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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见

丫鬟的一阵轻声呼唤拉回了韩阙的思绪,自那次以后,他就彻底稳定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了,等到丫鬟把饭菜在桌上码好,服侍韩阙吃过后,韩阙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该是出去的时候了,这大好的时光,老窝在家里也不好。

等韩阙醒来,外面正是鸟鸣花香的好时辰,唤来丫鬟服侍自己起床,等到洗簌完毕,早饭也准备好了,不过吃之前,韩阙像是想起了什么,找来老管事询问到:“此刻母后可在家中?”老管事找来下人问了两句说王妃一大早就查自己铺子的帐去了,此刻并不在家。韩阙了解后,又对老管事吩咐道:“那这样,你安排些丫鬟和护卫,我想要出门在城里转转,记得派个人去母后那通报一声,我吃了饭就出门,就这些了,你下去吧。”

那老管事听了韩阙说了这么多,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结果韩阙看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有什么难处,只得停了用膳,疑惑得问道:“陈老管事,这事有什么难处吗?”那管事这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深深的看着韩阙,眼泪却流了出来。韩阙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对着自己流眼泪,只感觉全身发麻,赶紧出声安慰。

那陈管事只哭了一小会,就克制住了,擦擦眼泪后大声说到:“小主人放心,这等小事老奴肯定安排的妥妥贴贴的,老奴只是感激上天让小主人又活了回来,结果一下子丢了丑,吓到小主人了。”韩阙听了这话,顿时心中有些感动,便出声安慰那管事:“老管事,这哪里丢人了,只是前些日子,小子任性,让各位担心了。”

老管事听了这话,眼泪又流了出来:“小主人是有福之人,吃了那么多的苦,该享尽人间繁华的。老奴自王爷出生起就跟着王爷了,后来王爷大了,出宫建府,老奴还陪着王爷出了宫当这内府的管事,这几十年老奴可是看着王爷一点点长大,到后来的开府建衙成家立业,再到小主人您出生。这王府早就是老奴的家了,老奴也永远是王府的人。

前些日子,小主人您遭歹人暗算危在旦夕的时候,老奴真是追悔莫及啊,都是老奴的失职啊。”老管事说到这当即在那捶胸顿足,涕泪横流。韩阙只得再出声安慰几句,老管事平复了心情,擦过鼻涕眼泪,又深情诉说到:“再后来,小主人因伤一阙不振,这些都是老奴的错啊。今日看到小主人心情恢复,竟然提起出门游玩,老奴是太过于高兴,露出了丑相,不过今日老奴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了。”

虽然老管家左一句又一句说了半天,不过韩阙明白这是老人其实还是因他管辖的内府失职导致自己受伤而耿耿于怀,看着老管家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韩阙颇感温暖,不过见着老管家说着没完了,韩阙还是出声制止了他,请他安排好随行的丫鬟和护卫,就叫丫鬟赶紧喂饭,好吃完出门玩玩,长安一百零八坊啊,韩阙想到这些,心就有些痒痒,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啊。

吃过了饭,韩阙就带着老管家给他配的两个丫鬟和四个护卫出了门。韩阙现在居住的纪王府就在隆庆坊里,出门走不了多远就是东市了,找丫鬟了解了一些情况,韩阙决定去东市逛逛,在门口护卫把韩阙送上马车,就牵着马往东市去了。

到了东市口,韩阙就下了马车,护卫把韩阙抱上轮椅,一个丫鬟推着,一个陪在一旁轮换,四个护卫则随行在一旁,就这样在一旁行人的注视下,韩阙开始了他在大唐的第一次逛街。

比起在隆庆坊,东市显然热闹许多,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胭脂粉铺,各色官家小姐都出没其间,莺莺燕燕的,韩阙眼睛都直了。再就是些酒楼,不过韩阙对此没什么兴趣,在王府吃了几个月的官家菜后,他已经意识到,大唐现在还是一个资源匮乏的时代,别提什么后市的八大菜系了,这会就连皇宫里的御厨连个红烧肉都不会烧。不过前方的一家装修独特的酒楼吸引了他的注意,主要是酒楼的二楼开放式的栏杆,以及斜靠在那些栏杆上衣着轻薄的小姐姐们。

作为二十世纪三好青年的韩阙只在邻邦的电影里见过这等场面,且谈不上质量。这会在眼前看着这情景,韩阙当即就向旁边的护卫头子问到:“贾护卫,前面那家可是青楼?”那贾护卫顺着韩阙的目光看去,眼神扫过那楼上的女子,又在四周看了看,这才低头回复到:“公子,那楼不叫青楼,叫余欢楼

啥?韩阙听了这话,有些懵,不是青楼?不过,想起刚护卫说的话,不叫青楼。韩阙似有所悟,又问到:“贾护卫,那楼上的斜坐着的可是娼妓?”这番大胆的问话倒是一下子让那贾护卫塞住了,看着坐在椅子上全身瘫痪,未满七岁的世子,他一下子找不到话语来回答。

只是这时,一旁经过的小女孩却出声到:“是也不是,这楼是纪王府的产业,这里面的都是纪王妃从教坊司挑出来的官家女眷,只卖艺不卖身。”韩阙听完,只觉满头的黑线,自家开的青楼,这要进去了,颇有些尴尬啊,不过想到这,韩阙看向出声的女童,一身绿袄,但是布料精细,明眸皓齿,小小的圆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印子,两个包子头随着女童的身子蹦蹦跳跳的抖动,煞是可爱。那女童蹦跳着往韩阙身边行来,贾护卫正想拦下来,韩阙轻轻的咳嗽一声,他便收手站在韩阙的椅子旁边,不再出声了。

而女童身边的仕女则被其余的护卫拦在一旁,出声唤着女童,那小女童走到韩阙身前,仔细看了两眼就转身向那仕女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韩阙饶有兴致的看着女童这一系列的操作,见着她摆手示意无碍,就出声询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你。”

那女童眯着眼睛笑了笑,回答到:“因为你没必要,你出门带着两个丫鬟,四个护卫,看你护卫个个都是壮实无比,可见都是好手,有这等家世,又在你这个年纪的,长安城里没有我不认识的。”

“哦?”韩阙听了这话,眼睛都眯了起来,顺着话说到:“可是你确实不认识我。”,那女童却笑得更灿烂,酒窝都印了出来:“所以啊,那就只有一个了。”说完,朝余欢楼努了努嘴,“这是你家开的。”

听了这话,贾护卫欺身靠了过来,他手都已经抓紧了刀柄,只是韩阙这会倒是轻声笑了起来,见到韩阙这样,他就收住了手,而后在女童略带狡黠的目光中退了回去。

那女童转头看向韩阙,掩嘴轻笑,言语轻佻的说到:“纪王世子,寻花问柳撞到自家母亲手里,作何感想啊?”

韩阙没管这明显的调笑,倒是咳了咳,对着这早慧的女童正色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该自报一个家门了。”

女童倒是没啥正形,歪着小脑袋说到:“我是猜到了你的身份,你也应该猜猜我的。”眉毛还抖了抖,顺带着脑袋上两个包子也抖了一下。

韩阙倒是光棍,直接回答道:“我两年未出门,满长安城里有你这般见识,又在你这年纪的,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何谈猜了。”

女童见着韩阙耍了个无赖,切了一声,对着韩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我叫武珝,记住了吗?”

听到武珝的名字,韩阙一下就来了兴趣,“你姓武,那武则天你认识吗?”武珝看着莫名激动的韩阙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武则天,我们武家没有这个人。”韩阙不死心,又追问到:“那武曌呢?”武珝见着自己做了自我介绍后无动于衷却一心追问旁人的韩阙,并且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个女人的时候,不由得意兴阑珊,没好气的回答到:“不知道,没见过,别问了。”

韩阙见武珝不耐烦了,也就不在追问武则天的事,见着日上中天,肚子也又些饿了,就向武珝说到:“行行行,我不问了,这样吧,我请你吃个饭,就在这余欢楼怎么样。”

武珝看了看余欢楼,又看了看韩阙,叹口气说到:“如果不是纪王和纪王妃的伉俪情深故事太过深入人心,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纪王的儿子了,曾经风流满长安的纪王生的儿子怎么是个榆木蠢蛋。”这话韩阙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刚想问问什么意思,武珝没给他插嘴的机会,直接向余欢楼走了去,边走边说到:“算了,傻蛋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见着武珝进去了,韩阙也就跟了上去,进了楼里,老鸨刚迎上来,就被贾护卫拦住了,低声和老鸨说了几句,老鸨边唤来身后的仕女,安排妥当后引着众人去往楼上的包间,刚行至门前,韩阙突然觉的心中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寒意,看着贾护卫即将推门而入,边出声说道:“等下,有问题。”

贾护卫闻言,手上一停,正要抓向腰间的横刀,这门却无风自动,向内骤然大开,一阵寒光从门内中穿出,直直得指向坐在轮椅里的韩阙。周围除了来不及拔刀的贾护卫外,就只有武珝的尖叫了,韩阙看着刺向自己的寒光,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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