抓紧监牢受刑的命运。
“你问吧……”张二河说话的语调毫无波澜,当一个人崩溃到极点的时候,他反而不会再疯狂,而是会变得平静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们,可以么?”
“很好……”韩辉似乎有些不满意的笑了一声,问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猛虎寨勾结的?”
“是在六年前”
“和你一起的还有谁家?”
“我知道的就只有王家、高家、吴家…………。”张二河回答的很清楚,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全部交代,给家人留条活路。
………………………………
“这么快就交代了……”卫瑾瑜拿着韩辉送来的笔录口供看了一眼。
这张二河,胆子可真够大的……连续几年,陆陆续续的卖给了猛虎寨及其他山寨,几万石粮食,几乎来者不拒,只要付钱就行,同是他和其他几家也担任着为这些山贼购买物资的重任。
等他们将东西都准备好后,就会把这些东西悄悄的送到城外的那座土地庙里,再派人去城外五十里的那颗巨大无比,三人合抱的大柳树树上,系上一根红色带。
那些山贼看见了,就会在树下,埋上数量不同的大理石及小块的鹅卵石。
大理石是月份月份,鹅卵石象征着日子,如果说:“有五块大理石和四块鹅卵石的话,意思就是五月四号下来拿东西…………”
“好了,你下去吧”卫瑾瑜头也不抬的说道。
“诺!”韩辉躬身一拜,就朝外走去。
临出门时,韩辉听到身后传来了卫瑾瑜的声音:“你做的不错,我记住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对韩辉来说,无疑就是最好的嘉赏了。
韩辉立刻转身拜道:“大人缪赞,下官一定会再接再励!”
“好了,你去吧……”刘德摆摆手道。等韩辉走了,卫瑾瑜放下手里的书本。
几日后的晌午,卫瑾瑜在县衙后堂大摆宴席,庆祝自己上任,虽说没有大肆宣扬,但县衙门外也停了不少的轿子车马,虞山县的大户人家的如约齐至,没有一个人推辞不来的。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携带礼物而来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美貌侍女,卫瑾瑜也是毫不推辞,照单全收,一副“你敢送我就敢收”的架势,这让在场大多数人都送了口气,不怕你收我的礼,就怕你不收我的礼。
不得不说,前端时间的抄家,的确是把这些人都吓坏了,偌大的一个张家,须臾之间,就成了历史,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心惊胆颤呢。
与此同时,还有一伙人惴惴不安,他们就是高家、王家等等几家的家主,至于因为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县衙后院已经摆了二十几桌宴席,虞山县的官员,只要手头没有重要事情的全都过来了,可以说,这场宴席,虞山县的“大人物”全都过来了。
“卫县令到!”一名县衙的衙役高声喊道,在场众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少时,就见卫瑾瑜走了进来,坐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诸位能来,卫某在次多谢了”卫瑾瑜微笑着说道。
““卫大人这是哪里话?”
“这些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来的宾客纷纷说道,嘴上一阵谦虚,虽然众人有些惊讶于卫瑾瑜的年轻,但更多的还是赞叹,有几家家主甚至都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把自家女儿带来。
“***,恭祝卫县令前程似锦。”
“***,恭祝卫县令马到成功。”
“***,恭祝卫县令官运亨通”
“多谢,多谢”卫瑾瑜挨桌敬酒,每次都是一饮而尽,看着卫瑾瑜这来者不惧、酒量如海的样子,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
不,不对,左角的的那处桌,怎么说呢?,气氛有些诡异,没错,就是诡异。
“诸位大人,我家里还有些事。”一名中年男子起身说道。
“高员外这是哪里话,来来来,我们在喝一杯”韩辉双手捧着酒杯,热情的说道。
“这……,好吧!,多谢韩主簿了。”高家家主高林推脱不过,又接着喝了起来。
“哎呦,在下肠胃有些不适,敢问茅房在哪?”王家家主王立,捂着肚子说道。
“在下知道,我带员外去吧!!”林峰起身答道。
“不,不用,大人您告诉我位置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去。”王立紧张的说道。
“王员外,不必客气”林峰不由分说,拉着王立的胳膊,就朝外走去。
不多时,王立神情恍惚的回来了。
这场宴席开了一下午,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算结束。
“都走了么?”卫瑾瑜醉眼朦胧的朝站在身后的于刚问道。
“除了那几个,所有来的宾客都走了。”于刚小声答道。
一听这话,卫瑾瑜朦胧的双眼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他们现在在哪?”
“在后堂,刚才在酒桌上被孟县丞他们几个连番敬酒,此刻早已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
“给他们每人灌下一碗醒酒汤,不行的话,就用冷水泼,一定要把他们给我弄醒;醒了之后,就把他们给我押到书房来,还有你去告诉他们几个的家丁,就说我与几位家主一见如故,让他们先回去吧,不用等了。”
“诺…………”于刚领命而去。
卫瑾瑜则是先回到卧室,,先是洗漱一番,而后,又在李双双的伺候下,脱下了满身酒气的衣服,换上了一件更为舒适的常服。
这才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半柱香后,于刚和几名护卫,押着几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来到了书房。
“诸位,不知今日的酒宴,可否尽兴了呀!”卫瑾瑜微笑着看着底下成跪地壮的几个人。
高林抬起头,看着桌案后的卫瑾瑜,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