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听着府中忙碌到大半夜,也久久不能入眠,倒不是有多在意,反而好奇更重一些。唐唐七皇子,虽不参朝政,手无实权,但确是当朝太后和皇帝最为宠溺的一个,若是想要一个女子,岂不简单?
可偏偏,这女子却是他藏在院子里的,她不出惜香阁,别人也进不去,消息都是心腹传达,可见这女子,身份定然不一般。
苏夏辗转反侧多时,才浅浅睡下,而此时另一边书房里。
“殿下。”闫冥走进书房向宁止言俯首道。
“有什么发现?”宁止言坐于塌上,手里拿着书卷,头也没抬。
“皇妃方才去了惜香阁,倒不像是千金小姐,身手敏捷,但是的确不会武功,想来是将军府中出来了,会几招防身的而已。不过她有很多工具。”
“工具?”
“是,属下未曾见过这样的工具,说不上是什么。”
“……有意思。”宁止言皱皱眉头,又轻蔑的笑了。
“她听了多少?”宁止言又问。
“应当是没几句,待了不到一刻钟。”
“可见了谁?与谁说了什么?”这女人传言蠢笨,爱慕四皇兄,如今见她倒是一点不蠢笨,是不是老四的人也未可知,这女人像狐狸,不得不防。
“未曾。皇妃警觉得很,属下也是用内力闭了气息才能靠的近些,只听见皇妃自言自语说‘好看’。”闫冥一五一十交代。
“她倒是看得开。”宁止言轻笑到。
“殿下……属下觉着,皇妃应该挺不错的……这才一月时间,就能让太后赏赐了这么多东西……这府里的人,都说她脾气好,她院里更是,都快变成她的人了。”
“收买人心而已,所以才更要防。”
“属下瞧着皇妃脾气真好,放了那么多惜香阁的话到她那,也从没吵闹过。”
“她那是不在意,若是她在意的,她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又简单问了几句,才让闫冥退下,又遣派了人明日一早送东西去惜香阁,对苏夏院里一概不闻不问,正午一过,又离开了七皇府。
霜儿见苏夏久久坐在窗前,不言不语,以为是受了七皇子冷落而难过,规劝到:“小姐不必伤情,下回殿下回来,小姐好好准备一下。”
苏夏压根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是,宁止言这一做,无非是跟府中人讲说,自己没有惜香阁的尊贵,可是惜香阁又不让让人进,府里的还是得在自己手底下生活,这一行为,完全不属于宁止言那样的人吧……他这是想干嘛?
苏夏百思不得其解,而宁止言则又去了花楼,他是花楼的常客,满京都都知晓七皇子浪荡,花楼都安排有自己的屋子,日日混迹其中,皇帝太后也说不动。
宁止言坐在二层隔间中,一边饮酒一边赏舞,偶有一两公子上来敬酒拜见一番,对饮一壶,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小人荣幸,得此殊荣敬七殿下一杯!”一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举杯对宁止言说到。
宁止言慵懒轻笑,那模样魅惑众生一般,不曾开口,只轻轻将被子与富家公子一碰,两人一起喝尽杯中酒。
公子哈哈大笑,宁止言想到些什么,朱唇轻启,说了一句:“幼稚。”富家公子疑惑问到:“什么?”
宁止言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独自仰头饮尽,富家公子还未回过神,又见宁止言模样不像是在跟他讲话,倒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讲话一般。
“七殿下许是醉了,那……小人便退下了。”
宁止言摆摆手,表示同意。
而闫冥站在一旁,心里嘟囔着,早上还不知为何要刻意送赏赐去惜香阁,原是试探皇妃,果然是幼稚啊,不过自家殿下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这还是头一次。
一转头,看见了楼下进门的小公子,面容清秀,行为却好似浪荡,这脸……这……
闫冥不敢想,这也太像皇妃了,不过皇妃一介女流,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况且那人明显是个男人,一看熟门熟路的动作,就知道是浪荡公子。
苏夏一抬头也看见了宁止言,和闫冥目光对视,她邪魅一笑。
“殿下,底下拿人,长得好像皇妃啊,别是皇妃的兄弟吧!”
宁止言闻言一看,面色瞬间沉了下去,这哪里是像,这明明就是她!刻意女扮男装来了这里!
“叫她上来!”
“啊?”闫冥吓了一跳,又急忙到:“是!”
苏夏坐在宁止言对面,一脸恭敬的模样,宁止言冷冷问:“你来这做甚?”
苏夏恭敬回答:“殿下早前说过府中事务除了惜香阁和书房,我均可以管,可今日一早特意赏赐惜香阁,不知殿下何意,所以特来问询。”
闫冥一听,这……居然是皇妃……这也太大胆了!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宁止言狠狠的说,这女人,是故意的。
“不明白。”苏夏面不改色的回答:“若是殿下让我不再插手府中事务,只需说一声便是。”
“不必了,你安排便是。”宁止言见她模样,突然烦躁,刚她进花楼之时,明明是个久经情场的公子哥儿。
“苏夏,你究竟是谁的人?”宁止言也不拐弯抹角了,闫冥见此,屏退旁人,守住了门口。
“我自然是将军府的人。”苏夏轻笑,见他面色烦闷,倒是自己占了上风。
“那便是四哥的人?”宁止言语气突变,整个人冷了下来。
苏夏见势也收起了轻佻:“不!于出身,我是将军府出来的,这改变不了。于我自己,我不是任何人的人!”
宁止言眼睛微眯,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你不只是苏夏这个身份,你并不简单。”
“彼此彼此吧,殿下您不也非常擅于伪装吗?”
闻言宁止言目光一定,死死盯着苏夏:“怎么说?”
“这花楼……”苏夏没有说完,因为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而表面看去,花楼还如同平日里一般。
“你到底是谁?!”宁止言动怒了,连闫冥都做好了随时要苏夏命的准备。
“殿下息怒,我对殿下来说,并不是敌人,我与我那名义上的父亲,也没有牵扯。如今我在殿下的地盘上讨生活,殿下想杀我易如反掌,真不必如此。”苏夏恭敬一拜,对宁止言表明立场。
“你想要什么?”苏夏说的话,真假他都能查得到,这苏夏在家的确不受宠,一直对家没什么感情,尤其是在大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