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妍听了这话,有些受不了,一气之下就走了。她听下人说姜云妨好端端地回来了,气得不行。那样高的悬崖,她姜云妨竟然也能大难不死,倒真是让她意外。心里半信半疑,所以才会前来,想要一看究竟。如今见她果然好端端的,目的达成,便不愿再留在这里受她的气。
白瑾柔不明白云妨和白瑾妍两人为何针尖对麦芒,心里好奇,便询问出声。云妨觉得一句两句地也说不清楚,而且,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白瑾柔牵扯进来,此刻自然也不会改变心意。
“总之,你记得一定要小心白瑾妍。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明白吗?”
白瑾柔虽然不知道云妨为什么这样说,可她也知道,云妨多半不会害她,且这句话本身就是善意的提醒,于自己,于白家,并没有任何不妥,便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晓了。”
再说萧容。那日天涯见杀手都走了,便沿着血迹,一路找了过去,发现到崖边就断了,猜测萧容和云妨已然遭遇不测,心里难安,正想要不要第二日进宫,同皇上说一说此事,让皇上派兵寻找,却不想姜家的人先一步找到了两人。
天涯得到了消息,便早早守在门口等,见萧容是被两个家丁搀扶着来的,不禁眉头紧锁着上前,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一会儿再说。”萧容不答,而是扭头看向身边的那两个家丁,“几位辛苦了。本王如今既然已经到了王府,几位便请回吧。”
家丁朝他拱了一拱手,便转身走了,没有丝毫逗留。萧容脚下一个踉跄,天涯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王爷?”
“无事。”萧容摆摆手,“去书房。本王有事同你说。”
“好。”天涯应下,扶着他朝书房走去,一面不忘让守门的侍卫快快把林太医请来。
到了书房,萧容将先前一直好生收着的半根断箭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天涯会意,上前接过,细细一看,发现上面有皇室的标志,一时间瞪大了眼睛:“这,这……”
萧容点了点头:“不错。这几天,你去查查这支箭的来源。”
天涯应了声,就要出门。
“等等。”萧容叫住了他,“本王总觉得这件事情和白瑾妍脱不了干系。这两天,你先盯紧白府,姜府那边,暂时不用管。”
天涯点了点头,表示明了,一拱手,领命而去。
天涯前脚刚走,林太医后脚就来了。林太医在宫里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是个人精了。见到萧容背后的箭伤,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从随身的医箱里找出了一卷纱布,一瓶药酒,以及一瓶金疮药。
细细检查了一番,林太医又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剪子和一片薄薄的利刃,一面对着萧容道:“王爷的半支短箭还在里头,微臣须得将它先拔出来,而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这过程有些疼,还请王爷忍着点。”
萧容听了林太医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林太医将利刃和剪子放在烛火上放了一段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移到了萧容的身前,快速将附近的腐肉都去除,将里头的另外小半支箭取了出来。这一过程,萧容虽然没有喊疼,但额头已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萧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撑下来了。这委实令林太医有些佩服,清理伤口的动作也愈发快速起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太医终于清理妥当,并且上好了金疮药,开始给萧容绑上纱布。萧容忽然就想起那日在山洞里,云妨给他系上布条时的情景。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萧容惦念的人儿,正在姜府凌霜阁的院子里捧着白瑾柔赠与她的极品毛尖,吃着阿桔亲手做的梅花酥烙,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好不快活。
可她的娘亲王氏,却没有那么快活。
王氏一直对于那日之事耿耿于怀,吃不好也睡不好,不过短短几日,人便消瘦了一圈。这日,管家把府里的账本拿来给她过目时,脸上一副欲言又止地神情。王氏觉得奇怪,就问他:“管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有事你就直说好了。”
管家听她这样说,便大着胆子开口了:“其实,夫人,那日,是王爷救的大小姐。”
因为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还是整整一夜,管家想着这种事情传出去到底不大光彩,尤其云妨尚未许配人家,便更加不妥,那日便封锁了消息,不许那几个家丁乱传闲话。王府那边,他相信王爷既然肯救自己家的小姐,便不会想要故意坏她的名声,至于杀手那边,他就更放心了。
哪个杀手或是雇主会大声宣扬自己做了杀人放火之事呢。
王氏听了管家的话,当即一愣:“你是说,王爷?就是,那个楚王?来过我们府上的那个?”
管家点了点头。
王氏本来就觉得萧容是个好孩子,对他喜欢得紧。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先前那么抵触他,可既然他救过阿妨一命,那边不同了。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折子戏里可都是这么说的。若是两人能结秦晋之好,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思及此,王氏转头,看向管家,问云妨现下在何处。
“回大夫人的话,小姐如今就在自己的凌霜阁中。”管家恭敬地答道。
“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要去一趟锦绣阁,想让她陪着。让她收拾好了,就快到门口来。”
管家得了吩咐,领命而去。
那厢云妨听说自己的母亲要去锦绣阁,想来多半是要去做新衣服,也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到了姜府大门口,王氏已经在了。见到她来,上前拉住她的手,母女俩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王氏是锦绣阁的老主顾了,因此掌柜的一听说她要来,便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远远地见到姜府的轿子过来,急急上前,谄笑道:“这不是姜大夫人和姜大小姐嘛。大夫人好,大小姐好。两位今儿来,是挑布料啊,还是做衣裳啊?”
“挑布料。”王氏说完,就拉着云妨抬脚往里走。掌柜的见状,连忙跟上。一路上不停和王氏介绍着店里头新进的几块布料,还问她要不要移步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