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和老三的事,你得出面管一管!
来电话的是老四,他在襄阳,老二老三在十堰,我在武汉。在大学我们同住一个宿舍,好得像兄弟,所以一直都这么叫。
老三这人品行极其败坏!就算莱温斯基以前跟他好过,她现在怎么说也是老二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背后勾勾搭搭,没人看到也就罢了。看他那样,是想把与老二老婆的事闹得满世界都知道。星期天他还带着莱温斯基来了襄阳。他来襄阳,我摆酒为他接风,真没想到是他和莱温斯基,他两人还在酒桌上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三天过去了,想起来还让我想吐,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老四说着,一嗨。
莱温斯基,昔日的校花。那时候,很多男生都想把她占为己有,那些男生中有官后代、富后代,老三、老四也是其中之一。最后校花却成了老二的人,据说还是她主动找的老二。她和老二,一时成为校园内的爆炸性新闻,甚至影响到了那条横穿校园的爱河的流向。老二是系里的尖子,专业论文得了“星火奖”,几家央企都争着要他。受莱温斯基的影响,其余的几朵校花都找了各自专业的尖子。在爱情这条河里逐浪太累,还是像莱温斯基这样实在些好,校花们异口同声。
星期一,重庆有个会,我周六到了十堰,先给老三电话。他埋怨我说,来前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我说,从重庆到武汉,想兄弟们,突然决定下车了。我不知道我干吗要把话说反?他问了我住哪,说了个就近的饭店名和见面时间,又说,不见不散。我到时,酒菜都到位了,他举杯给我敬酒,还像在学校里那样,开口就带些荤:酒壮色胆。我也就半真半假地训他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他说,你今天不就是冲着我跟那个字有关系专程从武汉赶来的吗?我张口,但结舌。他扬起手制止我说,老大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是听了老四那种人的挑唆,在被他当枪使。我是太恨老四做事不地道,才说服小刘(莱温斯基)去襄阳故意气他的。在学校里我跟小刘好众所周知,他垂涎小刘你也是知道的,小刘最后跟了老二,爆了个最大的冷门,你不解我不解,连那些教授专家们都不解。解,还是在十多年后的前不久……他看我一眼,有故意卖关子的嫌疑。
前不久小刘来找我,说了她和老二在一起没有一点幸福感。她来找我说这些,我一点都没有往歪里想。想的是,她是不是与老二闹了什么别扭,要我从中调解一下?我问她好几遍咋回事儿?她却不回答我,只流泪。你知道,我这人是见不得女人流泪的,也愿意为女人两肋插刀,我说,是不是老二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她摇头说不是。我说,那你又怎么流泪?她擦干泪,叹着气说,被两个字折磨的。我说,两个字能折磨得你流泪,哪两个字,我帮你把它从字典上抠掉。她终于笑了,很快又敛起笑,望眼我说,初恋。说着又望眼我说,能抠掉?最后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可以从字典上抠掉,可你能从每个人的心里抠掉?我看她,与她的目光一碰,顿时“火星四溅”,溅得我从心底里生起醉酒的欲望。
老三再次说,王八蛋骗你,我说的要有半个字是假的,让我这辈子不得好过、不得好死,下辈子托生牛马。我问她说,抠不掉怎么办?那我们只能找个地方喝酒去,酒醉解千愁。她说,她也想喝酒,想醉一回,大学毕业这多年还没有醉过。又说,要醉还是找个像宿舍的地方。我响应她说,那样便于从醉里醒来。便和她一起进了酒店,开了一间房点了酒菜,要服务员把酒菜送到房里。我们继续那个初恋的话题,她承认我是她的初恋,我也向她倒出心里的苦水,我从结婚到现在与我那位都是别别扭扭的,也是被这两个字折腾的。
随后我对她说起在学校里的那些事。旧事重提,那些事一直像一个迷团,在我的心里若即若离。我这么说,是那时候她提出与我分手太突然,分手的前夜我们还有过肌肤接触,我是尊重她,才让她守住了最后那道防线的。在我再三的追问下,她才对我说,你还是去问问你们老四吧!说心里话,我当时就怀疑过老四,说,老四怎么了?她摇头叹息。我说你不说我把一瓶酒全喝下去醉死拉倒,她才吐露了真情,是老四的以死相逼,小刘才不得不与我分手的。你说老四那个王八蛋缺德到什么程度,他逼小刘说,小刘跟谁都行,就不允许跟我,小刘要跟我,他就当场把她奸了,弄死她,把她的尸体扔进湖里……
老三说着,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这么个玩艺儿,一起住了四年都没有发现他,还与他兄弟相称……他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老大你得信我,那天我虽然与小刘在那个房间里一直待到第二天中午,我可是与她什么事也没做,我们都把自己灌醉了,都是第二天中午才醒的。直到现在我也没与小刘做出格的事,她现在还是老二的老婆,我已跟她说过,她只要一天还是老二的老婆,我一天不越雷池半步。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话里要有半个字是假的,让我遭天打雷轰。去襄阳是我逼小刘去的,因为太恨。当着老四那王八蛋的面我与小刘是搂搂抱抱了,那是演戏,为了故意气他。老大,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发了这么多的誓,你总该要信我了吧,总该不会再被老四那个王八蛋当抢使了吧?
我不能完全信他,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信不信都是件很复杂的事,把复杂的事简单化,最好的办法是不走进这个复杂里。我笑笑说,老三你误会了,老四没跟我说什么,我们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存在被谁当枪使。是我刚才把话说反了,让你产生了误会,我是到重庆出差,不是从那里回来,并把车票拿出来给他看。他说,就算我误会了你,不管你是从重庆返武汉还是从武汉去重庆,我都要把这些话向你一吐为快。虽然昨天小刘和老二办了离婚,我也在办。但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唉,这都是老四那个王八蛋作的孽。
我已决定不走进他们的复杂里,就不想再听他多说了。我说,坐了半天的车明天还要坐车,要早点休息。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来了十堰,见了我,老二你不能不见。只是,一会儿你见了老二,要帮我把我说的那些说给老二。小刘说,就是我不要她,她也不和老二再过,你也把这些话告诉老二。这样,我那心里多了的也许就少些了。我笑笑说,你这一说还提醒我了,是得见见老二,你的话我也会尽量给你带到。说着我就给老二打电话,约他到我宾馆的房间见面。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安慰老二的话。我想,老二一定为这事被折腾得够呛,那张本来显老的脸一定是更加的晦暗,话本不多的他一定是更加话少。想到他坐进我房间的沙发上后只抽烟不说话的场面,我的心中就感到负担。没想到刚走进宾馆,老二就乐呵呵地迎上来,握我的手说,咋说来就来了,事先招呼也不打一个?是到这里出差还是路过?要不要我明天把老三、老四招一起聚聚?我一下子被他的乐观搞得怔住了,刚要说点儿啥,他拍拍我的肩说,我知道你要说啥,你要是说小刘和老三的那些事儿,你就别说了,这些年我不能给她幸福,没能让一个女人当母亲,我也痛苦。小刘离开我跟老三走到一起,她们也许真能找到幸福,他们幸福,对我也是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