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的话,兴许还能留个全尸。再者说了,我们只是针对你,并不针对你身边的人。”打头的杀手道。
萧容冷冷一笑:“不针对也已经针对了。今天你们要是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杀手说着,身形一动,就要上前。云妨和萧容对视一眼,而后两人转身,双双往前踏了一步。
与其死在他们的手里,还不如跳崖,兴许还能博一条出路。
杀手显然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决绝,连忙跑到山崖边探看,发现下面深得很,一颗石子扔下去,什么动静也没有,两人就这样摔下去,多半活不了。杀手们面面相觑,离开了原地,回去复命了。
其实正如云妨和萧容所想,就在他们摔下去的地方,刚好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树。繁密的枝叶将直直下坠的两人兜住,让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萧容虽然受了伤,但好在他先前点住了自己的穴道,减小了出血量,所以此刻并未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力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率先跳下了树,而后站定,张开手对着云妨道:“你下来吧。我接着你。”
云妨虽然担心他的伤,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亲密接触,但转念一想,若是把时间都耗在了这里,反而会延误给萧容治伤的最好时机。于是,她还是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萧容稳稳地接住了她。云妨睁眼时,看到了萧容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深情,一下子怔住了。良久,她红着脸,将头别到了一边,轻声说自己要下来。
萧容虽然舍不得,但背上的伤的确也在提醒他须得快点放下云妨,不得已只好松开了手。云妨落地之后,扶着萧容走进了附近的山洞。
萧容背后的伤口并不深。云妨将裙摆处的一块布扯了下来,而后撕成长条状,帮萧容将伤口细细地缠住。
山洞不大,两人进去之后刚刚好,再没有多余。云妨觉得尴尬,想找点话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想到既然有山,就一定有溪流,便开口道:“你在这里先坐着,我去找点儿水来。”
萧容在她路过自己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云妨,我这次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云妨看着他,想要点头说好,可话没出口,就堪堪停在了嘴边。
就因为他这次救了她,她就可以再信他一次吗?
他,值得自己再托付一次真心吗?
云妨不知道。她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上一世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筑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这堵墙把很多人都拦在了外面,其中也包括萧容。如今,萧容想要越过这堵墙,她是该将墙再次筑高,还是应该放任,任由他入侵呢?
萧容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定然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再次接纳他,松开了手。云妨看到了萧容眼底的黯然,她狠了狠心,再没有犹豫,转身出了山洞。
云妨找来了水,用一片巨大的芭蕉叶兜着,回到了山洞,将树叶折成小碗状,倒给了萧容一些。做完这些,两人走到火堆旁,让火驱走身上的寒意。
天色越来越暗,云妨抬头看着清润莹亮的明月,心想自己这么久不回去,王氏定然着急死了。也不知道如今府里怎么样了。
萧容知道她的担心,想出声宽慰她,但想起方才之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他不会打扰她,更不会强迫她。
这天晚上,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直到天亮。
坐了一整夜,腿微微有些发麻,云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萧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当心。”
云妨刚想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树枝晃动的声音。此刻无风,且就算有风,在山谷下,也会被削弱,根本不可能吹动树枝。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躲进山洞,静观其变。若是来者是敌,那就拼死一搏,若是来者是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走到一旁,紧紧贴着,一边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来人不少,听脚步声判断,应该不下六人。云妨没有武功,萧容还受着伤,若是敌,那就是天要亡他们了。
“大小姐你在吗?大小姐……”
这呼声起此彼伏,若是那群杀手,断断然不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我在这儿。”云妨高声叫道。
姜府的家丁听到之后,快步朝着山洞走来。打头的,是府里头的管家,云妨认得。
“你们怎么来了?”云妨奇道。
原来,昨天王氏见她一直不回府,便派了人去白家打听,看是不是云妨预备留宿白家,忘了派人知会府里。谁知,派出去的下人回来之后同王氏说,云妨用过午膳便出发了,算算时间,怎么也不应该还没到府里。他们听说之后,也觉得奇怪。
王氏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她知道女儿多半是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便派了家丁去找。
后来,家丁听过路人说,白天有座轿子,朝着郊外的方向去了,听路人的描述,似乎就是云妨的轿子,便二话不说,也朝着郊外的方向赶去。
到了一处山崖时,他们看到了云妨的轿子,便上前,见不远处还有一小滩血迹,此刻已经干了,成了深褐色,一路朝向山顶,而后消失不见。
管家当机立断,将家丁分了几路,去山谷底下找。找了整整一夜,这才找到了两人。
云妨听了管家的话,点了点头,对着他道:“昨日我被歹人一路带到了这里,幸得王爷相救,不过他也因此受了重伤。你让几个家丁把他送回王府里去。”说着,她手指了指身后的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