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开门!落英堂出大事了!”
我学着嬷嬷大嚷大叫,狠狠地拍打着大门,不知巧了还是粗暴的叫喊起了作用,很快外面有巡逻的侍卫听到了呼叫。
“什么人在喊,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大门,进来两名侍卫,为首的男子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叫什么?有事快说!”
“我,我叫曼青城,落英堂里……”
看着对面的男子,我一时觉得脸熟,可死奴没资格去叫大夫,更没时间容我多解释,我眨了一下眼,“神嗷,神嗷,它生病出大问题啦!”
“神嗷?”
编了一句谎话,就有第二句、第三句,等我照着嬷嬷的病症大致一说完,男子一听到跟神嗷相关,还牵扯到瘟疫的事,他马上慎重起来,随即转身吩咐另一名侍卫:“你快去请贾医师,以备不测,我先进去一探究竟,回头迅速上报情况。”
“神嗷什么时候开始不正常的?”男子照着路,边走边问具体的情况。
“今天早上还正常进食。晚上就不停地狂吠,躁动,说胡话,你听,你听,它又在发脾气……”
领着男子到了高台,比狮子还狂野的野兽正兴奋地乱嚷乱挣。
“神嗷每天只吃腐烂物,要是食物因瘟疫而死,会不会神嗷因此也会染上瘟疫?嬷嬷今天也极不舒服,是不是也得了瘟疫的症状……”
“你陪我去东屋看看。”男子一点没有理会嬷嬷的茬儿,专注地打量了神嗷一会儿,很快环视了四周。
所谓做贼心虚吧,我不停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可只看到柔和的灯光下映出他清朗的面庞。
“这就是东屋,每天的都送到这里,今天晚上的已经投食完毕。”
就是在食物上做了手脚,我说完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上去一趟,你提着灯别动。”
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把宫灯交给我后,自己徒手上了铁栏林立的高台。
而这时,里面的神嗷正在发狂,它好不容易闻到腐尸的味道,转眼间不见踪迹,它岂能空欢喜一场?得不到的才充满诱惑,张狂吠叫不够那就更加狂妄一倍,实在不行,聪明的它大有挣脱牢笼自己去猎取的冲劲。
平常一吼叫,总有美食在前,可今晚,居然什么都没有,恼羞成怒的野兽一次次无功而返后,彻底暴露本性,它不再乱转,也不再吼叫做声势,而是积蓄力量精准地对捆绑自己的铁索下了锋利尖锐的牙齿。
嘣。碗口粗的铁索居然被咬得嘎嘣脆。
眼看一道道铁索被神嗷用利齿陆续咬断,锁链显然已不是这个通晓智慧的怪物的障碍。
天呐,事情闹大了。我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紧张害怕地捂住了嘴。
我临走前丢了一只死老鼠给它。完全没想到它会变成现在这个疯狂挣牢的样子。
而万种危险之下,眼前的男子,正义无反顾地带着一柄剑主动凑上前去。
神嗷喜食腐尸不错,可是没有现成的,它能聪明地学会说话,不会不知道自己去抓取猎物。
我的心跳紧跟男子的身影,多想及时提醒他离远点,可是,看病的大夫还没来,我现在还不能对男子实话实说。
“你千万小心,神嗷发起狂不要命的……”
再急切,我还是只能如此嘱咐他。
“我自有分寸。”
男子淡然答道,我实在害怕给他造成不幸,害怕地捂住了整个脸,但又忍不住想看到他的情况,这样一个怎么挑刺都只会觉得如沐春风般舒服的男子,我的确不该第一次说谎就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纠结来去,决定还是性命最重要,正要脱口要跟吐实,却听到他抢先开了口:
“没事。它已被安抚好,一会儿就会乖乖睡下。”
没事了,刚才还惊天动地搞破坏,一转眼功夫神嗷成了听话的顺毛驴?
“真的假的?”
“真的,不信,你摸摸它,它不会咬你的。”
男子欣然一笑,面孔是说不上来的格外轻松,似乎不像是对我说谎。
死了,我依然不敢摸他,“神嗷已睡,为何你还不快把铁索换好?”
“你还真关心神嗷?确定不是秦嬷嬷的紧急病情?”
他从高台下来,柔和的五官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被发现了,不知是紧张,还是他持续地注目,我蓦然脸腾地红起来,低着头假装在看地,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