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从床下翻出来一件脏衣服换上,怒色未消,生气的说:“你个白眼狼,白让你吃糖了,你就这样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摆出一副打人的架势来。段乐见事不好,在床上来回跑跳着,喊着:“打人啦!打人啦!”男人被这喊声喊得心烦意乱。
双腿跪在床上,用手追逐着段乐,终于,他抓住了段乐,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打着,疼痛的段乐用尽全力挣脱着,但是没有用。
段乐又一次被打哭了,伤心的躺在了床上。男人离开了他,又出去了,出门前留了一句话:“晚饭在门口,自己拿,你一开门就能看到。”
屋子里只剩下段乐一个人,他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更黑了。
“孩儿他爸,你在哪儿呀,我怎么看不到你呀?”
“我在这儿呢,就在这里,我一直守着你呢!每天我都在看着你,还有咱的孩子,也是每天看着他慢慢地长大。”
“孩儿他爸,你去哪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就走了呀,只留下我和孩子在家里,日子都快没法儿过了。”
“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地照顾你和孩子,我很惭愧,不过看到你和孩子平安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孩儿他爸,你知道吗,多亏了街坊邻居们,他们时不时就会给咱家帮忙,替我分担了不少的负担,他们都是好人呀。”
“嗯,他们人都挺不错的,我走之前还把你和孩子托付给他们,看来他们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们对咱们的好,以后可要报答他们呀。”
“孩儿他爸,你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你人呀,只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
“我就在你身边呀,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我罢了。”
“孩儿他爸,我想看看你,你能出来吗?我老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行吗?”
“现在不方便出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别着急,要有点儿耐心,我们会见面的,下次相聚,我再也不出去了,好吗?”
“孩儿他爸,这是为什么呀?你现在不能出来吗?我只看你一眼,看看你我也就踏实了。”
“这次真的不行,好了,我要走了,不多说了,你要照顾好咱们的孩子,还有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麻烦,就去找街坊邻居们。我要走了,下次再相聚吧。”
“孩儿他爸,不要走,你别走,你带我一起走吧。”
“孩儿他爸,孩儿他爸!”
……
“孩儿他爸!”
士兵被梦里的叫声惊醒了。吃过肉,睡上一觉的他现在很舒服,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好像就是那浴火重生的凤凰。
他起来坐在了床边,满屋子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他看出来这是一个猎户的家,吃肉的时候也隐隐约约看到了猎人的容貌,看那个人不像是个坏人,否则,他就不会活下来,与其说猎人不是坏人,还不如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猎人救了士兵的命。
士兵看看自己能为猎人做些什么,眼瞧着天都黑了,猎人到现在还不回来,他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照明,周围挺黑的,要不是眼神好,估计走道都成问题了。
士兵摸索着身边的东西,忽然的一下,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用手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只蜡烛,还没有用完。
他想着有了蜡烛,肯定也有火儿,便四处摸着,就在蜡烛的不远处,找到了一盒火柴,“嚓”的一声,划着了火柴,火光凸现。点燃了蜡烛,屋里明亮了许多。
猎人打猎回来了,远远地看着自己家的屋子中隐隐的烛光,想必是受伤的那个士兵醒来了。
他匆匆的赶上去,进了屋,看着士兵为他正收拾着杂物。士兵其实早早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他知道是猎人回来了,这才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儿。
士兵见猎人看着他,说:“回来了?”猎人没反应,只是眼睛不眨的看着他。士兵有点儿尴尬,笑着说:“我这刚醒,一睁眼天黑了,然后就随手找了一根蜡烛点上了。”
猎人又没反应。士兵更尴尬了,露着不自然的表情,接着说:“这不我闲着没事儿干,就收拾了一下杂物,你不介意吧。”
猎人还是没有反应。
士兵不说话了,身体转过来,正对着猎人。猎人眨了下眼睛,炯炯的眼神示意着他过来,士兵领会出猎人的意图,来到猎人的身边。猎人右手的食指沾了沾自己嘴里吐出的口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我不会说话”。
士兵心里明白了,原来这个猎人不仅左眼瞎了,而且还是个哑巴,怪不得他干看着他,不曾说话。士兵又问他的名字,猎人又写了几个字:“没有名字”。
士兵看着桌子上的字,一时不知应该说什么了。想了想,接着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呀?”桌子上紧随着又出现了几个字:“随你”。士兵看着这两个字,就晕了,心里想:什么叫随我呀,连让我叫他什么都不知道,唉!士兵打量着猎人,笑着说:“我看你年纪比我年长,还是打猎的,那我就叫你‘猎哥’吧。”
猎人点了点头。士兵接着说:“我呢,虽然猎哥你不会说话,那我也得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姓管,家里排行老九,我的名字就叫管九。”
猎人憨憨地笑了笑,嘴张着,想要说什么。可惜士兵不会读唇语,没办法明白猎人的意思。猎人用手势比划着让他坐下,他要去做饭,士兵连忙说要去帮他,猎人硬是双手推着士兵,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士兵拗不过他,也只好由着他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草地里打着转,草根牵着草叶,一只瘦小的老鼠闻着草尖的气味,它想象着鼻尖的草叶是奶油蛋糕的原料,青草味儿的蛋糕,一口咬下去,奶油黏在它的牙齿上,甜甜的,或者是蛋糕的颗粒被它的牙齿磨得碎碎的,吃进嘴里,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不远处的另一只小老鼠,用它的贼眉鼠眼探望着一棵大树,它是多么想爬到树顶,体验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
它们的附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洞,里面还生活着它们的同类,也是在幻想,幻想着千奇百怪的东西。一两声不寻常的动静,吓跑了那两只老鼠,不得不回到它们的地盘。它们侵犯了不属于它们的领地,在没有尝到恶果之前,先撤退,再做打算。
一场声音过后,草地上出现了两只鸡。一前一后,后面的那只稍微小一点,两只鸡就像是一对情侣,浪漫的在蓝天碧草间散着步,无视这一切,沉浸在鸡的甜蜜生活中。
它们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大树下,仔细一瞧,那只走在后面的鸡原来是蛋蛋,瞎了一只眼的母鸡,是段乐的至爱,就是因为去找它,段乐才被那个家伙抓住的。
而另一只鸡,应该是公鸡,却从来没有见过。大概是它们俩私奔了吧。
记得那天,在顾春安家的附近,有一只鸡的叫声,应该是公鸡用它那富有雄性的嗓音吸引着蛋蛋的注意,在鸡窝里面的蛋蛋受不了异性的勾搭,不小心被公鸡俘虏了,于是搬离了久居的住所,抛弃了段乐和顾春安,与心爱的公鸡远走他乡,寻觅海角天涯,过着它们的小生活。如今的它们,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实在是让鸡羡慕,甚至连人都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