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坐的是贵客后院里的人都知道,阿清那孩子心思细腻,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周到惹人不高兴,他远远站在门口没进去,老万和曾老板看过去,像是看到一副瘦弱的骷髅架子披了件衣裳在那里挂着。
秦先生顿了顿,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将人送回大堂会,从市里走不用走高速。”
阿清点头应着立马出去安排车,曾老板颇为意外的问他:“市里这会正赶上高峰期,这个点可不是送人的好时候。”
茶色微凉,喝多了伤胃,汪浅出门前特意交代秦先生这几天不要煮茶,可秦先生久到成习惯一时还改不了,他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对才退而求其次的让人泡了一壶菊花茶过来。
他喝了茶才舍得开口搭着话,“高速今天封路。”
曾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哪家出事了?”
秦先生淡淡的笑了笑,“还能是哪一家?现在是特殊时期,哪一家都没有胆子靠关系封路。”
老万性子终于沉了下来:“应该是查人,听道上的人说,上面发布了红色通缉令,要抓人来头不小,想必是惊动了这边的关口。”
曾老板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老万幽幽的回道:“我公司里的瘟神说的。听说这个人和几年前宋家落马一案有关,抓了很久上头也跟了很久,头痛的很,赏金的数额一年比一年高,道上的人都很有兴趣,不过都是持观望态度,官方的人谁都不敢碰,谁也不想自找麻烦。”
曾老板难得对这样的事感兴趣,不由的多说了几句:“居然还有上面都搜不到的人,看样子案子不算轻。”
宋家落马的事无论隔了多久,都会成为圈里津津乐道的话题,那个唯一活下来的男人已然成了道上的神话,上面的笑话。
半生残局,局外的人和事都是风景里的画,空悲白发,苍茫的笔墨只有局中的人才参的透。
秦先生兴致缺缺,吩咐人从库房把旧棋盒拿过来,老万不精通这些,也懒得学。
他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看着两个人下棋,几年不见,曾老板的棋艺总算有些长进。
几局下来,和秦先生虽然不能打个平手,但是总算给自己赢上一两局,勉强撑回了场子。
坐了一下午,万家那边有事老万提前先回去了,只留下秦先生和曾老板还有耐心博弈,秦先生身子虚得很,来来回回的几个小时里吃了几次药。
到了最后曾老板终于看不过去说道:“是药三分毒,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秦先生:“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西城的事你什么看法?”
曾老板:“难啊……j方插手的事我们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又是大堂主自己眼皮底下出的事,摆明是故意和会里作对。我能查的也只是你能查的,水太深我也不敢犯错,新政策下来了,我的日子更不好过。”
秦先生看着黑白的棋子想事情,布棋的姿势许久都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