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卫大人,您,您把我们留下,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高家家主,高林颤抖着声音问道。
“本官的确又事找诸位家主商量,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请几位先看一下这个么?”卫瑾瑜拿起张二河的口供朝桌案下扔了过去,纸片轻飘飘的落在了高林面前。
“咕咚……”高林小心翼翼的拾起了纸片,见他拾起,趴在周围的几个脑袋纷纷凑了过来,不看还好,看到上面的字,他们就更害怕了,可以说是肝胆俱裂。
“这是张二河的口供,几位,难道不想说些什么么?”卫瑾瑜眯着双眼,寒意十足的问道。
“完了…………”几个家主心里悲哀的想到。
“大人饶命啊!”高家家主反应最快,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起了响头。
“大人,小老儿无知,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和那群匪徒勾结,实在是罪该万死,但请大人慈悲为怀,饶小老儿一会,小老儿,今后小老二定会痛改前非…………”
见高林如此模样,其他家主也纷纷反应了过来,跪在地上,涕流满面的求饶道:
“求大人开恩,饶了小的吧!!”
“大人,求求你了”经过先前张家一事,这几个家主也对卫瑾瑜有了些初步的认识,张口不提拿钱卖命之事,只是拼命的哭喊着,希望卫瑾瑜大法慈悲饶了他们一命。
自进入书房开始,就一直侍立在卫瑾瑜身后,不发一言的李双双,此刻已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虞山县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此刻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个捶手顿足、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的眼前。
这一刻,李双双的心里,好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而等她转过头看见神态从容,面不改色的卫瑾瑜,眼神变得极为复杂,但更多的是佩服。
“好了,都闭嘴吧!”看着这帮老家伙在自己面前“飙悲情戏”,卫瑾瑜心中也是厌烦,所以就出声喝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却把跪在地上的几个,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嗯…………”看着书房重归宁静,地上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模样,卫瑾瑜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要知道,今日的宴席主要就是针对眼前这几个来举办的。
之所以要大张旗鼓,邀请虞山县所有的家主,就是怕这几个老家伙放松警惕,席间他还特意安排了韩辉、林峰等人饮酒作陪,林峰拙嘴笨腮,但是警惕性高,正好可以看着这几个,不让他们在席间偷溜,韩辉口才极好,由是虞山县的三把手,他敬酒这几个不敢不和,正适合做一个劝酒人。
卫瑾瑜此举也是无奈,虽说他已经有了张二河的口供,但毕竟只是一面之词,这几个人要是抵死不认,卫瑾瑜也没办法,至于屈打成招,那是只有白痴才会做的事,卫瑾瑜才不会那么干呢!
所以卫瑾瑜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先把这几个人灌得烂醉如泥,趁着他们脑子尚不清醒,心中恐惧的时候,再把张二河的口供拿出来,言语上再引诱、提醒一番。
然后,这些人就不出所料的全都认罪了,也不知省了中间多少步骤。
“好了,你们也不用这么悲观,本官并不是一个性格残暴之人。”看着几个人加起来年纪超过三百岁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卫瑾瑜心中突然有了些负罪感,言语上也不自觉的温和了些。
殊不知,他这样,跪着的几个家主就更害怕了,嘴上连连说着:“不敢,不敢!!”
一个个在心中暗自诽谤道:“你不残暴?,你不残暴谁残暴!,你要是不残暴的话,能派韩辉抄了张二河全家,偌大一个张府在你手下顷刻间房倒屋塌,如今你又把我们都抓了过来,现在你说你不残暴,拿这话去骗鬼,鬼都不带信的!”
“咳咳……”卫瑾瑜握手成拳,放到嘴边轻轻大魏咳嗽了一下,他并没有读心术之类的超能力,但他两世为人,看着这几个人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出来些,一想到这里,卫瑾瑜的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这一声咳嗽响,又一次的把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目光给吸引过去了。
“本官也不跟你们兜弯子了,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几个的事,张二河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依照律法,你们几个虽说罪不至死,但也不会轻饶了你们…………”卫瑾瑜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会儿,几个家主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都知道“但是”这个道理。
“但是…………”卫瑾瑜加重了声音道。
“来了……”几位家主心中一凛,同时在心里说道。
“本官仁慈,不忍你们家破人亡,故此特地给你们一个可以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啊?”
“大人请说,我等必定全力配合。”几位家主对视一眼后,恭敬的答道。
“很好,张二河已经把你们和猛虎山盗匪之间的柳下埋石的联系方式,如何交货诸如此类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们,他们今年可否会再次下山劫掠,若是下山,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卫瑾瑜慢吞吞的回答。
几个家主对视一眼后,吴家家主,吴江起身说道:“启禀大人,小人虽然不能说出准确的时间,但是也能大致猜到一、二…………,不知可否容小人为大人您讲解一番”
“说说吧……”卫瑾瑜点点头。
“大人,其实猛虎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心腹手下,乔装打扮来到悦来客栈打坛近一段时间的消息,最近一次,是在半个月前,而那次后,王大虎的那名心腹手下打探完消息回山后,破天荒的又下来找过小的一次。”
“哦,为何?”卫瑾瑜感兴趣的问道。
“还不是大人您的缘故”吴江苦笑的说道。
“我?”卫瑾瑜左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没错,就是大人您”吴江肯定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自大人您上任以来,收拢流民,恢复民生,修缮城墙,训练军队,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利民之举,但是落到王大虎的眼里,就是夺命的绳索。”
“而现在,王大虎现在对大人您应该是忌惮了”
“是因为张家,张二河父子?”卫瑾瑜眯着双眼问道。
“没错……”吴江点点头道:
“虞山地势陡峭,土地贫瘠根本无法耕种,所以,一直以来,张家都是猛虎寨的主要粮食来源,可是如今,张家被大人您给抄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一定很快就有人告诉王大虎。
“猛虎寨没了粮食,那王大虎必然是要带人下山抢粮的,而现在,距离我们几家给猛虎寨运东西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猛虎寨的粮食,应该也是所剩不多了,小的估计,一个月,最多不过两个月,这王大虎必定要下山抢粮的。”吴江一脸自信的答道。
与此同时,虞山上,一个瘦小如猴子的人,也在快速奔抱着,他衣着普通,长相普通,举止之间却有一丝匪气,但是他隐藏的极好,若不仔细的观察,还真发现不了。
只见,此人在树林里左转右转的跑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而他跑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山地,竟然面不红,气不喘,让人不得不赞叹此人的体力、耐力。
此人停下的地方,是一座木石结构的山寨,山寨上并没有名字,但是小矮子知道这座寨子的名字。
猛——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