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浅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声音顷刻间高了几度,吓得下人们话都说不全了,耳边全是汪浅轰炸式的责骂:“这是几月的天你们也由着他胡来!真是不要命了,到底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汪浅甚至来不及听下人们解释,胡乱披了件衣服便跑了出去。
空趟趟的长廊上并没有人,只有一排浅浅的脚印,并不像有人刻意踩上去的,倒像是池子的爪印。
下人们跟在后面,想要解释但看到大小姐冷却的脸谁也不敢张口。
汪浅没看到人回头问道:“先生呢?”
下人们畏缩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的时候,华子带着人从拐角处走过来,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黑色的呢子大衣,看上去有些疲惫,等靠近的时候他说:“秦先生在小阁楼等大小姐。”
他眼窝深陷,看上去也是一夜没睡,汪浅心里没底,盯着华子的眼睛看:“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华子硬着头皮不敢退,生怕被汪浅看出自己的心虚。
他来之前秦先生特意交代过关于红楼的事谁也不准再提,华子也有分寸,说话之间尽显周全:“不是什么大事,几个小分会不开眼,年底了想要从会里多要些甜头,秦先生没让,让人封了路也不准人进来,眼下他们正在会里闹呢,大堂主年纪大耳根子又软,推出去好几个项目。”
因为大堂主身份的特殊,秦先生或多或少会顾及着他的颜面,凡事不会做的太绝。
这段时间下来,大堂主也深知这一点,自鸣得意之余,总是擅自做主秦会的事情。
秦先生懒得计较,他却得寸进尺,这事情汪浅不是不知道,只是秦先生按住她不让她碰。
她拧不过他,和他吵了几次,但到最后都是汪浅先服软。
汪浅拿他没办法,以为他是真的为会里的事情伤神,语气开始软了下来:“小叔呢?”
华子松了一口气,“在小阁楼,先生在那里坐了一夜,谁也劝不动,我本来打算昨夜就和你说的,可秦先生说你昨天累了一天,不让我们过去打扰你休息,说等你醒来的时候再过来找你。”
好在秦先生真的不是在长廊上坐了一夜,汪浅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跟着华子上了小阁楼。
后面的院子汪浅已经半年多没有过来了,积了不少灰,老院子空置了多年,秦先生一直不让人进来打扫,据说里面放了很多秦先生的宝贝,谁也碰不得。
旧式的雕窗鱼廊倒是与大堂会一般无二,看上去有很多年头了,因为是冬天的缘故,院子里的树都落个干净,更显得阁楼的荒寞。
汪浅随口问了一句:“这个阁楼里以前住着谁?”
华子愣了愣,他来秦家来的晚,也不大清楚,不过私下里他也听到下人们说小阁楼的事。
“好像只住过一个疯女人,听福婶说过一次,具体是谁她也不愿意说,只说是上一辈的事,不该问的事让我们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