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点点头,叫了两个家丁。家丁上前,小心地扶起了萧容。后者起身时,问她:“那你呢?”
“我自然是回家去。娘亲想来定是急坏了,我得回去让她安心。”
萧容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说完,就在家丁的搀扶下走了。云妨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默然不语。
“大小姐,我们也走吧。”管家出声唤回了云妨的思绪。她淡淡地应了声,而后抬脚往外走去。
王氏担心云妨,见派出去的家丁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便睡不着,一直守在大门口等。如今,终于见到了她,忍不住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女儿啊!你可真是吓死为娘了!”
云妨见王氏如此,心里感动,自己也落了几滴泪,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安慰。
管家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和云妨一起出声劝王氏:“大夫人,您快别哭了。大小姐饿了这么久,还是快些进屋,梳洗一番,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王氏闻言,连忙擦了擦眼泪,道:“都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伤心难过了。你祖母昨日知道这事儿之后,也担心的不行,恐怕也和为娘一样,担心地没睡好。你一会儿吃过饭,记得去趟锦华苑。”
云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了,而后便回了凌霜阁。阿桔和阿银见到她来,也是高兴地不行,连忙去为她准备饭菜和洗澡水。
洗了一个热水澡,卸去了一身的疲惫,而后又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云妨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阿桔为她梳了一个流云髻,又插了一支紫檀木簪,看起来温婉大方。
云妨去了锦华苑,湘荷见到她来,连忙迎上去:“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昨儿老夫人因为担心您,可是一晚上没睡好呢。”
云妨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歉疚。荣氏年纪这么大了,本该儿女承欢膝下,享尽天伦之乐的,却因为她,而总是担惊受怕。
经过一条曲折蜿蜒的回廊,这便到了荣氏的屋子。
云妨进门,见自己的祖母果然就坐在上首,见到她来,高兴得不得了,上前拉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时间老泪纵横:“阿妨,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祖母可真真的要被你给吓死了呀!”
“祖母,都是阿妨不好。阿妨以后再也不会让祖母担心了。您别哭啊,您看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
“好,好。”荣氏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阿妨,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竟然这样恶毒,敢对我的阿妨下手。”
云妨摇了摇头:“祖母,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便直奔姜府来了,旁的什么也不知道。”
荣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放心,天塌下来,都有姜家给你做后盾。”
云妨亦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荣氏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一切。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子话,荣氏想到云妨才回来,定然累得不行,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云妨起身,朝着她福了一福,就转身离开了。
云妨回去之后,便脱了外衣睡了。累着这么久,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云妨这一觉睡得很长,也十分安稳。
阿桔和阿银见她睡着了,便悄悄退出了房间,还细心地替她关好了门。
这天晚上,云妨虽然回来了,可王氏依然睡不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姜桓见她如此,觉得奇怪,明明女儿都已经回来了,她怎么还是睡不着呢?心里好奇,便询问出声。
“老爷,我是觉着吧,这种事儿,有了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咱们阿妨这次是福大命大,可下次呢?我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让阿妨学点武功呢。”这次的事情,让王氏十分后怕。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情,就怕还有下次。
“要是阿妨小时候真去学武,我就不信你和娘能舍得让她吃这份苦。”姜桓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你也别太担心了。以后阿妨出去,咱们就多派点人跟着。”
“行不通的。”王氏连连摇头,“你看这次,这么多的轿夫,不还是全军覆没了吗。你也别跟着我瞎操心了,睡吧。明儿一早,你还要上早朝去呢。我再想想。”
姜桓见她固执,也拗不过她,便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云妨用早膳时,下人通报,说是白家的两位小姐来了。
云妨心知白瑾柔定是听说了她的事,心里放心不下,所以才过来的。便让阿桔撤了早膳,让阿银将那碧螺春泡上,自己前去迎接。
果然。那日白瑾柔见姜府派人来,说云妨并未回去,后来又听说家丁是在山脚下找到的云妨,便十分自责。她见到云妨之后,便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没事吧?可有受伤?”
云妨见她担心自己,忍不住心里一暖,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都怪我,那天没和你一起走,否则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你来府上做客,我理应送你回去的。”白瑾柔说着,眼里是无尽的愧疚。
云妨见她把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连连宽慰她:“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些人既然想害我,就算你亲自送我回去了,他们还是会找机会下手。所以,这件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白瑾柔听她不但不怪自己,反而还出声安慰自己,更加感动。一旁的白瑾妍冷冷地看着她们俩,不置一词。
云妨此刻安慰好了白瑾柔,便也看向了她。后者来不及掩饰,眼中的冷意被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快。
“这不是白二小姐吗?怎么也有空过来了?我这院子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快快回去吧。”
“你!”白瑾妍怒瞪着她,“我好心好意地来看你,你却当成了驴肝肺。”
“好心好意?这种话讲出来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云妨嗤笑一声,眼底三分轻蔑,七分鄙夷。
自从上次在白府与白瑾妍争执过之后,云妨也算彻底和她撕破了脸,不再维持两人表面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